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她還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
    2012年3月31日11：43分。
    她接了一個電話，屏幕上沒有來電顯示，隻有那11個倒背如流的數字。
    是他。
    她靜佇立在窗前，望著早上他站的地方發呆，耳旁是他從未有過的慌亂崩潰的聲音。
    他說，今天看到她了，她穿了一條淡綠色長裙，笑容和文字一樣甜美。
    他說，今天他問她，《拾掇》裏的人真實存在嗎？她點頭，還羞澀地笑笑。
    他說，他看到了她手上那枚戒指。
    他說，第一次那麼厭惡自己1。5的視力，他看到了上麵刻著的她的名字縮寫與另一人的名字縮寫他語無倫次，所有的情愫借酒精的催動全都抒發出來了。
    她聽到他那邊傳來酒瓶破碎，垃圾桶倒下的聲音，行人似乎對他指指點點，有看不過眼的上來質問幾句，他咒罵著跑開通話仍在繼續，聽著那頭的他向自己訴說著他對另一個女生的愛慕，那是什麼感覺呢？
    她隻知道，無法形容，文字太蒼白，那感覺依舊無法說出來。
    隻覺心堵堵的。
    “我在你家樓下。”
    “出來。”
    兩個字把她拉回了現實，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某個領域此刻站著似泛著淚光的少年。她不知自己的驚慌失措有沒有入他的眼。
    慌亂地跑出門，還未站定便被他拉著奔跑，穿過路燈與黑夜構成的一黑一黃的域麵，漫長的街道上泛著冷意，手心傳來的是點點觸及的溫暖。
    她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讓她好好感受著難得的接觸，可扯起的嘴角卻是一抹苦笑。不知是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隻知道身邊皆是陌生的身影，一前一後，她輕踩著他的身影，微不可聞，一句從口中飄出隻是麵前的人沒有絲毫聽到，依舊沉浸在悲傷中。
    她無聲的笑了笑，手表提示著已到12：00。12：00即是0：00。
    一切歸零。
    她的話不是假的，不是開玩笑，隻是。
    即使他聽到了一定會以為是自己在逗他開心盡管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