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卷 歌盡扇底風 006【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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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拔的頭籌】
似是節日歡慶,還是有什麼轟動的大事。
山海城萬人空巷,熙熙攘攘的人群將山海城首富閆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本來熱鬧的光景,風入扇千萬個不願意去。無奈他身負重任,要找到皇兄的心尖,可如今連宋子玠的麵他都沒見著。
閆府唯一的嫡子今日行弱冠之禮,聽說弱冠之後就會去海淵的皇城,和官員子弟一起進太學學本領呢!
閆府今個就是為了給小少爺選個像樣的隨從。
海淵國來使自從被太始國狠狠的暗諷為莽夫之後,回國鬧了好一通。
皇族們紛紛表示:四書五經,詩詞歌賦,要從新一輩的人中抓起。
於是,閆府的小少爺就被他爹踢到太學去學本領!
選個隨從頗有一種選女婿的架勢,閆老爺目不轉睛的盯著比武的擂台,一邊還要跟自家的祖宗打商量。
“爹爹,這個不行,太老了,雖說老當益壯,可到底跟兒子沒話說,找他還不如老爹你呢”!
“爹,你沒燒壞腦子吧?這個太醜,不下飯”。
閆老爺的胡子被氣的一翹一翹,慈父多敗兒,他還是一臉的笑。
祖宗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戲看夠了,眼角掃了下天兒,太陽也該升起來了,一會就熱了。風入扇收好扇子,從對麵的屋頂直接飛到擂台上。
孔武有力的大漢剛收拾完一夥打擂台的,春風正得意。風入扇堂而皇之的站在他對麵,雙手抱胸,明擺著是挑釁。
“白斬雞書生,你走開,老子不跟你打”!
大漢噼啪的拍著自個胸膛上厚實的肉,書生娃娃,沒幾兩肉,還想跟自己叫板!
“你再說一遍?”
風入扇的眼眶好似浮出了一抹玄色的光。
“老子。。。。。”
大漢龐大的身軀就這麼應聲而落,擂台蕩起的塵土好巧不巧的落盡了閆老爺的茶杯中。
閆老爺瞬間黑臉了。
擺擺手,大漢被人抬了下去。
風入扇性子本就乖戾。可能別人一眼看過去他是個不悲不喜的人,可皇宮養出來的主子,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顧及著皇家的光鮮,他明裏才會做一個冷麵攝政王,並沒有在大臣麵前有什麼異常。
大漢言語的不敬,他起初聽著就厭惡。
偏偏,打人專打那不長眼的,大漢自稱老子就無形中犯了大忌。
因為,先皇風帝是世上對他最好的一個人,若不是他父皇和皇兄,他恐怕早就去皇陵陪列祖列宗了。
揍他一頓絕對是他開恩!
毋庸置疑,風入扇比武拔的頭籌,成為閆家少爺的護衛。閆老爺在試探過後,對這個瘦削的水藍衫青年徹底的放心了。
風入扇被領著去了東苑,閆少爺住的院子裏。
東苑修繕巧奪天工,溫柔細膩的長廊小榭,和相依相偎的池水,嬉鬧的錦鯉,從進門就遍及滿園的紫藤蘿花。
“少爺嗜書如命,這會定是在那邊的亭子裏看書呢”!
順著小廝指的方向看去,閆少爺正目不轉睛的瞅著手裏的書。
風入扇往旁邊一立,便開始眯著眼打發時間。
許是感覺自己晾了這護衛,有點過意不去。
閆隨端著小茶杯,湊了上去:
“在下閆隨,敢問義士大名”?
跟江湖人套近乎來不了書生那一套迂腐的禮儀,況且他也不是死讀書的書生。
“在下。。。在下叫白瀟”。
白長老,本座借你的名號用一下!
兩個人接下來就不在說一句話,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愣是從晌午呆到了傍晚。
“白。。。白。。。算了,你坐下吃飯吧”。
閆隨不知道該怎麼喊這個沉默的護衛,伶牙俐齒使不到刃上,語塞了。
風入扇筷子夾了竹筍往嘴裏送去,清炒的竹筍有一種清甜的味道,他不由自主的多嚼了幾下。
不對,有人做了手腳!
風入扇掌風掃開那盤竹筍,盤子摔的粉碎。竹筍中的毒藥斷不會頃刻間令人斃命,可日積月累下去,身子就被侵蝕的差不多了。
“這菜有毒,你不能吃”。出聲提醒閆隨。
“沒事兒,我從小吃到大,早習慣了”。
閆隨不以為意,樂嗬嗬的笑了笑也放下筷子。
“你覺得我爹對我夠好吧?把我寵的跟什麼一樣是吧”?
風入扇很不想聽別人講心事,無奈人家是自己名義上的主子。
點了點頭,你爹是對你不錯。
“也幸虧我不是個紈絝子,要不然多對不起我爹啊”。
其實,你很有做紈絝子弟的天資!
持續點頭中。
“但有人不這樣想,好比我二娘”。
你二娘又不是我二娘,有娘了不起啊!
閆隨說他記不清自個的親娘。他小時候他娘就因為去廟裏還願,半路被流匪給殺了。閆老爺不忍心看著幼子可憐兮兮,沒有人照顧,又找了二房,並且在亡妻墳前立下今生隻願得她一人的心。
所以這二房和他有名無實。
“這些偷偷摸摸放進來的毒藥都是我二娘所為,要不是為了我老爹,我早就戳穿她了”!
閆隨打小玲瓏七竅心,他二娘給的東西一概不吃。長大了,就各種解毒的配方都抓點備著,平時沒事當茶水喝著。
“我二娘是小戶人家出身,婦道人家再毒辣的法子她也想不出了,也就這點道行”!
此刻,西郊宅院。
即墨驚羽看著眼前恭敬的年輕人。
年輕人敦厚溫潤,舉止華貴,但是卻有點小心翼翼的。
“十三皇爺爺,你深夜造訪,找行方何事”?
說話的是即墨驚羽的侄孫,海淵國國君的五皇子,即墨行方。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
即墨行方有心逗一逗這個老實的侄孫。
果然,人太耿直的性子就是開不起玩笑,看小侄孫越發的惶恐不知所措,即墨驚羽的惡俗趣味一點也沒了。
“行方可是有一個好友,叫閆隨?”
即墨驚羽輕輕的敲擊著椅背,悠然自得。
“是的,山海城首富家的兒子,閆隨”!
年輕人還是有點緊張,聲音有點激動。
“那行方,你可願意重回京城”?
話家常話的有點敏感。
即墨行方更加苦澀的低著頭。京城,他這輩子恐怕都回不去了,父皇兒子多的他自己都記不住長相,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誰還會想起昔日被受聖寵的五皇子,因為母妃,無辜受牽連,被一紙流放到民間,隨便安了一處府邸便被打發了!
“行方,行方對於回宮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希望”。
“我就問你,想回去嗎”?
“想回去嗎”?語調拔高了,帶著凡人體察不到的蠱惑。
即墨驚羽逼迫著年輕人直視著他,眼神淩厲的看著他。
一瞬間,即墨行方有些迷亂,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有誰,放的下王權富貴?況且那本是自己的東西。
即墨驚羽是海淵的十三皇叔,雖說閑散的不務正業,但如今可是海淵地位最尊貴的,比皇帝也要有分量。
小輩中,即墨行方的父皇,他那個皇侄不是個當皇帝的料,江山在他手上隻會加快倒台的步伐。孫輩中,即墨行方的兄長幼弟沒一個上得了台麵,就即墨行方資質不錯,還沒有壞心思。
“行方你敦厚善良,會為人著想,以後會是個對海淵國有利的人”。
言下之意已經完全挑明:皇爺爺會幫助你重返皇宮。
“真的可以?那行方在這裏謝過十三皇爺爺了”!
即墨驚羽運籌帷幄,心裏盤算的卻是另一件事和另一個人。
嘴角是越發的上挑,儼然出洞的狐狸看見驚慌失措的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