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殳拽住鳳驪。
    “那以前的我是怎樣的？溫柔，專情，穩重，顧大局？鳳驪，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你憑什麼要求我一成不變？！”
    “！”
    鳳驪難以置信，死過一次，他在說什麼啊？誰死了，什麼時候？
    鳳驪搖頭，不能接受這件事。
    “聞，你在說什麼呀？你就是聞殳，什麼死過一次，以前？難道不是現在？”
    聞殳慢慢鬆開鳳驪。深深的瞧著他。
    “鳳驪，我問你。聞殳不是以前的聞殳了，可我還是我。殺戮，我不再努力挽回，江山，我也不再誓死捍衛。那麼，你還選擇我嗎？”
    鳳驪被聞殳眼裏的認真嚇到了。還沒能理解什麼叫死過一次，就又要麵臨如此激烈的問題。鳳驪不知所措，無從應對。
    鳳驪愣了。非常茫然。
    聞殳嗤笑。他就知道，一個深明大義的君王，怎麼可能接受一個殘缺的戀人呢。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還是想要努力的拖延。拖延有什麼用呢？有意義嗎，難道努力過了，該死的人就會免於劫難，愛你的人就會拋棄你？
    不，不會。無論何時，人的心都是那麼的堅定又難以預測。他們堅持著不受任何傷害，所以為了自己而對你。。。。。。毫不憐憫。
    早知道。。。。。。他不會選擇你，為何要掙紮？這就是人心？
    聞殳飛身離開。沒有留下隻語片言。對於愛你的過去而不愛你的人，你，還有什麼必要停留？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的決絕，又絕望。
    下定決心是那麼的容易，真正麵對的時候又那麼的軟弱，猶疑。
    鳳驪就癡癡的看著聞殳離開了。他想，他還會不會回來。可是心裏又明明知道，變了性情，卻變不了原則。
    離開了就是散了。散了，就再無瓜葛了。
    那。。。。。。明知道這一切的自己，又為何不加阻攔？難道自己真的希望聞殳離開嗎？
    鳳驪慢慢蹲到了地上。
    奇仲煜靜靜看著，這人渾身散發絕望的氣息，可是，看上去又明明沒有那麼難過。
    鳳驪眼神空洞。說愛，可是那個人變了，說不愛，變了也還是他。明明不久以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現在物是人非？
    鳳驪回到了皇宮，奇仲煜放了他。鳳驪沒問為什麼，大概是可憐他。
    回到宮裏的鳳驪鬱鬱寡歡，因為實在是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沒了聞殳，還有什麼可高興的呢？還有什麼值得他笑？
    碧火被允許陪著鳳驪，可是看到的，都是一張無論何時都波瀾不驚的臉。不知喜，不會悲。
    碧火覺得很難過，他不知道聞殳和鳳驪為什麼分開了，也不為他們分開而開心。因為鳳驪不開心，那就是天上下金子也不開心。
    鳳驪最喜歡的還是那片花叢，因為他覺得那朵海棠很像聞殳。鳳驪不愛說話了，因為心裏沒人了。
    又是一年春來早，還記得那個春天的一瞬間。
    人生何處不相逢，卻獨獨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