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卷 歌盡扇底風 001【血魔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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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魔蛛】
帝國萬民都道:“民之福分啊,太始國乃天佑明君,更有以一當十的小王爺這個左膀右臂”。
撇開小王爺的功勞不談,他脾氣上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隆冬十分,攝政王府的紅梅開的正是熱鬧。雪後初晴,本是一件愜意的美事。
尊位而坐的主子卻陰沉著臉,寒氣逼人,比院子裏的雪還厚重。
“本王的那隻畫眉,可真是自己跑出去了”?
紅色的袍子間錯落著不明顯的金色龍形花紋,足見當朝帝君風入鬆對這個唯一的胞弟的珍視。
“本王問你們話呢,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莫不是真的想做啞巴,一輩子不開口”?
小王爺風入扇一把手中的暖爐和杯子都砸開。
婢女渾身哆嗦著趕緊換了一盞暖爐,重新倒茶。
管家眼看自家脾氣捉摸不透的王爺隨時有想要殺人的打算,隻好硬著頭皮上前:
“王爺的畫眉鳥確實是自己跑掉的。不過,奴才們又把它捉了回來”!
“哈哈哈。。。。。。”怒極反笑。
風入扇突兀的笑了幾聲,手越發緊縮,骨節顯得越發分明。
跑,自己跑掉可真好,真好!不好的回憶深深的刺激了小王爺。
倒是和她一個德行,拋棄皇後頭銜,拋棄兩個幼子,孤零零的放任他們在深宮受盡折磨。
風入扇陰鷙的想:一定要掐死這隻吃裏扒外的畜生,虧本王好生的厚待它。
先皇後毒殺先皇,私通敵國,撇下她視若仇敵的兩個幼子一事,是帝國皇室中人的醜聞。
年幼的嫡皇子風入鬆背負著沉重的皇位,步步如懸在峭壁間的橋索一樣,走的心驚膽戰。
同樣幼弱的風入扇像是一頭嗚咽的小獸,漸漸明白母後不會再回來了,他學會了在黑夜裏用寂寞裹緊自己,學會一個人破除凶險萬難,學會怎樣當好一個王爺,受萬人敬仰、膜拜,卻忘記了去暖和自己。
身份高貴,僅存的王爺,嗬!從那時起,風入扇陰晴不定的秉性就根深蒂固了。
無法躲避權利,那他就要好好的揮霍無上的地位。
風入鬆也心疼相依為命小弟,任由他胡作非為。
精致的畫眉鳥賣力的唱著,企圖裝可憐來求得主子的原諒,繞著金絲籠飛來飛去。
“嗯?求我饒你?”風入扇輕柔的撫摸著畫眉,眉宇間的溫柔看得人脖頸發涼。
王爺賞罰分明,秉公處事,攝政王府的待遇自是不必說。衝著待遇好,即便是攤上這麼個肆意妄為的怪物王爺,他們也甘心。
再說,大部分時間這位主子還是和旁人一樣正常。
“饒你!饒過你一次,下次你還是會吃裏扒外的飛出去是不是”?
風入扇猛的掐緊畫眉,故意的把玩著小畜生。畫眉鳥淒厲地哀吟。
“你不過是一隻畜生,卻換的本王寵愛和記掛,你配嗎”?
意在指責畫眉鳥,奴才們卻覺得是在警告他們。
啪的一聲,風入扇甩開斷氣的畫眉鳥,頭也不抬的飛身離開。
後院連接著帝國最高峰--幻雲峰的後山。風入扇為自己打造了一個林中木屋,專門用來養毒療傷。
名副其實的毒人來形容他也不為過。那女人懷他期間,千方百計的想要毒死他,未成形之際就便偷偷的給自己下毒。
好人命不長,倒是他這個禍害奇跡般的生存下來了。可是,卻一輩子都離不開毒藥。
風入扇泡在各種毒花毒草中,渾身的疲倦慢慢的散去。
“皇兒你在幹什麼?”
先皇驚訝的看著他的皇兒甜膩地笑著,手裏捏著一條百足蟲。
“父皇,兒臣好累,蟲子在幫助我呢”!
風入扇隻要一天不被毒物浸泡或是毒蟲啃咬,他便會暈倒。
父皇,你為我遍尋名醫絲毫不見效果。父皇,你,我們一直被那個女人蒙在鼓裏,可惜知道了,他的毒性也入了骨髓。
夜色漸漸的砸了過來,竹林裏獨特的瘴氣彌散開來。
白天他風入扇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晚上卻是個恐怖自憐的怪物!
既然是怪物,就應該做些怪物會做的事情。
瘴氣越來越重,方寸之外,目竟不能及。風入扇舉著劃破的手腕倚立在樹幹上。
濃重的血腥味隨著瘴氣飄散在林中。不多時,瘴煙中墨綠色的兩束光澤若隱若現,好像兩盞燈籠。
風入扇飛身下樹,一隻巨大的血紅蜘蛛乖巧的衝他點了點頭,便將毒刺紮進風入扇的胸口。
“血魔蛛,最近我的情緒波動很大,像是。。。像是體內那股虐氣要蘇醒一樣”!
血魔蛛從小就跟著風入扇,是他眾多魔寵中的一隻,它最擅長的就是把有毒之人的血相互轉化,而風入扇最需要的就是毒血,毒越重,他才更夠活下去。
毒弱他便弱,毒滅他便亡。
“血魔蛛,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像怪物了”?
天之大,地之闊,風入扇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錯誤。錯誤的出生,錯誤的長大,拖累別人。若非沒有毒寵的續命,他也就是廢物。
血魔蛛瞧著主人,吐了一口絲,把頭埋在風入扇的懷裏,以示安慰。
“遲後好幾天我都不能來了,血魔蛛你知道該做什麼的”!
一人一獸一樹下,靜靜地等待著遠處的破曉。
風入扇係好裘毛披風,虛弱地從後山回來。
“王爺,宮裏派人傳旨來了,奴才怕擾了你歇息,已經讓人先行離開”。
“何事”?
隔著幾層門,外加幾層床帳,正運功吐納的風入扇臉色有些蒼白,但因帝國人膚色本就偏白,平常人是看不出的。
“今晚宮裏設宴,帝君說王爺務必進宮一趟”。
“退下吧”!
皇兄曉他喜靜,不愛參與群臣之間的觥籌,也沒有閑情逸致聽曲弄樂,賞花觀戲。隻怕是,有麻煩解決不了。
冬天裏,風入扇的汗水落落不停,濕透了衣袍。眉宇間黑色的毒素竄來竄去,猙獰可怕。
他太急了,強求血魔蛛吐出比平時多幾倍的毒液,一時壓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