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梅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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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仍是滿麵和藹:“既然這丫頭喜歡,那就讓她陪著我這老婆子吧。香培,你帶杜二小姐去壽康宮,請孫禦醫來。”眾人驚悚了,太後居然留下杜亞柔這個賴著不走的潑皮,居然讓自己的四品宮女香培帶杜辰羽去她住的地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杜老夫人不解其意,隻好又坐到一旁,期間偷偷看了皇貴妃一眼,見皇貴妃沒有表示,也無可奈何。
有宮女問:“杜二小姐也寫了首詩,是否要掛上去?”
太後微微頷首,同為四品宮女的玉培將詩接過,讀道:“《殤逝》無那塵緣容易死,字落如刀心如紙,於是懶尋滄海情,從此怕見煙花事。兩鬢發自方才老,百年孤獨今夜始,冰冷蕭瑟雨和淚,伶仃淒迷唇並齒。今宵勾月應帶血,滴紅江岸蘭與芷。剜我兩隻濁淚眼,還卿一霎清眸子。”
皇後聽完就點頭讚道:“詩是好詩,依我看,更勝薑小姐的一籌。”
皇貴妃讚同:“我也認同,薑小姐,你可服氣?”
薑嫣然連忙站起行禮:“臣女心悅誠服,杜二小姐確實更勝我。”
杜亞柔心裏不忿,也不敢多說什麼,就杜辰羽這個草包怎麼做得出來這麼好的詩詞。其實杜辰羽本就聰敏,三歲識字,八歲停筆,這樣算也學了五年,還是由韓氏手把手教的。重生之後,杜辰羽不曾有一刻荒廢時間,才勉強補上漏洞,才華有所增長。又經曆生死輪回,母親早亡,哥哥被陷害致死,身邊忠心的人都被害死,父親被蒙在鼓裏將她趕出家譜,讓她一人在牢裏麵被杜亞柔羞辱折磨致死,心性不同常人,對人事興衰有更深的透悟。
最後,男子慕楊鑫第一,柳涵言第二,寧揚遠第三。備受好評的杜淩意竟未上榜。
女子有最後兩匹黑馬,柳丞相嫡長孫女柳涵之第一,皇貴妃侄女袁巧晴第二,薑嫣然第三。備受好評的杜辰羽也沒上榜。杜辰羽的詩雖好卻不乏頹廢之氣,不比薑嫣然的積極向上。故而皇上點了薑嫣然,並以她的詩鼓勵學子們超越前人,為我炎朝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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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
杜辰羽心裏七上八下,自己裝病隻是騙騙人的,要是被禦醫查出來會不會死啊。可沒想到,孫禦醫把了她的脈,說她寒風入體加上有些勞累,給他開服藥再多休息就好了。杜辰羽一想就想通了,自己的小把戲太後肯定知道,這禦醫必然通了氣,所以自己肯定會“生病”。
杜辰羽乖乖喝了藥,香培問:“小姐要歇會兒嗎。”杜辰羽點點頭,就在美人榻上眯了會兒。眼睛閉上了,杜辰羽卻一直聽著周圍的聲音,聞著爐裏的味道,一刻不敢放鬆。
哪知這香培是個妙人,看出杜辰羽的緊張:“小姐若是睡不著,要不奴婢帶您去文淵閣?”
杜辰羽也不裝睡:“也不必著急,姐姐若不嫌麻煩,可否讓我去禦花園逛逛。”
“小姐從來開始就在禦花園,起碼逛了一個時辰,還沒逛夠?”
杜辰羽心想這香培實在聰明,也不兜圈子:“我既不想去文淵閣應酬,也不願傻呆在這兒,所以想去禦花園,反正禦花園這麼大,我還沒看完呢。”
香培點點頭:“即使如此,奴婢帶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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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四季如春的禦花園裏,也隻有這裏才像冬天的樣子,香培解釋道:“這裏是梅昭儀的院子,她最愛梅花,所以這裏全是梅樹。不過梅昭儀疼這些梅花的緊,輕易不許人折損。”
杜辰羽點頭,她也隻是想看看。梅林紅花環繞,美不勝收,梅花隨風飄撒頗有落英繽紛之感。杜辰羽靜靜的看著這美麗的花海,那嫻靜的模樣似乎是想沉浸其中,香培也暗歎,這位杜二小姐這樣的氣度,真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想到早上柳老夫人見太後是說的話以及太後交代給自己的任務,香培更加堅定心裏的想法。
“喀嚓”一聲,這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杜辰羽循聲望去,是位長得頗為不錯的宮女,她竟折了一隻梅花插在耳鬢。那宮女回過頭看見杜辰羽嚇了一跳。
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小主,聽小李子說今兒個皇上要到您這兒來呢。”
又有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對小主真是寵愛有加啊,這都是這個月第三次來了。”
梅昭華嬌笑不止:“哎呀呀,別說了,這讓人聽到可不好,你們這幫油嘴滑舌的快給我采點梅花瓣,我晚上要用來沐浴。”
采梅花的俏麗丫鬟渾身發抖,竟然將梅花枝拋到杜辰羽那邊,杜辰羽下意識地閃躲過去,梅花枝就落在她身後。俏麗丫鬟撲倒梅昭華麵前:“小主,有人偷花。”
梅昭華先是對俏麗丫鬟嚇到自己不滿,一聽有人偷花,立刻柳眉倒豎“誰那麼大膽,這可是皇上賞給我的,就連皇後也……“梅昭華氣衝衝的跑出來,剛想對杜辰羽發火,就一眼瞥見她身後的香培,什麼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是香培姑娘啊,怎麼,是太後要梅花嗎,嗬嗬,早說嗎,春梅,夏草,快選些開的最好的給太後送過去。”
香培拂了拂身:“梅昭華,太後並沒要任何梅花。我隻是奉太後之命,照顧杜二小姐,現在正陪伴杜二小姐賞花。”香培與昭華同為四品,又是太後手下得力的,所以隻需行禮。凡事嬪以下的妃嬪連妾都不算,甚至不能自稱為娘娘,隻能成為小主。
梅昭華臉色變了幾遍,然後轉頭問跪在地上的秋荷:“你剛剛說有人采花,誰這麼大膽,這裏的花是皇上禦賜的,可是連皇後都動不得的。”
秋荷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轉,心裏潛意識覺得這位由香培親自作陪的杜二小姐不會是簡單人物,但又實在不敢承認自己偷偷采花,生怕被愛花如命的梅昭華弄死,於是狠下心:“就是她,就是香培姑姑身邊的那位小姐。”
梅昭儀皮笑肉不笑地問:“這位小姐,我的丫鬟說你采了禦賜的花,可有此事。”
杜辰羽聽那不客氣的做作嗓音,心裏想原來不是每個宮妃都跟太後和皇貴妃一樣深不可測,不過這樣也好,要都是她們兩那樣的水準,皇宮豈不是妖孽橫行,每個放出來都是變態級別。“梅昭華息怒,其實我剛來梅園,香培姐姐就跟我說過不可采花,所以我也隻是近距離看看而已。”杜辰羽決定忽視秋荷那一聲香培姑姑。
梅昭華笑著問香培:“可有此事?”杜辰羽覺得那笑容充滿不信任。
香培規矩行禮:“奴婢確是講過。”講過,不代表做到過。
梅昭華“哦”的聲音拖得很長:“既如此,杜二小姐為何明知故犯。”
杜辰羽早就知道梅昭華不會信自己,她也不打算靠香培給自己作證。“這話不是我摘的,是昭華的婢女秋荷摘得。”
秋荷瞪著她:“你胡說。”
杜辰羽不慌不忙,很坦然地說:“因為我是走近梅花,所以全身上下都有著均等的梅花香氣。而秋荷摘下梅花,所以她手上和她剛剛佩戴梅花的發鬢香氣較濃。”
梅昭華向春梅使了個顏色,春梅聞了聞,然後在梅昭華耳邊說了。秋荷臉色變了:“奴俾常年打掃梅園,手會去撿起掉在地上的花瓣,又用手籠住掉下來的頭發,所以才……”
梅昭華點點頭,似乎很是信任這一說法,:“杜二小姐,你說呢?”
杜辰羽無所謂地笑笑:“無話可說。”不管秋荷驚訝的眼神和梅昭華不懷好意想找替死鬼的眼神。“我的手上沒有梅花香,所以我沒有采花。”
梅昭華笑地諷刺:“也許是不久前摘得,香氣散去。”
杜辰羽微微一笑:“梅昭華可以去查進門的登記薄,我進門是一刻鍾前,從進門到走到梅園起碼要半刻鍾,我手上的香氣根本來不及散去。”
秋荷不死心:“也許你在什麼地方蹭掉了。”
杜辰羽不想和這無理取鬧的女人糾纏:“從我和梅昭華見麵開始,你就可以看到我沒蹭任何東西,但見麵之前我又不知道梅昭華會過來,更加不需要毀去手上的痕跡。”見秋荷不死心,梅昭華偏私的模樣,杜辰羽愣下眼眸:“我堂堂二品尚書之女就算采了一枝花,皇上也不可能為這種小事罰我,所以我用不著隱瞞。但是梅昭華,你好好看看你身邊的秋荷姑娘,一個奴婢打扮得花枝招展,該是什麼心態!”
說完揚長而去,留下滿園錯愕。這一招還是跟祖母學的,就是青杏那一次,青杏因為打扮過於妖豔被祖母挑出錯來,這一次正好用在梅昭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