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選領工後，日子平緩過著，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舒嬙是領工一事，隻是苦了紫媛，再無前頭的風光，幾乎什麼也都是說不上話，玲瓏姐姐也道是有了新領工便來的少了，在我眼中舒嬙幾乎氣勢更盛，也不知為何，總覺覺得她在各方刁難我與萍兒、君瑤三人。
    這日夜間學《女書》，照例是景燾遲來，劉婉玉未到，舒嬙則笑嘻嘻的在前頭看著我們，底下的人自然都不怠慢。
    紫媛心不在焉的翻著書，麵露難看，她落了之後，我與她的交際也是少了些許，並非是落井下石，畢竟目前情勢不穩，我也忌憚多有得罪了舒嬙。
    也不知紫媛是著了什麼魔，本都是安穩的，這時突然悠悠回頭問了我句“妙菡，那日投票你可有選我？”
    聲音不大，正巧都能聽到，這時她才察覺異常，神色意亂捂住了嘴，我才知紫媛心裏還是擱不下那日的事情，心心念著想這才說漏了，還未等我說什麼，舒嬙卻是撿了凳子坐在紫媛麵，和善笑道“我道是妹妹最近怎麼還是魂不守舍的，怪不得還是墊記得那些事兒，我現在是領工隨說不上什麼，但紫媛妹妹你別想的太入神，到時候出不來好活計，就算我有心幫你瞞過去，監工卻是幫不了你的。”
    誰都知道現在舒嬙和景燾是一黨得權，誰都是得罪不了的，我低頭看自己的書，不想多踏這趟渾水。
    紫媛冷聲道“用不著你管。”
    舒嬙站起來扶著紫媛的肩膀，好似親切般“好妹妹，你的事兒我不管，我怎麼又擔當的起領工的名聲呢？你得多和妙菡學學，看看她，不是和你一樣麼？但幹起活來卻也是精細的。”
    我沒有做聲，舒嬙又道“妙菡你說是不是？”
    我捏緊了拳頭，卻又隻得低聲道了個是。
    夜間回住宿路上，我與萍兒、君瑤一塊走著。君瑤掌燈，也是為今晚之事不樂意的樣子“你們說，理應是選李紫媛的人多，可偏偏卻是舒嬙當了領工，還她總是明裏暗中的拿話來揶揄咱麼幾個。”
    我輕歎了口氣“你可應該知足，幸好是揶揄，若拿活上的事兒來找我們，出了事情又怎麼擔待的起。”
    “諒他也不敢！”君瑤癟癟嘴。
    萍兒道“也不是說不敢，畢竟她當上領工也畢竟隻有這麼短，何況現在染線的活計都還有劉嬤嬤盯著，我隻是愁若往後這些教導嬤嬤不在，全有她來管了，又不知有什麼苦頭了。”
    君瑤道“那可不是還有李嬤嬤管著的麼？”
    聽著李嬤嬤，我才有想起選領工那日李紫媛和我說，劉婉玉、舒嬙幾個給李嬤嬤賀壽的事，便又細細和萍兒、君瑤說了遍。
    君瑤聽聞後才道“我說後頭是舒嬙當了領工，這投票裏麵肯定又問題。”
    萍兒歎氣道“你可隻知這些，我聽聞早在前頭，劉婉玉便挨個和好些人私底下通了氣，說一起選舒嬙，到時候少不了好處。”
    君瑤冷哼一聲“我道是什麼好處，別人沒顧上，就她劉婉玉日日不用來學《女書》，原來她可是給舒嬙立功的功臣！”
    聽君瑤和萍兒聊，我心虛的厲害，君瑤道“妙菡，你怎麼不說話，那日投票，你可覺得有蹊蹺？”
    我淺笑著，看著一旁道“我不見有什麼蹊蹺，倒是往後日子不好過卻是真的。”
    萍兒點頭“正因如此，往後我們三人一定要互幫互助，可別讓人有可乘之機。”
    又說了好一會子話，回道住所時就差我和萍兒沒有回來，就連往日最晚的張祺茗都在我們之前。
    屋內西鳳同馨雯、高蓉鬧在一團喋喋不休也是煩心，便早早收拾在鋪子上坐下，萍兒也自顧收撿自己的東西。
    馨雯鬧了會子停下道向萍兒道“萍兒你可知咱們院的自管所要選人一事？”
    萍兒驚詫，和我相視一眼，皺著眉道“不曾聽說，如何選？”
    我也驚，怎麼沒有聽到任何消息，莫非是舒嬙不肯，此事在舒嬙哪裏便斷了。
    鄭莉凱接道“西鳳，今兒是隻在紡房這邊說了，繡坊估計得明兒吧。”
    萍兒這才笑道“你們瞧瞧，這無論什麼事兒總是紡房的先來，未免我們繡坊太可憐了，你們得多孝敬我和妙菡才能罷休，不然今兒我就鬧上一宿。”
    聽得萍兒如此俏皮，都笑了一番。
    我從櫥子裏拿了塊青藍色的料子，正好夠一個香囊，想著用它繡一個給墨予，念起那日墨予的話，說是要個別致的，可如何才算別致。
    閉上眼仔細想了想，青藍水色的黃蕊蓮花，正是映了那日我與墨予相見的景。
    （前些日子，總是工作便沒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