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露露看向聲音的來源——曲無夜穿著黑色的皇服，袖邊的紅龍在銀白的月光下鮮豔的像血一樣，英俊的臉微笑著，藍到發黑的眼睛在這冰天雪地裏有些妖孽的意味。
    仿佛是看到了妖魔。
    “我覺得我們早就該見一次麵了。？”她說。
    “就算見了麵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的手段你應該知道。”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麼走上那個位子的，你的手段……很可怕。”她笑了笑，微帶調皮的說，“可是我不怕。”
    無夜皺了皺眉，不悅的情緒在他的目光中表達出來。
    “我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
    “我也得搶走你什麼東西才行。”
    “卡羅•風嗎？”
    “別那麼可笑。”露露說，“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她，她也不在乎你。”
    “你不能動他！”無夜用警告的語氣告訴她，“他是我的。”
    “我不會動他，我又不是你。就算我自己死了我也不會傷害他！”露露微微抬起下巴，不怕死的挑釁起來，“我不是你！我給他的愛才是真正的愛！”
    “名為無私的愛嗎？”無夜不屑，“那不是他要的。”
    “你說什麼？”
    “如果他想要，那他為什麼不去拿？自三年前以來他吻過你幾次？你們上過床嗎！”
    露露一下子愣住，她說，“我來找你不是來找你討論這些東西的！”
    “那你想說什麼？事實證明他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不是嗎？”
    “……”
    “放手吧。”
    “放手了你會放過我？”
    “不會，我會殺了你。”
    “那他會恨你！”
    “……”
    “不說話了嗎？我還以為你真是個為了得到他什麼都不怕的人，你怕他恨你！”
    “可是我還是會去做。”
    露露嘲諷的對他笑，問，“我們倆到底誰更可憐呢？”
    她又說，“如果我死了，你會一直愛他嗎？”
    “當然。”
    “那就好，我會死的。”露露說，“但是我不會讓你那麼好過，我會報複的，在我死之後。”
    “死人什麼做不到。”
    “不，我會用自己的死在他心裏留下位置——在你侵占他整個心房之前！你想和死人爭奪什麼東西嗎？”
    看著對麵的少女露出那樣刺眼的笑，像是撕破烏雲的陽光一樣。
    所以任生才會一直迷戀她嗎？迷戀她的笑？
    “他會永遠記住我，記住我的臉，我的聲音，我的笑！”
    “你找死！”
    “是的，我很快就會死，帶著這種笑。”她說，“我很恨你，皇帝陛下。”
    “很抱歉，我也一樣。”
    “明明是我先遇見他的。”
    “你錯了，先遇見他的是我。”無夜說，“在他十歲的時候。”
    “什麼？”露露一愣，“那又怎樣，反正他忘了。”
    “我會讓他想起來。”無夜轉過身，看起來已經不想再和她說話，於是無盡的雪地裏留下了一個漆黑的背影。
    “真討厭。”露露抬頭望著暗色的天空，突然覺得的自己沒力氣，所以坐在身後的石梯上，將手撐在下巴處。
    【Boycanprotectme。protectme。protectme。
    Boycanprotectme。Myboyfriend。Myboyfriend。】
    “Myboyfriend。”
    鬆軟的雪地上被什麼東西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小洞。
    “我恨你，任生。所以受到報應的不隻是皇帝陛下，應該還有你，不是嗎？”
    她撫摸著自己的脖子，掏出一串璀璨美麗的紅寶石來。
    “對不起，卡羅•風，如果我先遇見的是你就好了。”她用力拽住項鏈，紅寶石四散開來，飛濺到潔白的雪地裏，像一灘紅色的血液。
    少女默默的微笑，她用鞋子踢起雪花，將紅寶石埋住，又在上麵踩了兩腳。
    “再見，世界。”她咯咯地笑起來，一向美麗清晨的臉上竟是令人驚悚的瘋癲，烏黑的頭發貼在她臉上，有種妖異的美感。
    “我要……住到陸離的心裏去了，不對，是任生的心裏。”她說，“再見，世界。”
    “露露。”這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叫他，像往常一樣。
    她轉過頭，遠處的正是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所以她露出像陽光一樣的笑容——這是他最喜歡的笑。
    他帶著圍巾——是自己給他買的那條。
    他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露露看了看他，在他走過來之前跑開了，她的背影像雪地裏一頭歡快的小鹿。
    陸離……或者是任生看著她的背影，止不住的疑惑。
    他是出來和小狼一起散步的。
    小狼嗷嗷嗚嗚的拽著他手上的繩子，對這件東西很不滿。
    “裝狗就要有個裝狗的樣子！”任生踢了它一腳，說，可他沒想到小狼的脾氣一下子就衝上來，拽著繩子把自己拉了個臉朝地。
    “你丫找死！”他一咕嚕爬起來，雙手抓住小狼的耳朵用力晃悠，小狼並不介意，眯著眼睛在他臉上舔了一口。
    “靠！我失蹤的這幾天你一定沒好好刷牙！”他一臉嫌棄，抓了一把雪抹在自己臉上，小狼張開嘴，用那張熱乎乎帶著口水的嘴去咬他。
    “別再把我當成你的獵物！”任生說，沒想到它還真咬上癮了，不斷的用鋒利的犬牙劃著他手上和脖子上的皮膚，牙齒下的皮膚是在柔軟，還帶著微熱，小狼一不留神稍稍用了力，反正它的主人很是寵它。
    “好疼，別咬我了！”任生皺起眉頭。
    一切都是白色的，天是白的，地是白的，無盡的雪地裏隻有一隻黑色的狼和它的主人，主人是個帶著眼罩的青年人。
    可是現在的青年看起來像個少年。
    也許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幾次像這樣表現出少年的樣子，因為總是跑的太快，爬得太高，笑的太假，活得麵無表情。
    可現在的他，不在眾人麵前的他，單純的和寵物玩耍的他……
    無夜忍不住了，他從剛進去的懸浮列車裏下來，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疑惑的仰著頭看自己。
    “你真可愛。”他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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