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你先回去好好整理一下，看你這蓬頭垢麵。長苑留下我和他說一些事。"
    "啊……好。"
    其實梵音整潔的很，並不用再拾掇。笙遠清看出了蒼曉的目的暗自為自己的腦袋捏把汗。
    梵音走遠蒼曉也要開始正題了。
    "你叫什麼。"
    "笙，笙遠清……"
    "笙遠清，我想你很清楚梵音的狀況。我希望你能留下陪他一輩子，如果你拒絕——那麼你就用你的魂魄來配梵音吧。"
    "……"
    他就知道，這個道貌岸然的男子不會好心。滿滿的殺氣呀這是。怎麼辦，不答應就死，答應了也不一定能活。
    看出了笙遠清的猶豫立刻恐嚇道。
    "別想了。我沒給你選擇的餘地。"
    "……這，是。我知道了。"
    蒼曉正要往回走，笙遠清卻叫住了他。
    "等，等等，蒼曉前輩。"
    "嗯？"
    滿滿的居高臨下啊，和這種人說話真痛苦。笙遠清壯了壯膽子，朗聲道。
    "蒼曉前輩。晚輩認為如此欺騙梵音是不好的。我的利害生死前輩自然不在乎。那麼梵音的事前輩總要考慮清楚。
    我留下了，可能梵音會有一時的快樂，可是以後呢，他很可能想起來自己沉睡的時日，甚至不用想起來，就發現我不是慕容長苑，這糊弄不過去的。
    然後就是梵音無盡的傷心了。那麼到時候前輩是封存梵音的記憶還是說謊圓謊呢。"
    蒼曉輕蔑一瞥。笙遠清嚇傻了，吞口口水，不會就立刻殺了我吧。然而蒼曉心裏想的是這小子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居然被一個凡間的毛頭小子教訓了。
    表麵不露聲色的蒼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威嚴。
    "那你覺得，怎麼辦最好。"
    "當然是告訴梵音這件事。那麼，倘若梵音堅持我留下，我也毫無怨言。"
    "哦？這麼說你對我很有怨言了？"
    "是的。"
    蒼曉笑了。小子，我欣賞你的坦誠。
    "好吧。就按你說的。你去告訴梵音這件事。"
    笙遠清愣住了。這，是讓他去送死麼。梵音那麼心軟，肯定會放他走。可是梵音心那麼軟，會不會當場暈倒啊？
    很糾結。可是不說更糾結。好了去吃飯吧。怨天尤人不如吃飽喝足，人啊，要學會豁達，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兒怎樣了。
    此刻的笙遠清還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多耗一天，外麵的世界都會是一個巨大的變化。
    "梵音啊，你覺得，我好嗎？"
    "不好，很不好。"
    "哦？那你為何喜歡我？"
    "……"
    梵音沉默了，笙遠清一瞬間沒有了調笑的興致。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嗎？可你一點都不好。離開了，又回來，還會再離開。"
    "……"
    笙遠清啞口。他說中了，自己就是要走，才來問他這些話的。
    "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因為你看天上的星星都變了。我知道，你應該是離開了很久了。"
    笙遠清看著天空，看不出端倪。
    "我不知道你是誰，又為什麼來到這裏，還是來采藥嗎？可是你不是長苑，你又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眼前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對你有多依戀。或許我自己也不清楚，可是離開了你我的心很痛。"
    笙遠清不知所措，木訥的聽著。梵音說的他似乎理解，可是他什麼都無法改變，自己是笙遠清不是慕容長苑，即使懂得了體諒就真的明白一份感情了麼？
    自己不是聖人，做不到保全兩個人毫發無傷。
    "梵音啊……"
    "我知道你想走。我也不想留你。你看起來還有牽掛，可那個人不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溫婉。"
    "她很好，我們還有兩個孩子。"
    "哦，這般好？人生幾大樂事，不止洞房花燭，還有承歡膝下。"
    "是啊，看到他們出生時睜開眼睛看我，我仿佛看見了靈魂，清澈透明，溫潤了我的後半生。"
    "……"
    梵音說不出話，這些事情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修仙，容不得半點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