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天平靜如常，蕭湛每天照例去早朝，與練非雲也不再提那日的事情，一切顯得沒什麼異常。
    隻是空氣中，卻夾雜著那麼一股風雨欲來的味，就連蕭嵐也很少過來找練非雲學習醫術了。
    蕭湛搬出了留仙居，因為太子殿在前不久就修茸完畢，他沒有理由再繼續住在留仙居。
    這日天氣晴好，萬裏無雲。
    本該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天氣，可蕭湛從早上一起來就感覺到一陣胸悶。
    他向自己貼身的侍衛，問道：“最近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回殿下，不曾。”侍衛答道。
    蕭湛點點頭，揉了揉額頭。
    “殿下可是覺得心中煩躁？”侍衛關切地問道。
    蕭湛搖搖頭：“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侍衛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蕭湛今天本不打算出太子宮的，可是身體上的反應卻比大腦快上一步，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身處留仙居門口了。
    沒有多想，他抬步走了進去。
    練非雲如往常一樣，在院子裏沏茶看書。遺世獨立的樣子，清冷如昨。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練非雲直起身來，看向蕭湛：“今天很閑？”
    蕭湛笑了笑，走過去坐到他的旁邊，說道：“不閑，但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你這裏。”
    “難道湛兒走路時都想著師父，為師是不是該高興？”練非雲說道。
    蕭湛不回他的胡言亂語，直徑端起桌上的杯子，小飲了一口。
    “師父泡的茶依舊是這麼好喝，奈何我學了這麼久也沒有學會。”剛飲下肚，在唇齒間細細回味了一把，蕭湛便毫不虛假地稱讚道。
    練非雲笑笑，說道：“那是因為你總是偷懶，想著有師父給你泡。”練非雲一語道出玄機。
    蕭湛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湛兒，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毫無征兆地，練非雲突然說道。
    蕭湛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不過他說得確實是，所以他便點點頭：“隻是有些好奇而已，師父不說也沒關係。”
    練非雲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不打算這麼早告訴你的，不過現在看來，我必須提前告訴你了。”
    蕭湛心裏頓時一緊：“師父為何這麼說？”
    練非雲道：“湛兒可還記得在你幼時流光提過的銀狐？”
    蕭湛點點頭。
    練非雲繼續說道：“那種動物是確實存在的，而且遠不隻人類了解的那麼簡單。銀狐族是終年活動在曆國邊境森林的一族，它們從不外出，因為他們都肩負著一種使命。”
    “什麼使命？”蕭湛不知道師父為何會提到銀狐，但他依舊忍不住問道。
    “它們待著森林深處，監督著一種名為緣木的樹木，一但有緣木生長到一半，它們便會將那棵緣木扼殺，不讓它繼續生長。”練非雲道出緣由。
    蕭湛一驚，他以為緣木是杜絕人類的砍伐才隻生長一半的，沒想到是被其他東西扼殺掉的。
    “銀狐族為何這麼做？”蕭湛問。
    “因為生長完全的緣木擁有重塑肉身的功能。”練非雲一語石破天驚。
    這話簡直駭人聽聞，什麼叫重塑肉身，難道是有人死了不甘心，靈魂不滅想要重新塑造身體？
    不過蕭湛想到自己，靈魂這東西或許還真有。
    “師父為何突然告訴我這些？”蕭湛不解的問。
    練非雲的眼神突然變地深幽：“最近得到消息，緣木突然急劇生長，銀狐一族製止不了。”
    蕭湛眼睛睜大，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過不難發現這其中的非同尋常。
    “師父，你，與銀狐一族究竟是什麼關係？”蕭湛終於忍不住問道，從以前種種來看，他免不了懷疑這些，加上練非雲始終不變的容顏，這使得蕭湛心裏產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
    難道師父他是……
    練非雲站起來，背對蕭湛：“為師與銀狐一族確實有些關聯，但你別亂想，以後你會知道的。”他回答的輕鬆，隻是心裏的複雜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可能告訴蕭湛那些事，他的過去，他躊躇不定的原因，他都通通會埋在心底。
    他隻是蕭湛的師父，隻是他的練非雲。很多年前，這話是他對蕭湛說的，可這又何嚐不是在對自己說。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他都絕對不會傷害他最愛的徒兒。
    蕭湛不知道練非雲心裏想著些什麼，他抿抿嘴，點頭，不再問，他直覺感到師父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什麼事讓師父不願告訴他呢？蕭湛心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