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噬劫 第十七章:天道不公妒紫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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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龍山莊位居維都靈祁山,山傑地靈,輩出英豪。那潭應雄憑借著一把鐵扇,走遍了江湖,抱歸了美人。而潭家大少爺,紫雲郎潭江研,當年也是叱吒風雲,在江湖上聲望很高。可是,幾年前一場惡戰,潭江研身受重傷,多虧瓊鳳穀鬼醫仙人出手才保住性命,自此隱退江湖。
風侃隻知道潭應雄年輕的時候同瓊鳳穀兩位穀主有所交情,而潭江研受傷能請得出鬼醫仙人,這麼看來交情自然不淺。如今,就看楚鳴洛與潭家的關係,他與那潭江研想來必有深交。
“公子,晚飯有什麼想吃的?”
小廝端了一盤糕點進來,又添了壺水,風侃放下書卷,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年齡不大,看似與潭江沫同齡,十五六歲光景,聽到風侃問了,一笑,道:“公子叫我小西就好。”
“小西,你在莊內多久了。”
“小西五歲父母雙亡,恰好碰上少爺,就跟著回來了。”
“風某知道有些唐突,可風某對紫雲郎潭江沫頗有耳聞,也著實敬仰,不知潭大少爺如今怎樣。”
小西麵色清淡,露出些許無奈,道:“您是楚公子的朋友,我家大少爺的事也並不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隻是他隱退多年,閉門謝客,江湖上自然有些瘋言瘋語,風公子不要介懷。想必公子也有所耳聞,大少爺幾年前中了毒,雖然鬼醫仙人醫術精湛,卻因中毒過深,命雖說是撿回來了,可是人卻癱了。到現在,也隻能是終日依靠藥物保命,不能遠行。大少爺他才智過人,武功又好,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對我們這些下人,也自是好得很,隻可惜,天道不公!”
說著,小西眼睛有些濕潤,接著慌忙掩飾了自己失禮,立刻賠禮笑道:“小西叫公子見笑了。不過,楚公子這次回來,我家少爺想必定是開心的。少爺和楚公子自幼相識,從前,還老是一起闖蕩江湖,算是生死之交。”
好一個,生死之交。難怪,楚鳴洛會如此在乎。
等到吃罷晚飯,夜色漸濃,楚鳴洛依舊毫無音訊。之聽人說,潭江研並無大礙,那自然是有驚無險的,想那本是武功卓絕的俠客,如今到了誤入蓮花池也險些喪命的地步,風侃雖未見過紫雲郎,也是打心裏一陣惋惜。
又坐了片刻,不覺華燈悄然初上,寂嶺微寒,小風起,吹皺凝雲,月羞人寂。風侃拿著書,絲毫沒有困意,卻固執的坐在桌前,看著眼前冷掉的的杯盞,卻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明明知道他風流薄幸,明明清楚他屬於瓊鳳穀,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可是,明明哲古念明明已被師門清除,自己,又為何也要執著這些年。
“嗬!”
一聲輕笑透過竹林從身後冷冷的傳來,繼而便是一陣踏風而去的聲音。風侃心下一緊,迅速起身回顧,隻見此時那紅色身影並未著急逃脫,反倒站在院牆之上格外顯眼,似乎在刻意等待,看到風侃鎖定了自己才縱身跳了下去,他是故意的。
不錯,這人是有意招惹自己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初入江湖,本沒有人誰有這般閑心會追逐一個無名小卒,如若這人不是和楚鳴洛有所恩怨,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他認得自己,或許,風侃不敢想,或許,他單單是認識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紅衣人輕功不錯,可是和風侃比起來卻稍有遜色,隻因紅衣人及其了解紫龍山莊的地勢,依照著地勢優勢,還是將風侃落在了身後。風侃隻覺得身邊的環境由燈火通明的房屋,接著慢慢清冷下來,待反應過來時,已完全深陷於一個極其陌生的環境,這裏應該是比較偏僻的深院,黑漆漆的,很少有燈光。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省去視覺的幹擾,專心的去聆聽這微弱的聲響。
那紅衣人回過身,順手甩出幾個暗器,風侃警惕的閃過,接著站在牆垣上,和那紅衣人對視而立。
“伊藍公子的輕功真是了得,祁欒佩服。”
伊藍公子?
風侃大驚,眼睛裏充斥著驚訝與驚慌,這種有趣的表情顯然中了黑衣人的下懷,不禁叫紅衣人頗為得意,眼睛微微眯和,耐人尋味。
“你是誰?”
風侃為自己剛剛的失態感到憤怒,立即板起臉來,壓低了聲線,冷冷的問。是的,如若不是伊藍府的近侍,亦或者是幻影境,定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除了自己的師傅和幾位師兄以外,更沒有人知道自己已經下山的事情。
“公子不用緊張,我隻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前來拜見公子罷了。”
“你家主子是誰?”
紅衣人似笑非笑,道:“我家主子是誰,不重要,我是誰,更不重要。重要的是,難道伊藍公子真的不想知道九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那幻離為何會封印了你的記憶。”
“我的記憶是師傅封印的!”
風侃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因為自己已經恢複部分記憶的事情,沒有跟任何人講過,自然也不會提如何失憶了,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知道。一股不安的危險感瞬間襲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紅衣人轉過身去,緩緩地道:“我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哲古念,還活著。”
吱……
突然,一聲低沉的笛鳴在天際陰沉的響起,紅衣男子順聲望去,嘴角輕揚:“有人嫌我多話了,那麼伊藍公子,後會有期。”
說完,紅衣人縱身跳下身後漆黑的池塘,伴隨撲通一聲的聲響和逐漸擴大繼而消失的波紋,消失不見了。
哲古念還活著,風侃看著逐漸平靜的湖水,久久不能平複方才的震驚。這個人是誰,吹笛的人是誰,他們的主人又是誰,為何他們對自己,對幻影境,對九年前如此的了如指掌。還有,為何要告訴他哲古念活著,他活著,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