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染低下頭：“你當然否認了，這種事情誰都不會承認的吧。”
    杜辰羽冷眼看著織染：“深根半夜，你還真有閑情逸致一直等眉思回來。還有就是你的眼神也挺不錯的，沒有燈還能看這麼清楚，看到眉思臉上的表情和散亂的衣服。”
    織染尷尬的說：“大概是月光比較好吧。”
    杜辰羽深深的看著織染，那深沉的眼神壓得織染喘不過氣，杜辰羽緩緩開口：“發誓，織染，我要你發誓，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話，你將永遠悲慘，永遠的不到幸福。”織染，你要毀掉眉思的幸福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織染心裏一個激靈，為什麼不是讓自己起誓天打雷劈什麼的，而是說自己的不到幸福呢，她怎麼感覺小姐的話裏有深意，但現在她也隻能這麼做了。神天菩薩啊，我並不是真心起誓的，是小姐逼我的，你千萬不要信啊，要報應的話就報應到小姐身上吧。“我發誓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就天打雷劈，永遠不會幸福。”
    杜辰羽閉了閉眼，好，織染，這是你選的路，希望你不要後悔，背叛信任，背叛友情的代價，你準備好付出了麼。
    眉思收起對織染憤怒失望的眼神，跪到老夫人麵前：“老夫人，這件肚兜不是我的。”
    老夫人挑挑眉：“你有什麼證據？”
    “沒有任何證據。”
    老夫人笑了起來：“那你怎麼能說這不是你的呢。”
    “奴婢不能因為織染隨便拿了件肚兜就定罪，織染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是我的肚兜。”
    織染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這明明就是你的東西，這下麵還有你的名字呢。”
    眉思冷“哧”了一聲，“那也不能證明什麼，隨便一個人都能繡上我的小字吧。”
    織染沒想到眉思居然來了死不承認這一招，這確實是她的衣服沒有錯，這可是自己偷過來的，可是她不肯承認的話也白搭。“這就是你的東西，做錯事要負責，眉思你就認了吧。”織染一口咬定那就是眉思的東西，還“苦口婆心”地勸她承認，眉思為織染的無恥感到驚訝。
    老夫人見她們吵鬧不休也爭辯不出個什麼，“既然你們都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話，那就去檢查一下眉思的身體，若她尚是完璧之身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眉思臉色蒼白，沒想到自己明明是冤枉的還要受到此等屈辱。杜辰羽心有不忍，沒想到她們這麼難纏，居然咬著眉思不放口，早知道直接人在織染偷貼身衣物時當場逮住織染，把她當成小偷好了，就不用讓眉思受委屈了。杜辰羽深深覺得自己的心機太淺，對敵人也太過優柔寡斷了。
    杜辰羽求情：“事關一個女孩的名譽，若是眉思是清白的，請祖母下令，在場的人嚴守眉思被查過身的事情。”
    老夫人點點頭，這也是個心善的，連一個丫鬟的體麵也要顧及：“可以。”老夫人有看了眼可憐的眉思，半開玩笑道：“你也不用害怕，這沒什麼，官家小姐入宮時都要被查身子呢。”眉思點點頭，順從地跟在常嬤嬤後麵。過了不久，常嬤嬤回來，秉告了老夫人眉思尚是處子之身的事情。織染與平嬤嬤臉色慘白，她們完了。
    老夫人不滿地看著她們：“怎麼我這次回來府裏就多了這麼多事？”當然了，以前有韓氏當家，老夫人在後麵掌握大權，馮氏自然得不了手，現在韓氏死了，馮氏分了權野心自然就大起來，想除掉在背後的老夫人。上一世馮氏有自己在背後撐腰，利用自己給老夫人下絆子，馮氏自己卻獨享好處，杜辰羽到落了個不尊敬長輩的惡名，杜亞柔在杜辰羽的襯托下更加顯得乖巧柔順。
    思及此，杜辰羽假裝埋怨道：“這都是祖母的不是。”
    杜亞柔見祖母聚起的眉頭，心裏樂開花，沒想到杜辰羽又來一句：“要不是祖母躲懶，把家裏的事交給二姨娘又怎會如此，家裏還是要您來打理才行。”
    老夫人頓時笑的臉上皺紋都開了，杜亞柔不高興道：“姨娘為了杜府也是盡心盡力的。”
    杜辰羽不屑地撇嘴：“本來杜府好好的，可二姨娘一接過大權，我就落了水，還被人下毒，哥哥被丫鬟爬床，我院裏的人被陷害。我也奇怪了，怎麼老夫人管家二十年都沒問題，而姨娘才管了一個月就問題多多。”杜辰羽不懈地挑撥著老夫人與馮氏的關係，即使老夫人不會真喜歡自己，也要讓她和馮氏撕破臉。
    杜亞柔啞言，她總不能說那是因為這些事都是二姨娘設計陷害你的吧，在杜亞柔認為，杜淩意的事情也是二姨娘設計的，隻是沒告訴她而已，可惜二姨娘立刻被送去禁閉，杜亞柔根本來不及知道真相。
    而杜辰羽的一番話正合老夫人心意，見杜亞柔一副不認同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喜。
    杜辰羽又捧了一會兒老夫人，哄得她嗬嗬直笑，聊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想起織染一事。老夫人皺皺眉，厭惡的說：“平嬤嬤杖斃。”不管那老貨如何哭天搶地，也隻是被悶棍打死。
    織染被嚇壞了：“老夫人饒命。”見老夫人不搭理自己，又忙向杜辰羽求饒，可杜辰羽不為所動：“你陷害眉思的時候可有想過手下留情，那時你從小的姐妹。”說罷失望又心痛地轉過臉去。
    老夫人問道：“平嬤嬤是二姨娘的人，為她做事也不奇怪。你一直跟著辰羽，為什麼要這麼做？”
    織染見不能狡辯，隻能說出實情。老夫人對這種背信棄義的奴才十分厭惡，奴才無非講究一個“忠”字，像織染這樣的人連個奴才都做不好還妄想做秀才夫人、乃至舉人夫人的美夢，簡直妄想。要是不予以重罰，府中人人效仿，豈不是亂了套。
    “我做主，命織染嫁給老馬夫。”
    織染瞪大雙眼，瘋了似的喊：“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那種人，老夫人，求求你趕我出府，我死也不要嫁給那個老馬夫啊。小姐，你說句話救救我啊。”
    杜辰羽沒想到老夫人這麼安排，她還以為會是趕出府，最多杖斃，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方法。這一刻杜辰羽有些動容，或許可以再給織染一個機會，可想到剛剛自己才發下狠心要變得有心計，要變得心狠，要能夠保護自己需要保護的人，而在這些要保護的人中，織染並不包括在內。杜辰羽閉上眼睛：“一切聽憑祖母發落。”
    “不～～。”悲戚絕望地喊聲回蕩在靜園，仿佛是最後的哀鳴。
    一個月後，織染死了，她沒能夠像眉思上一世那樣成親拜堂當場就劃頸而死，死的清白，織染不敢死，她是被虐待了一個月才死的，那老馬夫嗜酒好賭，沒錢了就把織染壓給別的男人換錢，結果織染得了花柳病，織染在死前一個晚上把病傳給老馬夫後，就不堪病痛的折磨自殺了，那老馬夫不久也死了。據說織染死前都一直向她那位表哥求助，希望他幫自己脫離苦海，可是卻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