“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
    被楚鳴洛這一連串動作迷惑了心智，風侃聽到窗外冷不丁冒出一句戲謔的話來，心裏一驚，猛地把楚鳴洛推開了，接著，連脖子也紅透了。
    楚鳴洛早就聽到了窗外來了不速之客，礙於方才那絕好的氛圍並未發作，被這麼突然打破了溫存，眼神帶著殺氣的劃過來人的雙眼，表示不滿。
    “葉兒姑娘好大膽子，竟敢夜闖紫龍山莊。”
    “楚公子此言差矣，我可也是被請來的。”
    隨著火紅的倩影從窗外跳到屋內，楚鳴洛搭手接住一記紅楓鏢，取下鏢上的信搭眼看到末尾的四個大字：潭江研上。
    “一個花苑，一個葉雙兒，江研可真是多紅顏。”
    楚鳴洛有心調戲，接著講紅葉鏢和信箋反手還了回去，道：“既是被請來的，為何要走屋簷，而是不從正門遞了拜帖。”
    “問得好！江研待我如知己，潭老頭卻看我是妖人。我賣朋友一個麵子，不叫他做難，你看，我做的，是否地道。”
    說罷，葉雙兒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搭口一喝，笑道：“果然是紫龍山莊，這茶可是上好的雨前。”
    方才的尷尬並未被來人提起，風侃鎮定下來，見眼前這一身的紅妝，又忽而想起那個紅衣少年來，風侃隻知，紅葉堂皆身著紅衣，此刻又不好明問，想了片刻，方道：
    “葉兒姑娘穿這身紅衣，真是又多了一份絕色風華。前幾天，我也在這山莊遇到一紅衣男子，身手了得，不知是不是紅葉堂的高手。”
    葉雙兒看著風侃，單手扶頜，眯眼笑道：“穿紅衣的男人？別的我不知道，可這人定不是紅葉堂的。眾人皆知，我紅葉堂皆一襲紅衣，楓葉紋繡，可是隻限於女子。堂裏有規矩，凡是堂裏的男人，皆不得穿錦衣，衣服上不得出現一點紅，即使是血，也要給我擦幹淨。否則，我便切了他手指，挽了雙目，棄到後山喂了豺狼。”
    風侃初入江湖，卻不知有這說法，反而叫人覺得自己是在對峙，臉色有些尷尬，忙賠禮道：“我竟不知道會有這般規定。”
    葉雙兒看自己將那孩子弄了個尷尬，心中大樂。
    “那是創立紅葉堂的紅葉前輩，被男人傷透了心，所以定了這規矩。不過，規定是規定，我卻是最愛美人，尤其是像你這般水靈的孩子。你若是厭了楚鳴洛，不如跟姐姐回去，我定會好好寵你，你瞧，我家小燕兒生得標致，不如她跟了你去，我也了了樁心事。”
    話音剛落，屋內三人便聽見窗外樹葉一陣淩亂，想來燕兒聽了姐姐這般調侃，此刻臊紅了臉。這一聲響，惹得葉雙兒哈哈大笑起來。
    紅葉堂，葉雙兒，風侃想著想著，覺得很早前是聽過的，又接著一想，忽而想起六師兄說過，這葉雙兒是十年前的花魁，算算年齡竟比自己大了十歲有餘，可眼前這女子怎麼看都是個妙齡少女，真是人不可貌相。
    笑聲落定，是一片安靜，未等有人出口，葉雙兒伸出長長的指甲挑弄桌上的燈芯，聲色清冷，道：“鳴洛，幻影境，出山了。”
    出山了？風侃心裏一簇，想來師傅果真是派自己出山曆練的，這玉麒麟關乎江湖武林的大事，自然需要更嚴密的計劃，派師兄出山理所當然。
    可是，瓊鳳穀，楚鳴洛。
    出人意料，楚鳴洛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仿佛一切事不關己，隻是淡淡的嗯了一句，惹得雙兒大為不滿，抿嘴道：
    “難得我關心你一次，為何如此冷淡。你不妨告訴我，那幻影境久居高山不理世事，瓊鳳穀雖處凡塵卻遠離世俗，那麼，為什麼忽而一夜之間這兩方便交了世仇？”
    這一問，問到了風侃的心坎上，其實，這仇風侃也不知道，隻是聽得師傅警訊，並未問過。
    鳴洛看著葉兒，歪頭想了會，道：“這或許也和創立瓊鳳穀的前輩有關。”
    “哼，不就是你那師傅悠遠。”
    鳴洛背過身去，看著窗外燕兒的方向。
    “葉兒，我說過，有些事，不該你管，就不要多管閑事。”
    這葉雙兒覺得無趣，也不接茬，接著戲弄了風侃半天，便起身去了住處，離潭江研的居所很近，正是印證了那句紅顏。
    後來，楚鳴洛也出了門，風侃躺在床上想要睡去，才忽而想起了那個賭約，心中又是一陣慌亂。
    這份賭約，算是簽訂了麼？
    要用一份真心，換得我，陪你上窮碧落，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