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在聽？”
    氣急敗壞的夭華好不易擠進半顆腦袋，半隻眼瞪著錦瑟膝蓋上的一把略長的戒尺。
    那熟悉的色澤，那熟悉的雕紋，這特麼的還是一把弓嗎？
    “啊恩，在聽。”錦瑟學著他的語調，指尖一撥，便從‘戒尺’兩端彈出一輪彎月——黑黝黝的彎月刀。
    本該相同的兩把彎月刀，其中一把短了半厘米。
    “果然是這裏卡住了。”錦瑟抬頭，揮揮爪子，“閃遠點，光線不足。”
    “我組裝上之後就回不到這個模樣，是卡住了的緣故？”琅月將腦袋一顆一顆的撥開，在對方抗壓的時候，一記冷眼刀子甩出。
    “你笨。”錦瑟直言，抽出一根銀簪子開始將乾坤弓大卸八塊。
    “我說！”夭華深呼吸再深呼吸，“你到底聽到了我說的話了沒有！”
    “都說了在聽。”錦瑟頭都不曾抬一下，“不就是你對一個少女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訂終身麼？金釵十二懂不？女子十二歲叫金釵之年。你都知曉了《鳳求凰》是錦家求親的重要一環，怎麼就不知曉當時的錦瑟隻有十歲，十歲還不能戴金釵。”
    “……有這麼一個說法？”夭華茫然的看著眾人。
    眾人十分無語的點頭。
    本該是常識的東西，作為博覽群書的夭華居然不、知、曉！
    錦瑟終於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專注於手中的東西。
    “我大伯家的女兒叫錦瑟，小時候幾乎和我一模一樣，長大後才漸漸的不那麼相似，我十五歲之後就再沒人能認錯我們兩個，她生在紫玉蘭盛開的時候，所以取名叫錦辛夷。”
    “根據你說的時間，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正好是她十二歲生日，否則以她小心翼翼的作風，不會在假裝是我的時候戴金釵。”
    “她為什麼要假扮你？”夭華回想過往，確實隻有在那一日見過她戴金釵。
    “她和我很像，簡直就是一對孿生姐妹。兩歲的年齡差並不明顯，她和娘親一直認為錦辛夷才是錦年真正的女兒，錦瑟是錦大爺的女兒。”
    “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夭華目瞪口呆。世間相似的人何其多，難道都有血緣關係不成？
    “對於有些人來說這就是事實。我被娘丟在錦家暗衛的訓練地曆經數次生死，若不是你托人來提親時帶上了那隻金釵，讓我爹發現了錦辛夷假扮我的是，要不然我很可能就死在那裏了。”
    “你爹都認不出你也太扯了！還有你娘是不是腦袋瓜不好使，把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兒的小孩子丟到那種鬼地方？”夭華鄙視，“你是不是在開我玩笑？”
    “後來聽管家說，爹那兩年很忙，匆匆回家最長的時候隻呆了兩天，沒發現很正常。至於我娘，她腦袋瓜確實很不好使，我回府不到半年就瘋了，然後某一天從閣樓上跳下來，石頭穿破了她的腦袋，死得很幹脆。”錦瑟手下的動作未曾停歇，臉上不見悲傷。
    眾人沉默了，夭華整個人都傻了。
    “我若活著回到錦家，錦辛夷訂下的金玉之約便落在了我身上，我若是命薄回不來了，她就會將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就像我現在說給你聽的這些，區別隻在於我說的是事實。”
    “夭華，錦辛夷死了，就死在我麵前。”
    細碎的零件鋪了一桌，錦瑟神色不變的開始組裝。
    “如果你聽到或是見到一個和我相似的人又叫錦辛夷的木夫人，那人也隻是我派人假扮的。知道錦辛夷真正死亡的隻有極少數的自己人，我需要用她的身份鏟除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希望你們不要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