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牛少爺他媳婦】
    驛站外熱鬧極了，鑼鼓升天一直響個不停。
    到讓人不得不出去看看，誰這麼亢奮聒噪。敵不過好奇心，閆隨哪裏熱鬧往哪裏鑽。
    “做我媳婦好不好”？寨子裏的大戶牛家少爺嗷嗷一嗓子，嚇的閆隨抖了幾下。
    心說：你還娶媳婦，非把人加姑娘給嚇死!
    姑娘呢？
    但見牛少爺一身腱子肉，坦著胳膊，一撩衣擺，直直的往閆隨麵前一站，開始唱起歌來。。。
    閆隨也糊塗了，這唱的是啥啊？
    一曲唱完，牛少爺往地上一跪，拉起閆隨的手，大聲道：
    “我想讓你當我媳婦，禮金我都準備好了”！
    閆隨驚的下巴都要掉了。。。這啥牛少爺眼神難道沒有問題，怎麼。。。給我送禮金，娶我當媳婦？
    一定是搞錯了，小爺長得會這麼好看!啊呸!爺是英俊，英俊到男人都開始喜歡我了？
    “我也知道唐突，可是自從昨夜晚會見到你，我就隻想娶你當媳婦了”!
    昨夜晚會？閆隨瞄了風入扇和即墨驚羽他們，昨夜有晚會，他怎麼絲毫沒有印象啊？
    風入扇尷尬的看看即墨驚羽，即墨驚羽暗自扯了扯風入扇衣衫角。
    “放心，閆隨那事交給我吧”!
    即墨驚羽對著閆隨耳語了一陣。
    就見閆隨滿臉難以置信，“真的假的”？
    “真的，童叟無欺”!
    “那好吧，不過我真的那麼丟臉”？
    “可不是，所以你要自己洗清誤會”。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對付這樣的糙漢子我沒辦法啊”。
    閆隨同情的看了牛少爺，也怪可憐的，生了這樣一種怪病，隻能怪他上輩子沒積夠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咽口唾沫，閆隨心裏帶著小九九道：
    “牛少爺是吧？家裏可有什麼人，家底是否殷實”？
    牛少爺滿眼都是我要媳婦，媳婦和我說話了啊，所以閆隨問他，他簡直呆若木雞了。
    “牛少爺”？
    牛少爺這才從回過神來，爽快的應下問題。
    “不過，你也不要認錯人，你看到的定是我家妹子，不是我，我們是同胞的雙生”。
    閆隨想：為了洗清誤會我容易嗎？他們幾個說的容易，自己去扮女的試試!也怪自己，喝了幾杯就滿嘴胡話，學人家唱什麼青衣，被牛家少爺看成女的。
    可是，又不是做什麼虧心事，反正男人女人，在牛少爺眼裏都是女人。
    大戶人家，牛府的牛少爺生的孔武有力，倒也沒給他爹老牛抹黑。收租，收田，樣樣精通。
    可這熟悉的都知道，牛少爺有一種怪病，郎中也診斷不出來，就是牛少爺的眼神。。。眼神上有些毛病。是男是女，隻要頗有姿色的，他都一律認成女子，要和人家拜堂成親!
    牛少爺成人來沒少嚷嚷要成親，可是寨子裏的姑娘他看不上眼，看對眼了吧，人家姑娘不喜歡他。牛老爺也不是強搶人的，兒子的終身大事就一直拖著。
    “今個彩禮我們就收下，一會舍妹的八字你帶回家看上一看”。閆隨說。
    牛少爺伸著脖子，“舍妹呢？能出來讓我看下”？
    閆隨回絕了，說女孩子都害羞，不方便出來，明晚會單獨的約他見麵的。
    他們這幾天在寨子混的還挺滋潤，全都要靠宋子玠，人是全才就是好，什麼都知道，隨便使點方法就能唬住人。
    宋子玠是唯一一個對風入扇十分熟悉的人，眼見他天黑還不出來吃飯，感覺有些不對勁。
    閆隨已經吃過飯去赴牛少爺之約了。他收了人家彩禮，自然得假扮成不存在的妹妹。
    即墨驚羽幸災樂禍，又怕閆隨露馬腳，也跟了過去。
    宋子玠越想越不對，風入扇生活極其規律自省，平時故作老成，定不會在人前失禮，連吃個飯也不給麵子的。
    除非，他是真的有事？莫不是。。。風入扇一下午沒見出屋了!
    宋子玠慌忙的跑出去，再怎麼說也是從小到大的好友，於心不忍，不會不管不顧的。
    風入扇活的多麼辛苦沒有人比他清楚了!即墨驚羽了解的也是那萬分之一都還不到!
    屋子裏寂靜的可怕，宋子玠敲了敲門，並未有人應答。
    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衝鼻而來。
    “糟了”!宋子玠破門而入，不禁眼眶發紅，饒是反感風家人，他也忍不住。
    風入扇已經昏睡不行，左手禁摳住血肉模糊的右手，他隻要用右手引血從食指中排出就可以緩解一分痛苦。
    可他沒有!
    “真是個傻子”。
    宋子玠探探他微弱的呼吸，把把脈，暫時無大礙，可他何時會清醒，就要靠他自己的意誌力。
    隻能把他扶到床榻，讓他好好休息，說不定很快就會醒來。
    “即墨。。。十三皇叔，這像嗎”？閆隨遮著臉，拽住拖地的裙邊。本來隻有五分像女子，偏偏他一遮臉，女人味十足。
    即墨驚羽笑的不行了，要是讓風入扇看見肯定。。。哈哈，閆隨堂堂男兒的英武之氣就毀於一旦了!
    “像，怎麼不像？人要有底氣”。即墨驚羽從後扶住閆隨，愣是讓他放慢腳步，踩出大家閨秀的氣度。
    約會地點，他也擅自定了。此刻，這牛少爺正坐在驛站不遠處的林中涼亭裏。
    “記住我說的啊，要想助人助己，一石二鳥，就要這樣做，嗯？”
    “小爺。。。小爺怎麼會忘”!閆隨翹著蘭花指，狠狠的惡心了即墨驚羽一把。。。
    “去吧，閆姑娘”!發出嗤嗤的笑聲，即墨驚羽不忘補刀：姑娘二字咬的極為字正腔圓。
    “媳婦，你來了”!
    “叫誰媳婦呢？八字都還沒一撇。。。”
    即墨驚羽百無聊賴的上樹，軟趴趴的往樹枝上一躺，都道人間才為天堂，所言不虛啊!光是人的七情和六欲都足以每天都是熱熱鬧鬧的。
    譬如涼亭中抓狂的閆隨。
    雖然自己終究還是要回到仙山，可也要把人世間的事嚐個遍再說。
    他最想嚐的是那些犯了戒的神仙所形容“情”一字。那些神仙寧願剔除仙骨，永世貶為凡人也要嚐試一番。
    “本仙。。。可是看上你了”！即墨驚羽似是想起什麼，表情沒那麼清冷，帶了些暖意。
    “風入扇，我嚐了情；那麼，你也要失了你的心才對”。眉目裏竟有勢在必得。
    不知是睡了多久，一向沒時間概念的即墨驚羽是從樹枝上滾下來的。
    撲通一聲，砸響林中的鳥兒。
    抬頭就看見閆隨驚慌的樣子，滿臉通紅。
    “不會是。。。被那牛少爺非禮了吧”？
    “非禮個屁”！閆隨激動的吼了起來。
    “找你找不到，你倒是會尋地方清淨，人命你管不管”？
    “何事”？
    即墨驚羽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和落葉屑子，理都不帶理的回頭走。
    笑話，跟誰這麼說話呢？人類。。。就是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你。。。二弟他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閆隨還是第一次看見風入扇如此可怕。他和那位牛少爺正在涼亭裏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突然看見風入扇。
    閆隨剛想喊二弟，誰知風入扇一偏頭，閆隨就看見他詭異的紅眼睛。
    本來，風入扇告訴過他，他有怪病，這樣雙目赤紅很正常。可閆隨發現不對勁!
    不止眼睛是紅色的，就連半邊臉也是紅色的，還有手臂。風入扇耳朵裏還有血在流。。。
    以前，就有人莫名的七竅流血，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所以閆隨慌了。。。
    “他”？
    即墨驚羽聽罷，也不顧衣服髒不髒，連忙的消失了。
    “喂，我還沒說我二弟在哪裏？你找的到嗎”？
    閆隨也忙撒腿就跑!
    牛少爺：我媳婦一定和我玩捉迷藏呢！有情調，會過日子。大齡青年牛少爺如是想。。。
    忘了剛才是自己攆著人跑的氣喘籲籲，牛少爺繼續奮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