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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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工廠的麵積不算非常大,當然這隻是相對於大型工廠來說。服部平次以前又沒有進來看過,對這塊地方不熟悉,裏麵的構造完全不在他的了解範圍之內。貼著牆壁小心翼翼摸索了好半天卻還是沒什麼發現之後,他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這麼莽撞跑進來了。也許壓根就什麼都沒有呢!
拐過一道較長的走廊,來到一處拐角,服部平次將自己的腳步放得更加輕巧。他不知道前麵有什麼正在等著自己,稍有疏忽也許就會遇上危險,這種時候一定得小心為上。
他突然一下睜大了眼睛,呼吸也隨之放得更低。不會有錯了,自己果然沒有聽錯,這裏真的有人!服部平次壓住內心激動的心情,身子緊貼牆壁,小心地往那邊瞄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工藤曾經給他描述過當時偷襲他的那個黑衣男人的容貌,長長的金發,隻露出一隻眼睛,冷酷的眼神,墨綠色的眸子,黑色風衣,黑色禮帽,黑色靴子……Gin!
看情況,這會兒Gin正在談一項交易,他麵前是一個麵向有點猥瑣的矮個子男人,和高大的黑衣殺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猥瑣男人顯然有點害怕眼前這個殺人如麻的冷血動物,畏畏縮縮的,聲音甚至有點發顫。
Gin現在明顯有點不耐煩了:“可以成交了吧?”
“不。”猥瑣男人雖然害怕,但還是很堅持自己的立場,“我們老板說了,這個條件還不夠!”
“不夠麼?”Gin冷冷笑了一下,看得人心裏直發毛,“這不是你能說了算了的。你們現在大勢已去,還有什麼資本來威脅我們?快點把東西交出來。”
猥瑣男人搖搖頭。就在這當口,Gin突然拔出一把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對著猥瑣男人的眉心扣動了扳機。猥瑣男人完全沒有想到Gin會這麼直接,他倒下去的時候眼睛還瞪得老大,充滿了疑惑和驚恐。
“不自量力。”Gin冷冷地哼了一聲,蹲下身去從男人身上掏出他想要的東西。很顯然,這不算是什麼特別大的交易,普普通通的,因為沒什麼別的人馬跟過來,對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厲害的主兒。看上去Gin幹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了,早就已經麻木了。現在他拿了東西,準備離開。
躲在拐角處的服部平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掏出手機,悄悄把男人的死相給拍了下來,順便還拍了一張Gin的背影。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指一不小心摁錯了鍵,竟然撥通了電話。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電話撥給了誰,趕緊掐了它。可惜已經晚了,在一片死寂的廢棄工廠之中,這平時聽上去很微弱的聲音就像被放大了無數倍一樣震得人耳膜生疼。
服部一驚,把手機揣進口袋,來不及想那麼多,趕緊拔腿就跑。Gin不是聾子,顯然聽見了這聲響,順著服部的腳步就追了過來。服部平次的跑步成績雖然挺不錯的,但相比起Gin這個受過組織非人訓練又身經百戰的一流殺手而言,還是太嫩了點。他現在身處的地方離工廠大門並不算遠,以他的速度還有危急時刻的爆發力,不出十五秒鍾肯定可以跑出去。他屏住一口氣,盡力把腳步聲放到最低,然後一通狂奔。出了工廠大門,他的勝算就大了很多,組織殺手再怎麼大膽,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公然開槍打人,這幾步遠的路程中還有不少柱子可以當成屏障,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抱著這樣的想法,以及對自己身手的自信,服部平次開動了。他特意揀柱子多的地方跑,竄來竄去的,料想就算是Gin邊跑邊開槍,也打不中自己。
所以,當他離工廠大門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突然看見Gin嘴角掛著陰冷的微笑看著自己時,他心裏的震驚和惶惑可想而知。他到死都沒搞明白,明明Gin是追在他後邊的,什麼時候就拐到前麵守株待兔了。Gin並沒有多餘的廢話,手輕輕一抬,黑洞洞的槍口瞬間迸射出炫目的火花。
服部平次驚駭的表情永遠定格在了臉上。他沒有工藤新一那麼幸運,這會兒組織沒有什麼奇怪的藥物需要試驗品,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被一槍打死,他不會有另外的結局。Gin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不屑地跨出了大門。他在廢棄工廠裏留下了兩具屍體,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處理,這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而事實證明他的確做得不錯,沒有一次被查出來。
服部平次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這麼死的。他曾經也做過很多次估計,總是想著自己堂堂一個關西名偵探,就算是死,肯定也是很壯烈地犧牲,會是一個非常宏大而淒美的場麵。而事實卻是如此滑稽,他什麼都沒辦成,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廢棄舊工廠裏麵,由於這地方很少人來,也許還會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的屍體都已經發臭腐爛了才可能會被找到,而最最憋屈的就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夕陽西下,孤零零的廢棄工廠沐浴在落日的餘暉裏,卻沒有絲毫的美感。
過了一會兒,服部身上的手機響了,但他永遠也不會有機會接這個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