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1緣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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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顧青果真被顧家老爺放出祠堂,可他依舊沒有叫顧長安“哥哥”,但父親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父親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他那時不解的濃濃失望。
在自家學堂裏,顧青發現,夫子極其喜愛顧長安,常常拿他與自家堂兄弟作比較,以此諷刺他們不學無術,堂兄弟們因此視顧長安為眼中釘肉中刺,經常在他書桌裏塞死耗子,故意往他書經上“不小心”潑墨,但顧長安麵對這些挑釁也不惱,依舊是溫潤如玉的謙和對待他們。
一次,堂兄弟們在小路圍截顧青,譏笑他家是士農工商排行最末的商,盡管日進鬥金,米爛陳倉,但見了縣官依舊要點頭哈腰,過年過節要給縣裏窮秀才送麵,連家中裝潢都不能隨意布置,唯有廚子還算得上台麵,說他日後必定也是唯利是圖的賣貨郎,來學堂作甚,識得幾個數看看賬本,將來也還是當一輩子的賣貨郎。
顧青第一次知道人有等級之分,不堪侮辱的他與堂兄弟們扭打成一團,可惜敵眾我寡,很快,他就被揍得鼻青臉腫,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哭起來。
顧長安聽聞哭聲,連忙趕過來,看見顧青受欺負,便衝了進去。
顧長安年幼時體弱多病,因而自小習武強身健體,現在已是練就一身好本領,不消一會兒,堂兄弟們就被顧長安一個個打得摔趴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哭,顧長安出言惡狠狠警告,誰要再敢欺負顧青,今天這便是下場!
堂兄弟們立刻嚇得噤聲,一個個都不敢大口喘氣,自此,他們知道,顧青便是顧長安碰不得的軟肋。
顧青見此,還掛著眼淚的花臉就展開笑顏,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神氣活現的朝躺在地上痛的扭成一團的堂兄弟們欠揍似的做鬼臉,然後走至顧長安身邊,被顧長安牽著手離開學堂。
第二日,伯父和叔父皆攜著滿身是傷的堂兄弟們來顧府向顧家老爺討要說法,顧家老爺叫來顧長安和顧青,氣得怒喝一句,怎麼回事!
顧長安見此陣仗,立馬“砰!”的一聲跪在屋外冰冷的青石板上,挺直身板,獨自一人抗下所有錯,顧青嚇得也要跪下之時,卻被顧長安一個厲眼製止了所有動作。
為息眾怒,顧家老爺便狠下心來,拿起藤條用力地往顧長安背上抽,一抽一條血印,一抽一聲脆響,沁蕩在寂靜的堂前,顧長安痛的滿臉猙獰,但仍舊咬緊牙關不哼一聲,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顧青,哭喊著扯住顧家老爺的藤條,跪在青石板上哀求父親別打哥哥了。
這是顧青第一次稱呼顧長安為哥哥。
顧長安雖然背上火辣辣的疼,但臉上卻裂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白淨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