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萬丈深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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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岸站在尤任床前。
    床上的他,此刻雖雙眼緊閉,眉頭輕皺,卻仍不掩那絕世風華,一身紫衣,不減瀟灑。
    “他可真是適合這樣的紫色,就和小時候一樣呢,不知他這一睡是要睡多久啊。”雲岸微微一笑,輕輕歎道。
    轉身,在屋內琴前落座。
    輕撫,奏一曲傾盡天下。
    怪不得尤任會輸給他。
    “王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小童很是無奈,按說他家王上這玩也玩夠了,怎麼還不說和他一起回去。
    “小童,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王上。”雲岸聲音異常冰冷,卻又溫柔的朝尤任的方向一撇。任小童隨著雲岸的目光望去,怪不得王上不願和他回去,難不成是因為一個他,這可不行。
    雲岸將視線收回,輕笑。
    任小童卻早就看呆了眼。倒不是說沒見過他家主子的笑,可卻是實在沒有見過,他家主子笑的這麼燦爛啊。
    雲岸看看任小童,示意他先退下。
    自己一個人坐在房裏,撫琴而過。
    雲夏古都七皇子雲岸。
    雲岸苦笑,無法否認的事實。
    琴聲隨著心境而變。
    從小遺落在外,沒錯,又是事實。究竟是被人刻意為之,還是真的如同父皇所說一時大意。雲岸搖搖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他是否要回去。
    去那個他從小就在腦海裏想象的地方。
    去那個他從小便渴望的父愛與母愛身旁。
    去那個十四年匆匆而過,雲夏再也不複從前,才想起他的地方。
    他要回去嗎?早已不是需要父親的年齡,他十七了呢,是呀,距離小童來到他身邊已過了三年,距離父親找到他已過了三年,父親老了,他要回去嗎?
    外侵,內亂。
    如今卻隻剩下他與九弟,一個才不過六歲的孩童。
    他要回去嗎?
    離開師父,從小養育他的師父,離開方家,這個一直都在幫助他的方家,就像是這次蓧然居然會用自己的親事作餌,掩人耳目,隻為他。
    方家多年前從雲夏離開,轉眼,便是這麼多年了呢。
    他是否真的應該從辰苼離開,去往他的國都,做他的王。
    心裏一陣煩躁,琴聲也不似從前,少了那份寧靜,那份明朗。
    隻是如果那樣,他呢?他該拿他怎麼辦。
    琴停,弦斷。
    尤任也隨著殘斷的琴聲醒來。
    睜眼往琴聲的方向望去,竟然會是他?可惜,他現在是有婦之夫了吧,自己終將與他無緣啊。
    尤任不會忘記,他聽到“夫妻對拜”時,心裏的那份失望,絕望。可是現在他是在哪裏,而他怎麼也在。難道會是他擄了自己來,應該不會吧,他會下藥嗎?不像吧。
    “咳咳”,尤任輕咳出聲。
    雲岸回頭,一改輕柔。
    “你醒了。”雲岸問道。
    不都看到了嗎?還用問。尤任撇撇嘴,問道:“我現在是在哪裏。”
    “方府,想必你是喝多了酒,小童便將你扶了進來。”我才不會告訴你,你這樣是因為喝了我的藥酒。
    尤任從床上走下,聽見雲岸的話,無奈笑笑。他才不會告訴別人,他是不小心被別人下了藥,而且之所以會中計也是因為,想眼前的他而分了心啊。
    想到這裏,尤任搖搖頭,方府,有婦之夫啊。
    “那我便不多打擾,告辭。”尤任看看雲岸,還不知道他朝思夜想的美人的名字呢?他那樣信誓旦旦搶的親呢?現在近距離看著他,倒埋怨起自己對他的褻瀆。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可以接受自己去喜歡男人的。
    想想方蓧然,窈窕淑女,他能娶到這樣的人,也值了。自己也不便過多打擾。
    “小王爺,天已黑,何不再多留一宿,明日再回去也不遲啊”聽聞尤任要離開。雲岸不知如何是好。
    盡管第一次初見,他用那樣的眼神望著他,也許隻是對他的美貌好奇,又並不是人人都會去喜歡一男子的。
    又想起他自己的身份,難道竟會毫無辦法。
    如果他要,他就別想逃走,可是,雲夏那邊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難道竟要他拉著他墜入萬丈深淵。
    嗜血的玫瑰不懂葉子的孤獨。
    好啊,我要是下地獄,尤任你也別想逃。
    他擄他來時,下好的決心呢,怎麼可以因為那與他毫不相幹的什麼國家而動搖。
    他寧負子民,寧反國家,寧棄天下。也不願再次錯過他,三年後,他回來了,就是要帶他走的。
    他接受不了又怎樣。
    他不好男風又怎樣。
    軟的不行來硬的,弱的不行用強的,他就不信了,他還拿不下一個他。
    想想師父剛收他為徒時,他在一旁看著,那時他還不知他的身份,他也不過比他大一歲,卻比他成熟太多。後來便不再多見,想必他已不記兩人小時還見過麵。
    他十四歲時去和亦父亦母的師父辭行,還曾看見他十三歲幼稚的模樣,他便一直記得他頑皮的模樣。
    沒想到三年了,他們還是遇到了。那日竹林相遇,就覺得眼熟,原來是他。
    我不管是下地獄還是進天堂,我都要你陪著我,沒有你還讓我怎麼去活。
    “留宿一晚啊,那就打擾了。”尤任很快竟答應到。這可不像他,即使天黑,方府到王府的距離,他還是能回去的,可是不知怎麼,他就是拒絕不了他的要求。
    “我睡了多長時間?”尤任問道。
    “不長,幾個時辰而已。”雲岸回答。
    幾個時辰,不對啊,那現在豈不是洞房花燭夜。
    尤任此刻竟有些羨慕方蓧然,第一次問自己,我怎麼不是女的,如果這樣,他的美人就能接受的了他吧。
    “仙人。”聽到尤任喊自己,雲岸倒是愣了一愣。尤任知道自己冒犯了:“不好意思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雲岸。”尤任重複到,不由輕笑:雲岸啊雲岸,你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也便是留我住宿了吧。行,我知足了。像天空的雲朵一樣縹緲無蹤跡。就如同我一樣天大地大,任我逍遙。可是雲岸,你本該是小爺我的彼岸啊。
    苦笑:“雲岸兄,這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就不用在我這裏耽誤功夫了。”雲岸也是無奈苦笑。若不是尤任提醒,他竟差點忘記,做戲也要做夠不是嗎?“那小王爺請便。”聽著雲岸的話,尤任實在不忍心和他道別,他明明是來搶親的,可是,可是人家都結了,他是搶還是不搶。不過不願他走,不想他回到別的女人身旁:“我餓了。”尤任竟咂咂嘴說。
    雲岸欲喊小童,尤任又接著說:“他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我想你肯定知道。”
    “為什麼啊。”
    “直覺。”
    雲岸笑笑,竟真的去給小王爺準備吃的去了。
    尤任啊尤任,你是有多大的麵子,讓雲岸在新婚之夜不陪新娘,卻在給你準備宵夜啊。
    一直鬧到夜深,天微微亮的時候,雲岸才從尤任房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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