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黎明之前 80 你和他不一樣……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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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間,冬天就已經去的無影無蹤,這期間,徐氏雖然動蕩了兩三次,但最終還是穩了下來。
徐氏集團裏,簡湛和徐時間雙雙坐鎮,不但讓業績上去了,而且還讓外麵傳的謠言,也漸漸的消了下去。
兩個人料想的事情,並未發生,徐嵊依舊乖乖的在徐宅裏呆著,每天做自己本分內的事情,對於婚禮,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有些還是他自己去忙碌的。
簡湛覺得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徐申的死,會對徐嵊造成那麼大的影響。
徐嵊安靜了,整個徐家也就安靜了下來,第二輩的人安分守己,徐盟偶爾過來看看徐嵊,大多數時間,還是放任徐嵊自己生活,徐嵊現在還在讀高三,學業也比較緊張,隻是他本來就比較聰明,所以應付起來也算容易。
漸漸的,簡湛也就放鬆了一些,徐時間雖然麵上沒有表露什麼,但是對於徐嵊,他的心思,也少了幾分。
春天一到,徐宅的四周,繁花就漸漸的開了起來,原本脫了葉子的樹木,也開始長了起來,綠油油的嫩芽,從樹枝間抽出來,一眼望去,褐色和綠色相交,顯得格外的舒暢。
自然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徐宅,說不上鳥語花香,但是用來養身,還是不錯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徐嵊和袁俏訂婚宴的準備工作,也漸漸的收尾了。徐嵊這幾天,也忙了起來,有時候要兩家不停地跑,雖說是徐嵊對不起袁俏,但是這婚禮的時候,袁家和顏家,也要出一份力,於是這幾天,徐嵊就留在了顏家那裏。
整個徐宅,就隻剩下了簡湛和徐時間,兩個人偶爾在大廳裏會碰到,但是並沒有多少交流,有時候簡湛閑的無趣,想要找徐時間聊會兒,但是看著徐時間臉上那溫潤的笑容,簡湛的心裏就生出了不少的煩惱,幹脆眼不見為淨,於是兩個人的交往,就更加淡了。
簡湛躺在床上,想起了那天晚上,徐時間突然暴動的情緒,他不知道是什麼惹到了他,難道是因為鄭銘?
可是徐時間是一個聰明的人,早在鄭銘重新出現的時候,他就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又怎麼會突然在他的麵前失態?可如果是假意,那種情緒,又怎麼來的那麼真摯,來的那麼洶湧?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偽裝,那種突然爆發的情緒,也不可能偽裝得出來。
這件事情,一直困惑著簡湛。
而令他更加困惑的是,鄭銘這幾天的舉動,變得奇怪了起來。
年終已經過去了,大部分公司都在開始慢慢的走上正軌,鄭銘的也不例外,花澗那裏,展覽會也正在準備,似乎是趕著要出來。
簡湛這麼想著,就撥通了鄭銘的電話,而讓他更加覺得驚訝的是,鄭銘掛斷了他的電話。
打到後來,幹脆就直接關機了。
那是鄭銘的私人號碼,即便是關機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隻是……不會讓他找到了而已。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簡湛突然摸不清楚了,為什麼徐時間和鄭銘,都在這個時候,變得那麼奇怪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徐時間說那天他去找了鄭銘,那麼那時候,他們聊了什麼?
還有鄭銘的那一條短信……
【簡湛,你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嗎?他想讓自己想清楚什麼?
簡湛突然覺得一陣疲憊向他襲來,他有些無奈的躺在床上,看著整潔的天花板,默默地發起呆來。
怎麼突然間,這些事情,就開始變得越來越迷茫起來了?就像是一陣煙霧彈在他的麵前炸開,濃重的煙霧帶著刺鼻的氣息,猛地飛入他的鼻子,鑽入他的肺部,在那裏慢慢沉澱,擠走他所需要的氧氣,讓他慢慢的窒息……
而四周,卻看不見一個人,看不見鄭銘,看不見徐時間,仿佛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沒有一個人救他,也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
這樣漫長的等待,等待死亡,卻又期望自己在死之前,能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爆發出最後的那點餘力,將自己從死亡的血灘中拉出來,讓自己,拯救自己。
“湛湛。”門突然被敲響,徐時間的聲音在門後響起,隔著門,那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簡湛一個鯉魚打挺,穩穩地盤腿坐在床上,聽著徐時間又叫了一聲,簡湛才判斷出那不是自己的幻聽,這才下床,去將門打開。
徐時間看著門被打開,嘴角微微一勾,“明天就要去婚禮了,想著要不要帶你去買禮服。”
“禮服就不必了。”簡湛搖了搖頭,“你看著買吧。”
“嗯,也好。”反正一直以來,出席這種宴會的禮服,都是自己一手操辦,弄起來也不是很麻煩,徐時間一邊想著,一邊看著望著自己的簡湛,“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情?”簡湛挑了挑眉,就這麼站在門外看著徐時間。
徐時間也不惱,他的聲音如同泉水,很亮,又很清澈,隻是壓低的時候,會有一種滲人的壓迫感,而此時,他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好奇和疑問,“姚婕說想要見你。”
“姚婕?”簡湛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她來找自己做什麼?但是轉念一想,簡湛就明白了,他的目光一沉,笑容也隨之揚起,“什麼時候?”
“她說,是等到明天婚禮,她在後台等著你。”徐時間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姚婕突然要找簡湛,她和簡湛頂多隻見過幾麵,而且也沒有什麼深入的溝通,如今卻突然……
簡湛似乎也察覺到了徐時間的心思,他拉了拉唇線,低聲道,“是因為那本書吧?那天她來醫院看我,我正好在看書,便和她談起來了,最後還有一些謎沒解開……”
看著徐時間要說什麼,簡湛就先發製人,繼續搶話,“她比較靦腆吧……而且徐嵊和袁俏的時候剛發生,這個時候她來找我,袁家的人也不會放心,更何況,我還是顏眉的未婚夫。”
這麼一講,徐時間就明白了,隻是他的眼眸裏依舊蒙著一層霧,隻是那霧氣很淡,淡的就連簡湛都沒有發現。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的從喉嚨那發了出來,“也對,你說的沒錯。”
簡湛配合著點了點頭,“要是沒事,我就先去睡了。”說著,簡湛就要走進房間,把門帶上,就在那一刻,徐時間的手一伸,如玉般的手腕從長袖的襯衫裏露出了出來,他握住簡湛的手腕,有些無奈道,“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
簡湛有些不耐煩了,那一點小表情,一點都沒有逃過徐時間的眼眸,他溫和的笑了笑,安撫了簡湛的情緒後,才朗聲道,“我聽說了,你的第三部已經打算出來了。”
“嗯?那麼快?”簡湛倒還沒有反應快,他喃喃了幾句,才抬起頭道,“可能吧,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第三部就應該是終曲了,你打算寫什麼樣的結局?”徐時間頓了頓,眉目裏有了些調侃,“我看你前麵的發展,第三部的結局,可能並不會太好。”
“是悲劇,不過,結局總是會更改的,得看變化吧。”簡湛說起這個,心情就好了一些。
“直接告訴我結局吧。”
“看了結局你再看文,還有興趣看的下去?”簡湛挑眉。
“但是你已經告訴了我結局是悲劇,還不如直接告訴我結局是什麼。”徐時間也笑了,他揉了揉簡湛的頭,聲音突然變得深情起來,“湛湛,告訴我吧。”
“也沒有什麼,最後,主角消失了。”說到這裏,簡湛微微一頓,神色也不太好看起來,“另外的,還沒有想好,本來我想把主角寫死的,後來覺得,那樣,未免太過仁慈了。”
“是啊,太過仁慈了。”徐時間的眼眸裏竄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突然拍了拍簡湛的肩膀道,“這樣的結局挺好的。”
“嗯?”簡湛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臉,看著徐時間高大的背影,越發覺得徐時間捉摸不透。
“就算消失了又怎麼樣?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找到主角。”徐時間側頭,垂下眼眸,低聲道,“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的,你說這是一個悲劇,我看未必,這倒像是開放式結局。”
“我的開放式延續,那便是悲劇。”
“不,湛湛你錯了。”徐時間搖了搖頭,“就像你覺得這是一個悲劇,但是當你往下想的時候,你也一定會幻想過,這是一個美好的結局,你是作者,你能體會到那一種感情。”
“湛湛,這畢竟隻是一本小說,我無法定義什麼,你是作者,你的想法自然與我不同。”徐時間歎了一口氣,他轉過身,距離簡湛就三步路的距離,“顧尉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你是那時候的我,你也能夠理解,你和鄭銘在一起,我也不會反對,但是湛湛,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考慮考慮我。”
“徐時間……”簡湛突然覺得煩躁起來,那些一直被他們故意忽略的一部分,突然浮上了水麵,驚起了一片漣漪,“你突然說這個。”
“究竟誰適合你,你應該能夠明白。”徐時間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他俯下身,吻了吻簡湛的側臉,低聲道,“鄭銘能夠做到的,我自然也能夠做到。”
“徐時間,鄭銘和你不一樣!”簡湛突然側過頭,朝後退了一步,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難堪,也帶著一絲不甘心,“他和你不一樣……不一樣!”
說完,他就直接走進房間裏麵,猛地關上了門。
壓抑的氣氛,就在那聲關門聲中,戛然而止,隨後慢慢沉寂下來。
徐時間看著那一道門,唇邊的弧度努力往上揚,隻是手卻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上麵青筋都像要爆出來一樣,良久後,他才鬆開了手,帶了一點輕鬆的情緒,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湛湛,我怎麼會和他一樣。
他怎麼可能,像我那樣,去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