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下午四點多才下課，應用文的講師拖了很長時間的堂。
    “看來，拖堂並不是高中老師的專利嘛。”
    林歐電話裏調侃著白雪。不過，她還是更多叮嚀白雪，不要太著急，慢慢走過來就行。
    白雪本來也不快，她是出了名的慢性子。想坐公交過去，再一看，公交人很多。而且隻有一站半的距離。如果坐一站或者兩站，都得返回走一截呢。倒不如步行，慢慢走過去，還可以順路買點什麼水果之類的。
    玲玲和小欣的禮物放在包裏。玲玲是送了一對銀耳釘，小欣是一根銀項鏈。對於陌生的朋友來說，這種禮物是很符合的。而且，她們也都是學生，不必消費太高。這也是林歐的主意，送得太貴重，反而會尷尬。因為張煒都隻是送了個銀戒指。
    白雪準備的禮物是一隻胸針，鑲著水鑽的那種芭蕾舞女孩胸針，還可以當項鏈吊墜使用。
    林歐和李旭送得是一份禮物，一套56頭餐具——這是瑞娜一直想要的禮物。
    瑞娜最想要還是李旭的作品，她看中李旭一副畫作，可惜那副畫作是被交過訂金的。後來，她才知道那副名叫“碩果累累”的作品是李旭極拿手的作品之一，按平尺大小和顏料等的不同，最低也是一千元起。她看中的那副至少在三千元左右。
    為些，瑞娜還多次感慨，李旭是有錢人之類。
    天氣有些熱，白雪走著，出了一身汗。她已經步行走了將近半小時，終於到了小區門口。
    這邊的小區大多數是算新小區。基本是2003年以後才陸續建起來的。像眼前這片小區是06、07年左右建造的。後麵還有三兩幢樓是08年，也就是去年年底才完結的，現在還有硬化沒做。
    張煒租在A5號樓一單元三樓中。這是一梯二的戶型。每戶型麵積並不大，這個單元都是一室一廳的格局。西戶是四十平，東戶六十平米。張煒租得是東戶，大小還是很適合兩個人居住的。
    白雪照了照鏡子，自己的頭發不算太亂。她先去小區裏麵的小廣場坐下來休息了一會，然後去便利店，又買了些水果和啤酒。
    “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正好酒沒了，你懂得買酒上來。看來，你今天也要喝個痛快啦。”
    郭誌強紅著眼睛，幫著白雪扛著啤酒。
    才是六點多，郭誌強和張煒已經喝得有些醉意。
    李旭和彭凱幫著瑞娜做飯，林歐在布置各種餐具之類的東西。
    他們三個人倒是都滴酒沒沾。
    李旭和彭凱很少喝酒，一般情況下，喝兩口意思一下。林歐和瑞娜是女生，也有理由少喝或者不喝。
    郭誌強是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似乎一直沒有太好過。所以總喜歡喝酒，張煒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兩個人一直喝白酒，已經喝過進去一瓶半了，下酒菜也隻有點豆芽菜和魚罐頭。
    白雪按了門鈴後，郭誌強下去接她上來。
    白雪還是那麼瘦，有些害羞和大家打了招呼。
    瑞娜從廚房鑽出來，仔細打量著白雪。
    “我靠，彭凱TMD是眼瞎啊？這麼漂亮的女生看不上？”
    白雪聽瑞娜這麼一說，臉刷的紅了，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瑞娜拉著白雪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麵。
    彭凱在廚房其實聽到了瑞娜的話，隻有那麼點的距離，加上瑞娜的大嗓門，想不聽到也很難。不過，他還是假裝沒聽到，繼續做魚。
    李旭瞟了彭凱一眼，擦了擦手也走了出去，問白雪怎麼來這麼晚？
    白雪小聲對李旭解釋的原因。她說玲玲和海洋出去了，小欣的男朋友也過來了。
    隨後，她把禮物從包裏拿出來，送給瑞娜。
    “真好看，哇，我超級喜歡這個。”
    瑞娜很高興，當場把禮物都佩戴了起來。
    “你裙子好漂亮，是哪家的？”瑞娜似乎對白雪很有興趣，坐到白雪身邊，問長問短的。
    白雪隻能一一回答，比如說她的裙子是外貿貨，沒有牌子。她的包也一樣。鞋子也是。吃穿用很多都是外貿貨。屬於某些牌子被退回廠家的貨或者廠家用剩餘料子加工的，這些都是內部關係才能拿到手的。
    “林歐家也做外貿的，你們兩家是世交？”
    張煒突然想起來，以前似乎林歐提過，她家也是外貿。
    “不是。並不認識。雖然都是外貿，還是有區別的。”林歐替白雪做了回答，不過，她並沒有說區別是什麼，隻是催大家去洗手，準備開飯。
    今天是瑞娜的生日，壽星自然得坐中間位置啦！
    大蛋糕也擺放在中間。
    彭凱和李旭掌勺，自然做得也是他倆會做的那幾道菜。
    李旭做得是拔絲洋芋和白蘭瓜。把白蘭瓜、洋芋洗淨削皮，切成滾刀塊，分兩次放入油鍋中炸熟呈金黃色。炒勺內留少許油，將白糖放人不停地攪動，使糖受熱均勻溶化，等糖液起小針尖大小的泡時，迅速將炸好的白蘭瓜、洋芋塊倒入，撒上芝麻顛翻均勻後盛盤上桌。這時隻見白蘭瓜、洋芋色澤明亮，用筷子夾時，銀絲飛舞，香甜可口。
    這也是李旭唯一會做得一道菜。
    彭凱比李旭強很多，為了露一手，特意去親自去采購的食材。
    他做了兩道菜，炸羊尾和百花全雞。
    炸羊尾，其實是用蛋白、豆沙、水團粉、麵粉製成的主食。將蛋白打成泡狀，加入團粉、麵粉攪勻。豆沙用手團成櫻桃大小的坯，用小勺將豆沙團裹上蛋泡糊，入鍋炸成金黃色。雖然簡單，不過對火候有一定的要求，幸好彭凱似乎平時在家裏經常做，所以這道菜想當成功。
    百花全雞要複雜很多。用一隻肥母雞，取下雞脯，雞裏脊，加脂肉剁成細泥，加水、蛋清、精鹽，攪成雞茸。剩下部分加蔥、薑、精鹽上籠蒸爛取出，留頭、爪、翅膀，將其餘的肉切成五分大的片鋪在魚盤中。另將菠菜、發菜、蒸熟的蛋黃分別製成細末。這時，將雞茸抹在盤內鋪的雞片上做成菱形塊。然後，再將菠菜、發菜、蛋黃這四種碎末整齊地撒在雞茸上。將雞頭用刀劈開擺在魚盤前端，雞爪去尖按雞形擺在魚盤的另一端，翅膀擺在兩邊。上籠蒸十分鍾，勾流水芡即成。這道菜操作精細，彭凱一直忙碌著，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才算是完工。中間有做得不好看的地方，讓旁邊瑞娜和李旭倆人先吃了。
    生日宴是需要有魚的。
    瑞娜喜歡吃水煮魚，她和林歐從網上查了水煮魚的做法，現學現做的。
    隻是把魚切片的時候，兩個人都很為難。瑞娜平時做飯是不錯，不過，刀工不行。林歐從來不進廚房，這次也算破例，油鹽分得清楚已經很不錯了，更提不了刀工一說。李旭居然從包裏掏出刻刀和美工刀，上前把魚各種切片——大小一樣，厚薄不一的片。後來，也就這樣完成了後麵的步驟。整體來看，這道菜的效果也是不錯的。
    瑞娜又炒了兩道菜。加上從外麵買得涼菜，這餐生日宴，也就菜齊了。
    無酒不成宴。原本準備得兩瓶白酒讓張煒和郭誌強提前喝差不多了。白雪把帶過來的啤酒，一一幫大家都滿上。
    壽星瑞娜先說幾句。感謝大家的話。
    張煒和白雪把蛋糕上麵的蠟燭點好，李旭離燈近，把燈關掉。
    瑞娜先許願，吹滅蠟燭。
    張煒和瑞娜又把蛋糕分切開，分給大家。
    張煒也舉杯說了幾句，大家喝了一杯。就算正式開宴了。
    白雪和彭凱坐對麵，她旁邊是李旭，李旭旁邊是郭誌強。
    瑞娜坐在白雪旁邊，張煒在瑞娜的另一邊。張煒旁邊是彭凱和林歐。
    桌子不夠大，這個是臨時拚起來的。
    彭凱和白雪都很不自在，兩個人偷眼看了對方幾次。但是，卻彼此誰也沒有主動打招呼和對方說點什麼。
    反而瑞娜嘰嘰喳喳問白雪很多問題。白雪耐著性子，一一認真回答。
    瑞娜得問題很瑣碎，比如說白雪現在有什麼課？喜歡吃煎餅果子不？是不是山東人都會自己做煎餅？瑞娜說她上大學以前，就沒出過老家那個小縣城，見到得人少，身邊都沒有什麼外地人。現在看到外地人都想問人家各種問題——特別是網上的一些傳聞，某某地方是不是真的會有伴娘讓新郎的朋友脫光非禮啊之類的！
    郭誌強還是一個勁要喝，他已經醉了，還是卻要酒喝。張煒也還是陪著他。張煒也醉得快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了。他倆幾乎沒有吃東西，隻是一直喝酒。
    彭凱和李凱始終慢慢吃著東西，幾乎不說什麼話。或者是李旭示意林歐再吃點東西。
    林歐一直聽著白雪和瑞娜的交談。瑞娜不時也看看彭凱。
    “哎？凱哥，你為什麼不談戀愛呢？”瑞娜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盡管之前張煒，一再告訴她，不要問這種問題，怕彭凱尷尬。
    彭凱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
    瑞娜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嗯，沒有想過。沒有戀愛對象，談什麼戀愛？而且，哪有女生看得上我？一沒嘴二沒腿三沒才四沒錢的，一樣兒都沒占得上呢。”
    彭凱也很老實，他自己的情況確實不樂觀。不找對象也是為了人家女生考慮，像他這樣的條件，誰跟著他，都要吃苦的。
    “那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吧？你看，你單身多少年了？上大學連個女朋友都沒得談，以後會遺憾呢。”
    瑞娜原來是想介紹對象。
    白雪心裏一緊，抬頭看了彭凱一眼。
    彭凱想了想，衝著瑞娜點了頭：“那麻煩弟妹幫我留意一下吧。謝謝弟妹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