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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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推開大門,門內又是一種風景,似江南別院,西邊廂房群群,一律坐北朝南,東邊栽種各種植被,有一土丘,旁邊是一片澄藍湖麵,湖上立一涼亭,邊上是一片竹林。
房屋均是按照江南風格所建,一磚一瓦都格外仔細,色調講究,配飾獨特,雕欄碎花窗古色古香。
“走吧,這天去涼亭已經太冷,還是改天有時間再帶你們去吧。我們進屋。”
洛白點點頭,留戀的瞥了一眼。
進了屋,大堂裏對門放著兩張鏤空雕花太師椅,中間一個四方桌,桌上玉杯玉壺,極為奢華,東西兩列四方椅,竟顯大氣。廳堂匾額上同樣四個大字,卻是“浮生若夢”。娟秀字體端端正正,與這重金的廳堂卻是差了久遠。
“廳堂是給別人看的,卻道此中有真意。所以我寄予匾額之中。”尹羽凡見連洛白掀起眼瞼打量他,慌忙解釋道。
柳玉興拿過尹羽凡手中的扇子,在手中一敲,笑了笑,“人人都道字如其人,這話果真沒錯。”
“這如何說?”,聽柳玉興忽的冒出一句,尹羽凡便移了視線。
“公子這般翩躚有禮的人,字跡也是這麼溫潤如玉。”
“哈哈。”
尹羽凡思量著自己並不知二人酒量如何,拿一壇顯小氣,多了卻又強灌之疑,正躊躇著,隻聽一句俏音從背後傳來。
“我們不怎麼喝酒,公子若想喝我們陪著就是。”
話剛落音,隻聽得柳玉興在一旁感歎道,“這酒真香啊。”
“這可是在下珍藏呢,名喚塵香。”
“好名字。比白釀的好聽多了。”
“咦?白也會釀酒,喚為何名?”
“興倒是高舉我了,隻會一點,喚為雪蠶。公子若是不介意,改日白帶給你嚐嚐。”洛白抿嘴笑笑,不知該拿柳玉興怎麼辦。
三人品了一會酒,由於時間已晚,洗漱之後就睡下了。
洛白有些認床,翻覆之間內心急躁也睡不著,索性披起衣服走了出去。
朦朧月光從浩淼天空落出,坐在門框上的那人打下斑駁亮影。
道不清的落寞與寂寥。
“白?”尹羽凡回頭看見站在月光下的謫仙身影,略微有些詫異。
“白有些睡不著,所以出門來透氣,沒想到於這巧遇公子。”
“坐吧。”尹羽凡拍了拍身邊的地方,也未覺有何不妥,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又快要過節了啊。說起來,這節過得真沒意思。”
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從12歲開始開始就沒有在家裏過節。家,又是什麼樣子的呢?不知道呀。我隻知道那個老頭那麼快就扔下了我和弟弟,為了那所謂的權勢。”
“公子,你喝多了。”洛白輕啜一口酒,酒香肆意充斥口腔,舒適溫暖。
尹羽凡擺擺手,繼續說道。“我的弟弟。算起來,也應該19了,我都26了。嗬嗬,不知道在哪裏呢?”
“弟弟?”
連洛白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隻剩一聲輕歎化風飄遠。
家?不懂溫暖的家庭到底是什麼樣的!隻知道從自己記事起就是和師傅在一起,後來遇上柳玉興才開始有些童年生活,隻是,卻從未知道平常人家過節的樣子。怕是想想也會覺得心酸吧。
罷了罷了,喝起清爽的酒水已將變辛辣,原本的馨香也已經變成酸楚,難以入口,放下酒壺,瓷器與地麵輕碰發出清脆的響聲,驚起一陣鳥鳴。
“公子,白去休息了,明早兒見吧。”連洛白起身,轉過廊廳時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還坐在那裏的尹羽凡,清冷孤傲。
也不過是個苦命的人。同命卻是殊途。想著打開房門。一夜無語。
第二天連洛白起來之時尹羽凡已站在花廳口抬頭望向天空,見他過來,溫潤的容顏展開一朵梨花,“瞧著昨兒的氣象,竟像是要下雪的前兆,誰知今日陽光正好。是個出遊的好天氣。”
恰巧柳玉興過來,聽見這話,瞬時接了過來,臉上漾起梨渦,“是啊,公子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遊玩啊?”
“這寒冬臘月的看看梅花就挺好,你還想著要去哪?”
被連洛白搶了先回答,尹羽凡隻能悶頭笑看柳玉興向他吐了吐舌頭。
“寒月梅花芳菲,不知是雪襯梅香,還是梅襯雪潔?”柳玉興折下一束梅,放在麵龐,笑問洛白。
“就你會的多。”邊洛白食指敲了敲他的額頭,柳玉興也隻是笑,又將梅花放在連洛白的麵前,擋住他的眼簾,“這梅花還不如你好看。”
又湊到連洛白耳邊悄聲道,“你額間一朵蓮,趕明兒我來繡一朵梅怎樣?”
“胡鬧!”說著便陰沉了臉色。柳玉興有些怕的瞅了瞅他,沒敢再說下去。
“這是怎麼了?”尹羽凡見柳玉興有些害怕的瞅著洛白,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興說想在額間紋一朵梅花來著。”
“哈哈,真是新奇的想法。”尹羽凡笑了笑。
“也不過是小孩子心性胡鬧罷了,”
“嗬嗬,你還記得那張畫嗎?”
“嗯,白記著呢。公子畫筆美然,白怎會忘呢?”
“我覺得白如果額間紋一朵蓮很好看呢。”
“恩?好看嗎?”
僅僅是好看嗎?洛白緊了緊眉頭,複又放鬆了下來,卻是沒有答話。
“恩。好看啊。”尹羽凡笑嘻嘻的點點頭。
是巧合嗎?是巧合吧。
回程的路上,依舊是灰朦的天,就像是未知的命運,隻知終點是黃泉,卻總不知會途經何方。
來去又過了幾天,春節是真的來了。
鞭炮齊鳴,孩童期盼的換上漂亮的衣服,從樓下匆忙跑過,帶來歡聲笑語。樓內依舊是人滿為患。
樓內的人大多都是孤兒,即使有家現在做了這個差事也不會回家自討苦吃。雖說伎子隻賣藝,卻仍然和那人人唾棄的生意一同位於最底層,苦苦掙紮,尋求一個出路。
他們知足於這一方安生之地,雖不知背後老板究竟是何方聖賢,但不過是笙歌夜舞之事,與流浪街頭,食不果腹的日子相較,要好了太多。自是人人珍惜。名聲這東西,在殘酷的社會麵前,隻要能有棲身之所,又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