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之後，連洛白不願提這事，墨暻軒也順水推舟沒有再提，依舊是緊緊的纏住他，推也推不開。
    有了這貓，這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閑暇時候和柳玉興來逗逗貓，日子也過的安穩。
    連洛白捏了捏貓的後頸，“今兒個退了祁玉太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用途。”
    貓咪舒服的動了動，搖著尾巴，似是在討賞一般。
    “白，這貓真好玩。”
    “來起個名字吧？”
    “名字？要叫什麼呢？小蓮？蓮兒？蓮子？”
    “。。。。。。你為何對蓮如此執迷不悟？”
    “嘻嘻，因為你額間的蓮很好看啊！”
    “。。。。”
    “要不就叫小梅？梅兒？梅子？”
    “這又是為何？”
    “因為我想在眉間紋一朵梅啊！”
    “。。。。。。”
    連洛白歪頭見柳玉興興致高漲，轉了轉眼珠，“要不就叫興興，怎麼樣？”
    “一點都不好聽。”
    貓被放在桌子上，轉了幾個圈最終麵朝柳玉興趴了下來。柳玉興嘟著嘴，下巴抵在桌子上，緊緊盯著這貓一藍一紅的眼睛。
    “你說你叫什麼好呢？”
    “喵~”
    “叫白白怎麼樣？啊，痛。”頭被連洛白敲了一下，柳玉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殼。
    “喵~”
    “白白？”
    “喵~”
    “白白，白白？”
    “喵~~”
    “白，你聽啊，它答應了，就叫白白吧？”柳玉興興奮。
    “無論你說什麼，它都會答應的。。。”連洛白清淡的聲音慵懶的傳來。
    “白白，白白，過來。”
    “喵~”慢慢的踱了過去，在柳玉興臂彎裏窩著打了一個哈欠，慵懶的閉上了眼睛。
    “嘻嘻，白，你看它多聽話啊。”
    連洛白最終是拗不過柳玉興，名字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墨暻軒來的時候連洛白正坐在窗戶邊撫著貓發呆，眼中盛滿笑意。
    “笑什麼呢？心情很好？”這好像是第一次看他笑的那麼開心呢。
    “哪有？”定了定表情，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墨暻軒抓了抓他的嘴角，兩邊扯了扯，“呐呐，沒有，就差咧的那麼大了。”
    拍掉了他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臉。
    “沒有，你看錯了。”
    “。。。。”
    看見他懷裏的貓，“這貓怎樣？”
    “挺聽話的啊，不錯的。”
    “想出名字叫什麼了嗎？”
    “恩恩，想出來了。”將貓放在它的小窩裏，回身對著墨暻軒調皮的笑道，“叫淩淩。”
    “。。。。。。”
    叩叩叩，柳玉興敲了敲門，“白，你睡了嗎？”
    “恩，怎麼了？”
    “額，我想找白白玩。。。”
    對上墨暻軒揶揄的視線，連洛白臉就像火燒的一樣。
    “那個，額，它睡了。。明個再玩吧。”
    柳玉興走了之後連洛白一下子被人從後背擁住。
    “這貓叫什麼來著？再跟我說一下？”
    “。。。”剛才還叫的很順口的兩個字，現在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說，我等著聽呢！”
    “不要。”
    那人伸手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說吧。”
    轉身從那人懷裏逃了出來又被瞬間扯住，連洛白不知是羞是惱，紅色從脖頸上爬滿了整個臉。
    墨暻軒哈哈的大笑了出來，卻被連洛白捂住了嘴。“你給我小聲點。”
    “那你在叫一聲我聽聽。”
    “。。。。”
    “不要我就繼續笑了，反正你屋子裏出現個人也是不奇怪的吧。”對著連洛白眨了眨眼睛。
    連洛白心思轉了轉，沒了辦法，額頭抵在那人肩窩，悶聲說道，“不跟你瞎說了，我累了。要睡覺了。”
    墨暻軒軟香在懷，連洛白本就清澈的聲音刻意壓低竟是這種低糯撒嬌，悶響在胸膛，順著骨骼爬上腦門，心底像是有隻爪子在搔撓一般酥癢難忍。
    哎，什麼都不能做啊。
    隻能摟住連洛白躺在這張床上，內心幽怨和開心並存地聊著天。
    “喂，我一直有個疑惑。”
    “我不叫喂。。。。”
    “額，淩。”
    “再喊一聲我就跟你說。”
    “。。。淩。”比上一聲聲音小了一點。
    “恩，說吧。”瞥見連洛白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墨暻軒覺得心裏痛快極了。
    “我記得楊大人一家出事的時候。。。。”
    “嗯，怎麼了？”墨暻軒歪頭想了想。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連洛白揚了眉。
    墨暻軒心知不能在裝下去，便低垂著眉頭，一下一下的轉動手指上的白玉環。
    “你還是讓我小看了你。我們去晚了。到的時候已經出事了。”
    “為何？為何去那裏？”
    “我說受人所雇你信嗎？”墨暻軒抬起眼簾，直直的盯著連洛白。黝黑的瞳孔裏寫滿了認真。
    “。。。”連洛白揚了揚眉頭，從那人眼眸裏看不出欺騙，卻仍不願相信。
    “你為何想知道這事？”
    “你又為何想知道白的事？”陡然提高了音量。
    “這不一樣。”墨暻軒耐著性子說道。
    “哪裏不一樣？”
    “我想知道你的事是因我對你有心思。而你呢？”
    “。。。”
    等了許久，“又沒話了？”
    歎了口氣，墨暻軒低沉聲線似是有滿心惆悵於心間，如流水波動，撩撥連洛白的思弦“你是對我不過是有猜忌而已。雖然你不信，但我還是想說你，我永遠不會傷你。”
    嗬嗬，是嗎？
    不再理會他，連洛白翻過身背對著他。
    低沉的聲音斷斷的敘道，“我知道讓你信我很難。何況你又是如此聰慧的人，必是將前後都思及一遍的。”
    你如此逼問我的身份，是否你的心裏，也開始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墨暻軒躺在床上，看著他的後腦勺，帶著些許的無奈，將手搭在他的腰身，連洛白沒動，墨暻軒心知他是真的惱了自己，也沒有再多說話。隻是從背後擁住洛白。
    我在等，等你的信任。
    連洛白盯著牆麵，墨暻軒盯著他。風吹竹林飄搖，寂寞落地無聲。
    我也在等，等你的坦誠。
    眠空，與爾成眠，相對成空。
    晨光劈開黑暗卻破不開擁堵的灰雲。墨暻軒起身推開窗戶，一陣涼風襲來，透徹心寒。
    轉身看著連洛白躺在那，一夜也沒換過姿勢，墨暻軒縱使是萬般生氣，心，還是疼了疼。
    將被子拉過去蓋在他身上，雙手又將被子掖了掖，知曉他沒睡，卻仍是低了聲，喃喃自語。
    “我知道你氣我，你氣我也就罷了，別跟自個兒過不過去。這身體是你的，回來傷風了也是你自個兒難受。我縱使在旁邊心疼，也是沒了辦法的。”
    瞅著連洛白還是沒有動，墨暻軒俯身親了親他的發梢，轉身離了去。
    連洛白嗅著那蓮香味漸行漸遠，翻了個身。
    起身，再次推開窗戶。冷風讓凍了一夜的身體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
    頭腦有些發暈。
    餘光瞥見桌子上放著的玉牌，有些疑惑。
    上好的玉色，單麵刻著“淩”字。
    這算什麼？道歉嗎？扔了玉牌就躺回床上。
    又想了想，將玉牌拿了過來，攥在手心裏仔仔細細的端詳著。
    “白？醒醒。”柳玉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逼近。額頭上忽的多了一抹溫涼。
    無力的撬開眼皮，“怎麼了？”話一出口連洛白這才發現嗓子已經喑啞的說不出話來。
    “你傷風了，喝點粥吧，等會就將藥喝了吧。”
    點了點頭，趁柳玉興不注意將仍在手中緊握的玉牌塞到了枕頭底下。
    “白，今個你就好好休息吧。”
    柳玉興走後，連洛白躺在床上，頭昏昏沉沉的。
    又想起來那塊玉牌，自個拿了出來，細細端詳。
    是了，自己腦袋暈暈沉沉的連這茬都忘記了。這牌上刻著他自個兒的名字，許是某種信物吧。
    想著，將牌又塞到了枕頭底下，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頭腦發熱，掌心的灼熱放在滾燙的額頭也沒覺得有多熱。隻是頭痛欲裂。
    心裏不知將昨晚那人罵了幾遍。
    想著昨晚的事，有些難過，這渾身的氣質，怎會甘於人下？
    有些驚異，自己怎會那麼沉不住氣？
    有些落寞，為何就這樣離了去？
    有些惱怒，他為何就不肯說句實話？
    也有些慶幸。
    五味成雜，說不出的滋味。
    “白？睡著了沒？”柳玉興推門見他躺在那裏蹙著眉頭，也不知道睡沒睡，隻得輕聲詢問。
    “沒呢。”
    柳玉興坐在連洛白的床邊，拉著他的手腕，“我今晚就在這看著你，你好好休息吧。”
    連洛白推推他，“我又不是什麼大病，哪需要這麼守著。”嘶啞著的嗓子費勁說了幾句話便癢得咳嗽起來。
    柳玉興不走，連洛白也拗不過他，隻能答應下來。
    卻怎麼也想不到連洛白會趁他睡著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一覺睡到天亮。
    墨暻軒來的時候瞥到桌上趴著睡得正香的柳玉興，想點他穴道之際，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床上傳了過來。
    “不勞您動手了。”
    墨暻軒擰了眉頭，幾步走過去，手掌搭在他的額頭。
    “你也倒是有心，將他穴道點了。”
    “我若不點，他見了你，估計你會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