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從哪弄一百個金幣！”無夜追著那個忙忙碌碌的身影問，“你是瘋了？”
    “沒有。”
    “那你……”
    “閉嘴！”一根手指戳上他的腦門，“好好學著點。”
    “學什麼？”
    “學會一切。”他說，“學會提取，學會利用，學會往上爬，貧民窯裏的孩子沒有未來，如果有一天你站在高處，就可以向這樣……”
    他微微揚起下巴，說，“趾高氣昂。”
    “高高在上。”
    “你說什麼呢？”
    “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高高在上是一種多麼大的魔障。”任生最後瞄上了自己身上留下的襯衫，他脫下來拿在手裏喃喃自語般的垂下頭，“我也有想要踩在腳下的人。”
    不甘心的氣息一縷縷纏在麵前的人身上，仿佛無可奈何，擁有利爪卻終歸是太弱小的小貓一樣。
    “怎麼利用？”良久，無夜才問道。
    “看著吧。”任生又開始重新忙碌，“聽說最近有個很有名的娛樂圈大腕要來這一代？”
    “是。”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哈？”
    “哈！這樣看起來你們像兄弟呢。”媽媽帶著讚賞打量著麵前的兩個小人。
    “是嗎？”
    “誰要和他當兄弟。”
    “就算是兄弟我也是兄吧。”任生扯了扯領子，“謝謝媽媽，難得的兩件好衣裳。”
    “你怎麼說話的，不想穿脫下來！”無夜表情不善。
    “你以為我想穿，要不是因為我的哪一件有別的用處，外套又送給你，我才懶的穿。”
    “你這張嘴……”無夜一愣，“另一件有什麼用處？”
    “待會你就知道，出發吧。”任生拉住他的手，惡劣的笑道，“你這幅樣子，說不定會有貴族收養你呢。”
    “誰稀罕！”無夜毫不留情的回複，心裏卻犯嘀咕。
    我這幅樣子？你那副樣子才對！
    長長的紅地毯，精致的水晶杯，鮮豔的葡萄酒以及製作的如雕刻的如展覽品一般的食物。
    “可別晃花了你的眼。”任生嬉笑著說。
    “你閉嘴。”
    但不得不承認，的確晃花了他的眼睛，還差點晃花了他的心。
    “得在這裏拿下她，不然我們可進不去那個酒會裏麵。”
    “怎麼拿下？”
    “就算是大腕，也不能可能開著車進去，一定會在進去之前下來打個招呼才禮貌。”任生說，“跟著，等。”
    “等？”無夜再次發愣，“我記得你說過最討厭等待。”
    “對啊，還不是為了你們這些笨蛋，貧民窯裏的賤民……”
    “閉嘴！”
    “說真的，貧民窯裏沒有未來的。”任生突然說道，“如果有什麼的機會，離開那裏吧。”
    離開？
    “怎麼離開？”
    剛問完這句話，走位響起一片驚喜的歡呼，艾莉絲•妮娜，這位紅透帝國的完美女神，踩著優雅的步伐從黑色的懸浮列車裏搖曳生姿的走下。
    “你要學會利用。”任生一下子衝著她奔了過去，弄得無夜以為他要去明搶。
    在美麗的女士麵前，孩童露出的笑，綠色的眼睛裏滿是憧憬。
    好演技……無夜不由得在心裏鼓掌，保護女人的保鏢也愣住了，他們打心眼裏認為這樣一個小孩子不會有什麼害處。
    “艾莉絲•妮娜小姐。”小孩字托起早已準備好的衣服，以一種紳士的姿態舉到女人麵前，“可以為我簽個名嗎？”
    簽……簽名？
    雖然唐突，但沒人會拒絕一個天真的孩子。
    艾莉絲•妮娜小姐看起來很高興，用她那清晰的聲音回答，“當然。”
    “太好了，感謝你小姐，這件衣服真的可以由我處置嗎？”
    “是的，當然。”她再次說。
    “那我可以賣掉嗎？我需要錢。”
    “可以。”麵對著前麵站著的小男孩，艾莉絲•妮娜幾乎是眼睛都沒眨的答應。
    “那我在這裏拍賣，100個金幣起價。”他說。
    拍賣？無夜越發的奇怪，而周圍的貴族富人們也沒有辜負任生的設想，爭先恐後的開始出價。
    這就是利用？
    這家夥太厲害了！
    最終，那件衣服以1000個金幣的價格賣給了一位富人，麵對著突如其來的天大財富，任生雖然也竭力克製，但最終還是小孩子……
    “果然我能行。”他說。
    “你這家夥太厲害了。”無夜不禁說道。
    “當然，這就是利用的力量。”任生的尾巴終於翹起來了，一直以來這個小孩都擺出一副和年齡不符的狀態，好像可以看透周圍的一切。
    而他也好像真的有那個能力，將一切拆開，找出他最需要的那一塊。
    “太好了我們去慶祝！”任生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對了，先去告訴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從一開始，任生就跟著他一起叫：媽媽。
    還是說他沒有媽媽？
    要不然哪個媽媽會讓自己的孩子走丟呢？
    “你淡定點……喂啊啊……疼！”
    在任生的瘋癲下，最終導致了兩個人一起跌倒了草叢裏。
    “別起來！”任生突然說，“有聲音……”
    “那是我的心跳啊！”無夜看著自己胸口上的腦袋，不禁翻了個白眼。
    “我第一次聽到別人的心跳。”任生說，“這是……無夜的心跳？”
    “所有人的心跳都差不多吧。”無夜想了想，說道。
    “我們的心跳一樣嗎？”
    “一樣吧。”
    “一樣？”任生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那雙發亮的綠眼睛看著他，笑了笑說，“一樣。”
    “你傻了！”無夜黑線。
    “你為什麼不回家？”
    “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又來了又來了！不用這麼犀利啊！
    “不是……隻是想問問。”無夜忍著坐到他旁邊，看見任生拿著一本紙質的書在看。
    都什麼年代了……
    “我沒有家。”
    “……”這是氣話。
    “我走丟了，找不到家。”
    好可憐的孩子……
    “我很高興。”
    誒？
    “能看到和那裏不一樣的東西。”
    “等一下……”
    “我喜歡外麵。”他說，“所以我不想回去。”
    “……”無夜深呼了一口氣，又問，“你看的什麼？”
    “哈姆雷特……很古老的一本書了。”
    “哈姆雷特啊。”他又說，“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賴嗎！”任生笑了笑。
    因為實在太無聊，無夜再次問，“你看到哪了？”
    “這是禮樂崩壞的時代。”任生念著回答他，下一秒卻露出了怪異的笑，“所以我們可以鑽空子！”
    “空子？不對，我記得不是這樣的。”
    “是的，就是這樣。”他點著頭，一雙眼睛在陽光下暗的深沉，仿佛在川大什麼信息，他不斷的說，“是這樣。”
    半個星期而已。
    那家夥隻和他在一起半個星期。
    然後消失不見，1000個金幣全留了下來，他什麼都沒拿
    這段記憶無夜永遠不會忘記。
    在這裏，
    有人教會了他利用。
    他教給了無夜利用，還有往上爬。
    還告訴他這是個可以鑽空子的時代。
    而且無夜的確把他的告誡牢記在心，一千個金幣可以幹很多事，學著任生那樣拆開一切，可以得到可利用的信息，再利用，就成了他的武器。
    對於那些差點晃了他的眼的貴族們的生活，在三年後媽媽的生病的那些日子裏，隨著“曲”這個姓的冠上，不費吹灰之力的來到他手裏。
    高高在上是一種魔障，隻是爬得越高，他越發不知道誰該站在他身邊。
    因為人們都太傻了，他們老是看不清事實。
    對於那個擁有綠色眼睛，曾經趴在他胸口上聽心跳的小男孩。
    你也長大了吧？
    我們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