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黑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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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鎮外的官道上,暴雨中,飛馳著三匹駿馬。
    雨珠飛濺,駿馬奔馳,噠噠噠的聲音在這暴雨中顯得極為清晰。
    馬上三人都帶著一件黑色的鬥篷。他們揮動著手中的馬鞭,好像在很急很急地趕路。
    雨水摔打在地麵上,濺起泥濘,可以看見馬蹄上已經沾滿了汙泥。
    這麼大的暴雨,竟還有人急著趕路,實在奇怪。
    突然,自暴雨中飛射而來數十枝利箭!
    利箭向馬上的三人圍殺而去。馬匹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一陣嘶鳴。
    眼見那數十枚利箭已經刺到了眼前,但衝在最前麵那人隻是輕描淡寫地長袖一甩,一道烏光閃現而出,瞬間斬斷了飛來的箭枝!
    模糊的雨水,模糊的視線,在這磅礴大雨中,馬背上那人的一劍竟如此精準!
    然而這次偷襲似乎並沒有結束,三匹馬瘋狂奔跑中,隻見它們身體一頓,前肢不由自主地一彎,掉進了地麵突然出現的陷阱中。
    馬上三人似乎早有預料,在馬墜落的一瞬間踩著馬背,一同飛身而起。
    就在他們躍起的時候,天空中又落下了羅網和利箭。
    羅網鋪天,利箭如雨!
    半空中烏光再次閃現,一息間那正在下落的羅網四分五裂,利箭也全都斷成兩截。
    然而好像這一次拔劍的那人並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就在他劍上老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自樹林某個方向,一道極為霸道的氣刃眨眼間刺進了他的胸口。
    “噗通”一聲,這人已經掉落下來,從胸口處,溢出絲絲血水。
    他的鬥篷被狂風翻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龐,他,竟是青龍秦北漠!
    秦北漠忍著痛站了起來。
    爾後另外兩個人立刻把秦北漠擋在背後。
    這兩人,正是王挽青與素紅綾。
    “剛才那一道氣刃,很熟悉很熟悉!”
    秦北漠回想起那一道氣刃的淩厲,不禁想起了記憶中的一個人。
    隻是,他不敢確定。
    “他很了解我的巽風劍,對我換力的把握很準,是個高手,你們小心。”
    秦北漠飛快的說道,他的嘴角,竟然還掛著一絲微笑。
    挽青的眼瞳中沒有絲毫感情,他隻是謹慎的留心著四周的動靜,他直覺的敏銳告訴自己此次的遭遇有多危險。
    “啪啪”,這是鼓掌的聲音。
    隻見一行人慢慢地從官道兩側的樹林中走了出來。
    當前一人身穿絲綢,神色頹靡,一看就知是腎虛之人,這人的眼神帶著一分戲謔的意味。
    他的頭頂是身後一個奴仆打著的傘。
    接著十餘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好手正圍在這男子的身旁。
    “林懷卿!”
    素紅綾一眼認出了這男子。
    “沒錯小娘子,正是小生,有沒有興趣隨本公子回廂房好好熱鬧一番啊?”
    “千萬不要反抗哦,因為今天,你們絕無逃走的可能。我可是眼饞小娘子好久了。”
    “能和小娘子這麼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雲雨一番,我這人生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林懷卿淫邪的一笑,仿佛素紅綾已是他掌心之物。而這笑頓時讓素紅綾一陣惡心。
    “那我就先殺了你!”
    素紅綾劍身一晃,就要衝上前。
    然而一隻手抓住了素紅綾。
    秦北漠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死死的抓住素紅綾,搖頭道:“別妄動。”
    “放開我,讓我先殺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敗類!”
    素紅綾一看見林懷卿猥褻的眼神,就想一腳踹死他。
    “你出去會和二師哥一樣的結果。”
    王挽青不含感情的解釋道。
    “這些人,隻是些二流打手,真正的高手還沒出來。”
    素紅綾卻不管那麼多,她最受不了這種該受千刀萬剮的敗類。
    她劍尖一旋,人已衝出了數丈之遠。
    “紅綾!”
    “師姐!”
    紅綾劍柄倒轉,轉眼間劍影似蓮花盛開,層層道道,一劍就已取了擋在林懷卿身前兩個好手的性命。
    紅綾劍柄再一轉,那劍影又如枯萎之花,帶著一股衰敗之氣,斬向了林懷卿的所在。
    這一劍本應毫無破綻,攻防都已到位,然而就在這一劍揮出去之時,紅綾本能得感覺到一種危險。
    倏然,樹林某個方向又出現了一道霸氣至極的氣刃。
    氣刃穿梭在暴雨中,威勢不減分毫,直直的刺向紅綾。
    眼見那氣刃已臨近紅綾,隻聽“叮——”的一聲,挽青手中的星淵劍正好及時的擋住了暗處襲來的氣刃。
    挽青卻是身體一震,倒退了數步。
    紅綾扶住挽青,劍光一閃間後退到秦北漠身邊。
    “小娘子怎麼不打了啊,繼續啊,本公子今天就要看你打個夠,哈哈哈!”
    林懷卿得意的笑著,笑容裏仍是一股渾然天成的齷齪。
    “暗中那人好厲害。”
    紅綾秀眉一皺:“那人對我的花眠劍也很熟悉,我唯一的破綻他也知道!”
    那人是誰,竟這麼可怕!
    誰能對一個人的劍法了解到這種地步,而對於出手的分寸也把握的絲毫不差!
    遇上這樣的高手,秦北漠、王挽青、素紅綾根本沒有絲毫反手的機會,但三人並沒有慌亂,卻顯得很鎮定。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暗中那人出現,他們便有機會。所以他們得想辦法引暗中的人出來。
    “你們三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還是乖乖向本公子求情吧,說不定公子我心情一好,我會再向我爹求情,留你們個全屍。”
    暴雨衝刷著深秋的樹枝,帶著深秋的肅殺冰寒。
    在這暗夜裏,一切都難以捕捉,雨水能洗去血跡洗去氣味洗去所有的蹤跡。
    ……
    “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忽然,一句話,挽青與秦北漠竟同時脫口而出。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顧慮和不可置信,還有一絲深深的害怕。
    “我不希望是他。”
    挽青忍住胸口的起伏,猜疑道。
    “我也不希望是他。”
    秦北漠的胸口還在不斷的流血,他麵色越來越蒼白。
    “你們說的究竟是誰?”
    素紅綾實在想不起來,越想越糊塗。
    “我們的白叔叔。”
    “隻能也隻會是他了”
    “這下我們衝出去的幾率,幾乎為零。”
    秦北漠歎了口氣,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白岑森!
    江湖第一刀客白岑森!
    十五年前的無情刀客無情浪子白岑森!
    同時也是他們的白叔叔,白岑森。
    ……
    果然,黑暗中,一個沒有任何防雨工具的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張刀劍般滄桑的臉龐。
    他身上已經全被雨水打濕,雨滴順著他長滿胡須的下巴,順著他額前垂下的長發,快速低落。
    他踩在泥濘中的腳步聲就像死神來臨的索命之語。
    他手裏提著一把沒有絲毫光澤的長刀。
    長刀及地,被他拖滑在泥濘的地麵。
    一個與刀相伴的男人!
    一個為刀而生的男人!
    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屬於刀的霸道與剛淩。
    這一刻,就仿佛他是那把刀,刀是他這個人。
    “白叔叔,怎麼可能!”
    素紅綾忍不住叫了起來。
    她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那個終日沉默寡言孤獨憂鬱的白叔叔會背叛他們。
    不僅是素紅綾,王挽青秦北漠在看清來到之人時,也都驚愕了。
    他們沒有猜錯。
    若有人能對他們的劍法了如指掌,除了他們自己和傳授他們劍法的那個人,就隻有他們的白叔叔。
    可是他們想不通,白叔叔為何背叛修魔殿,難道自一開始,白叔叔就是林正天派來的奸細?
    修魔殿四護法,此時此地聚在了一起。
    但結果卻是必須有人死。或者死白岑森一個,或者死秦北漠三個。
    而此時,歸木莊園內的密室中,伴隨著顛龍倒鳳的浪蕩呻吟和喘息聲,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笑道:
    “婊子!你說現在,他們是不是都已經死光了呢?”
    “聖西法,這個禮物,你喜歡嗎?你苦苦栽培的三個弟子,卻因你當年救下的那個禍害全都慘死!”
    “哈哈,婊子,用力,再用力!”
    “啊,啊!。。啊啊。。。我要,我要,不要停!”
    “啊!。。操我,不要停!”
    黑暗中一個女人極為淫蕩的聲音大聲地回蕩在密室中。
    “殺殺殺,全殺光他們。哈哈哈。”
    ……
    雨勢未減,像要下到淹沒了世界,淹沒了黑夜白晝,淹沒萬物。
    官道。
    四個師兄妹,相視無言。
    林懷卿在一旁越看越有意思,“怎麼樣小娘子,我說你想不到吧,怎麼樣,害怕了?絕望了?”
    “那就快跟本公子走吧,到時候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欲仙欲死,哈哈哈。”
    “你閉嘴。”
    白岑森冷冷的對林懷卿說道。
    林懷卿一愣,頓時破口大罵:“白岑森你別給我囂張,你充其量也不過是我爹的一條狗!”
    然而未等他罵完,一個帶著狂風般重重的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你!你敢打我!媽的,你他媽敢打我?!”
    林懷卿徹底憤怒了。
    “你別忘了,你是怎麼在我爹麵前跪下去像條狗似的,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啪啪——”
    又是重重的兩個巴掌,第一下瞬間把林懷卿嘴角扇出了血,第二下則直接把林懷卿給扇飛了。
    林懷卿當即摔在地上汙濁的泥濘中,又翻了幾個滾,模樣狼狽無比。
    看來,腎虛真的傷不起,得好好治治啊。
    “聒噪。”
    白岑森手起手落,讓躺在地上的林懷卿痛的直打滾。
    “你,白岑森你給我等著,媽的,快扶我起來本公子要找人去!”
    說著,一幫人攙起瞬間被淋濕的林懷卿,老鼠般抱著頭遠遠地跑走了。
    官道上隻剩下了四個師兄妹。
    大雨如瀑。疾風吹動蕭瑟的枝丫,地上還有黑色的枯萎的樹葉濡濕在雨水裏。
    “我不趕盡殺絕,給你們一個機會。”
    “你們知道我的刀法,相信你們不陌生。”
    “不要懷疑,更不要僥幸。”
    “你們是三個人一起,還是一個一個來?”
    白岑森的聲音冷漠到了極點,仿佛就是來自地獄的審判。他手中本是毫無光澤的長刀此刻竟如死神之鐮般閃起了寒光。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白叔叔!”
    紅綾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沒有為什麼,也不要再問,一切,盡在刀劍上。”
    白岑森緩緩抬起手中的黑色長刀。他的手上挽著一道黑布。
    “我會,為你們祭奠的,走好,師弟,師妹。”
    白岑森嗓音沙啞地道。
    刀橫舉起的一刻,天好像變得更黑了。
    刀刃轉鋒的一刻,天地失色!
    刀劈揮而出的一刻,這暗夜中竟宛如出現了一道極其強烈的光,撕裂了圍攏天地的黑暗。
    一橫,一劈,畫一個十字。
    沒有人能阻擋這一刀,無情刀客的無情刀。
    白岑森從未對自己的這一式有過懷疑,他知道他這一刀世間絕無第二式。
    他也知道,見過自己這一刀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他現在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就已經把他們當作了三具屍體。
    甚至他已經想要轉身,不去看他們一個個躺下來。
    這一式本不應出現在人世間!它太過邪異。
    這一刀落在了秦北漠和素紅綾眼中,儼然成為一式無法躲開的必殺技。
    然而在王挽青看見這一式的時候,他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
    王挽青眼看著那一橫,一劈,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
    顧老漢!
    切豆腐的顧老漢!因為,白岑森這一式,實在與顧老漢切豆腐時像極了,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的簡單,一樣的一橫,一落。
    王挽青說不出的震驚。
    看著這一式開天辟地般的斬了過來,王挽青掙紮著拔出了手裏的劍。
    他要實驗一下,驗證一件事。
    驗證他心裏一直懷疑卻沒敢確認的事。
    挽青拔劍的速度很快,快到不可思議。
    接著,挽青也學著白岑森一橫,一劈,腦海中卻反複的回憶著看顧老漢切豆腐時的情景。
    “你別看這切豆腐,一刀下去,若太快了,容易切歪,切不準,若切慢了,就會損壞內裏,切出殘渣。”
    挽青畫出的十字還不完整,然而來不及了,他用盡腕力,將劍上的劍氣送了出去。
    ……
    刀劍相撞。
    沒有聲音,沒有擦出火花,亦沒有飛沙卷石。
    秦北漠和素紅綾根本沒有想到挽青會反擊,挽青的一劍,與白岑森揮出的一刀,看起來實在相差太多。素紅綾幾乎要忍不住叫了起來。
    而讓白岑森更為震驚的是,挽青竟好像在學著他的那一刀,雖然表麵不完整,但亦足夠讓白岑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當初學這一式時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
    而現在,他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卻不知道,挽青在過去的半年中,幾乎天天都在看這一式,也就是顧老漢切豆腐時的一橫一劈。
    白岑森忽然想起了記憶中那個人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四個人,唯有挽青在武學上的造詣,我看不到盡頭。”
    而就在那一劍與那一刀相遇的一刻,挽青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暴露在萬千片刀光劍影中,巨疼無比。
    接著他整個人被一股力量猛地打飛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
    一口腥紅的鮮血直接吐了出來。
    挽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而白岑森則是“蹬蹬蹬”向後退了三步。
    素紅綾在挽青被震飛的一刻不禁花容失色,她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將落在地上的挽青扶起,手中一枚血紅色的藥直接喂進了挽青的嘴裏。
    秦北漠卻皺起了眉頭,他看不懂挽青是如何接下那一刀的,若換自己,憑自己的巽風劍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
    白岑森站在那裏,手裏緊緊地握著刀。
    他墨眉下麵的漆黑的眼睛裏,一絲不可置信一閃而過。
    沒有人可以躲過這一式還不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他從未對自己這一式有過任何的不信心,因為這一式是根本無人知曉的一式,自己也是偶然得到的。
    可現在,那本應讓三個人都喪在刀下的一式,卻被挽青接住了,而且是一個人接住了。
    這讓他怎麼平靜下來,況且,他先前已經說了,給三個人一次機會。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他遠遠低估了挽青的實力。
    他措手不及。
    難道這就是造化弄人,殺不了他們,那死的人。。
    白岑森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子蒼白的臉龐。
    “慧娘,我該怎麼做。”
    “我該怎麼做。”
    他掙紮著,這一刻,他深深的體會到身不由己的痛苦滋味。
    “慧娘,我說過會讓你好起來,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如果我做了錯的決定,你,會原諒我嗎?”
    猶豫中,他終究緩慢的抬起了手中的刀。
    “不管誰,今天,都得死,血債,我下輩子再血償,還與你們。”
    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挽青被素紅綾扶著,顫抖著站了起來。
    秦北漠已經止住了胸口溢出的血。他握著劍,站在了挽青和素紅綾身前。
    “紅綾,你帶挽青走,快走!”
    秦北漠大喊一聲,不顧胸口劇烈的疼痛,甩出劍風向白岑森衝了過去。
    風起。
    “師哥!”
    素紅綾眼睛裏流露不忍,他不能這樣留秦北漠一個人在這,可若不帶挽青走,那麼他們幾個人一個活著的可能都沒有。
    “師姐你不要管我了,你先走,我去幫二師哥。你回去,找師父。”
    挽青一掌推開了素紅綾,手中撐著劍也向白岑森奔了過去。
    人影飛快的衝近。
    秦北漠用盡力氣把巽風劍發揮到了極致,隨後是挽青的泣雪劍。
    風起,雪落!
    “不!”
    素紅綾痛苦的伸出了手,但她抓不到任何東西。
    她的玉腳一點,止住挽青那一掌讓自己的後退,接著身影一頓,含著淚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奔跑中她的劍也已出鞘。緊跟在挽青之後。
    風起,雪落,花敗!
    這就是三人各自的巽風、泣雪、花眠之劍。
    三股劍氣旋轉著猶如巨龍眨眼間已經臨近白岑森。
    白岑森隻是冷漠的看著,手中不急不慢地舉起了那柄毫無光澤的長刀。
    “黑月。”
    他像審判的末日使者,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同時刀已舉在了頭頂。
    黑月!
    瞬間天地混沌,變得無比漆黑。
    然而隻聽“噌——”的一聲,伴隨著刀鋒劃破空氣的鳴音,一輪新月,彎鉤般的新月,從黑暗的夜空中露出了皎潔的邊緣。
    風起,雪落,花敗,黑月!
    在這一刻四個人各自的至強之力相碰在了一起,整個空間仿佛被一隻手勾勒出一幅風雪裏花眠月升的奇異畫麵。
    “嘶——”
    “叮——”
    “嗡——”
    三聲不同的劍鳴持續不斷的向外擴散。
    接著是三聲“哢嚓哢嚓”的猶如斷劍的聲音!
    秦北漠、素紅綾、王挽青三人各自不由自主的被震飛出去。
    而白岑森接連向後退了七步,第一步時他放下了手中的刀,手捂在了胸口,第三步時,他麵色一白,第五步,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第七步,他單膝跪了下去。
    然而他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沒有去管仍在體內回竄的三道劍氣,也沒有抹去嘴角觸目驚心的鮮血,他隻是堅毅的站了起來,那背影,顯得孤寂無比。
    他再次握起了長刀,步伐不變的向躺在地上的三個人走了過去。
    “慧娘,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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