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前奏 【第七十六章】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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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放的曇花花朵皎潔飽滿,光彩奪目,顯得那樣雍容華貴,嫵媚嬌麗;顫巍巍,飄飄然,芳香飄溢,恍若白衣仙女下凡。
“哇,好美啊~”一個隻穿了兩件單薄粉衣的女孩看著一朵白花綻放在眼前,不由讚歎,“嘻嘻,聽我的,出來沒錯吧。”一旁的小男孩笑嘻嘻的說,“恩,沈蟠你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這花隻在晚上開的?”東郭無憂睜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同樣蹲在一旁的沈蟠,好奇著。
“哼,我可是有滿車的才學,怎會不知道?隻不過是你不知道而已。”沈蟠挑眉一臉驕傲,彼時的他才七歲,哪裏有什麼‘滿車的才學’,隻不過是因為眼前的小女孩是他喜歡的人罷了,“哇,滿車的才學有多少才學呢?才學是什麼東西?”無憂疑惑著,心裏嘀咕才學是可以吃的嗎?
“呃……那個……大概有這個花園這麼大吧?”沈蟠比了個手勢,然後一臉驕傲,東郭無憂一臉崇拜:“沈蟠你好厲害!”
“噗。”不遠處傳來一聲笑意,兩個小家夥立刻扭頭看去,卻見並沒有什麼人,不由有些害怕,“什、什麼人?!”沈蟠故作凶狀,緊緊抱住嚇慘了的無憂,無憂顫著音:“沈蟠,會不會是小碟子他們說的鬼啊……”沈蟠和無憂其實都很害怕,但沈蟠卻撐起膽,掏出護身符又喊了一聲:“我、我是左相之子!你、你是誰?!!我們都有觀音娘娘護著的!我們不怕你!”越想,沈蟠越來越有底氣,不過他卻看到黑影向他走來,不由慌了神,但他卻強裝著沒事的樣子對著無憂小聲說:“無憂你先逃,我、我幫你拖住這鬼……”
東郭無憂揚起微白的小臉,明明怕得要死,眼神卻很堅定:“沈蟠,要逃一起逃,我不會丟下你的!”兩人嘀咕著,卻突然發現黑影跪了下來,一個屬於男孩子的聲音傳來:“無憂公主、沈公子好,微臣北越煌。”
哈!?兩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無憂抹了一把冷汗,明白這人是誰了,然後對這黑影說:“原來你是太子哥哥的侍讀啊,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都不出聲啊!”無憂公主對下人從來都很親切,從不擺公主架子,“對啊!本公子還以為你是鬼呢!”沈蟠虛弱的坐在地上,他差點被嚇死。
“驚倒公主,是微臣不對,求公主懲罰微臣。”北越煌低頭說,“啊?!不不不,我沒有被嚇到的,剛才隻是我疑神疑鬼了,把你嚇到了吧,”無憂滿臉歉意,沒有絲毫責備,但沈蟠卻怒了:“怎麼不罰?!你一個侍讀怎麼東跑西跑的!!本公子和無憂這麼好的心情都被你弄沒了!你說!你怎麼賠償我們!?”沈蟠撇嘴說道,無憂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道:“沈蟠,北越煌他沒做錯什麼,是我多疑了……”
北越煌埋頭不語,沈蟠一臉不滿,這個時間可是他守在這裏很久才守到的,還要在開花的前幾分鍾把無憂從宮裏拉出來,這麼好的時間就被這家夥破壞了,他十分不爽!
“無憂!你知道我讓你看這個費了多大的勁麼!”沈蟠很生氣的扭頭看一邊,無憂公主剛要說,北越煌卻出了聲:“沈公子大可不必生氣,這曇花在有一處開花比較遲,微臣……”“好啊好啊,那你快帶我們去吧!”無憂一聽這話開心的說,“那請隨微臣來吧。”北越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走了,沈蟠。”無憂拉著一旁站著不動的沈蟠,對北越煌說,“你就走在我們前麵帶路吧。”“是。”北越煌淡淡一笑。
北越煌所說的曇花是在一個很幽深的地方,不過那裏確實有很多未開的曇花,也很美。
“北越煌,這裏的曇花要等多久才會開呢?”無憂看著北越煌說,“依微臣之見,大概還有一個時辰,不如公主先坐著等一會吧。”北越煌說,沈蟠名字聽著是很儒雅,不過這份儒雅是左相給他的,他本人可是火爆脾氣,一聽到還要再等一下,又氣了:“還要等?!”“是的,沈公子。”北越煌說,噗!吐血!
“沈蟠,你別氣了,不就是等嗎?你幹嘛又氣了!你再對北越煌生氣,我就不理你了!”無憂嘟著小嘴,普天之下,能治得住沈蟠的,也就隻有他娘和這位無憂公主了。
“好好,我不氣了不就是嘛,無憂你別生我氣啊……”見無憂一臉淚眼朦朧,沈蟠立刻舉白旗投降了,“你不氣了?”無憂仰頭看著沈蟠,“不氣了……”沈蟠弱弱回道。
“北越煌,就這樣坐在這裏太無聊了,你有什麼好玩的嗎?”無憂看著北越煌笑道,“無憂公主,那裏有一個亭子,要不公主和沈公子先去坐坐吧。”北越煌恭敬地說道,“北越煌其實沈蟠他隻是脾氣差了點,你不必怕他的,你也不必左一個微臣,右一個微臣,那樣聽起來真老成!”無憂笑道。
“是,我知道了。”北越煌點了點頭,然後聽到一聲咕嚕咕嚕的響聲,兩人看去,是沈蟠……“那個……那可不是我發的聲音!你們看我幹嘛!”沈蟠站在一邊,抱肩哼了一聲,然後他肚子又咕嚕咕嚕一聲,“噗!”北越煌笑了,無憂也是抿嘴淺笑:“北越煌,你能弄一些吃得來嗎?我餓了。”北越煌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邊,不知在幹嘛。
“無憂,這小子站在那裏幹嘛,那裏有吃的嗎?”沈蟠很疑惑,無憂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北越煌走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吃了一驚,因為他懷中抱有一大包東西。
“北越煌!你是不是妖怪,不然你怎麼能一下子變出這麼多東西?!”沈蟠看著那黑布裏露出來的東西,吃驚的說,北越煌淡淡的說:“這個是我預先藏好在這裏的,不過剛才嚇到你們了,這些就給你們吃吧。”說完,北越煌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割肉的表情。
“我不信你,你怎麼會放東西在這裏,這裏好像沒什麼人住吧……”沈蟠皺眉說,然後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你!你不會是那些過了千年的妖怪,幻化成人形的樣子,來騙我和無憂的吧!這些東西一定也都是這草叢裏的蟲子變的!!”說著,沈蟠拉著無憂的手,將無憂拉在背後,繼而又掏出了護身符。
“我不是妖怪。”北越煌歎了口氣,“這裏其實是有人住的,我哥哥北越初就住在這裏,他喜歡清靜,所以在這裏住下,剛才撒了謊……這些東西是我從禦膳房那裏拿來的,因為哥哥經常忘了吃東西,所以身為他的弟弟,我自然應該時刻照顧好他。”“那你哥哥的侍女不會給他吃東西嗎?”無憂問道,“我哥哥他不喜歡有人,所以把下人都撤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你不是妖怪啊。”無憂有些失望,沈蟠鬆開無憂,黑布裏包裹的是一個有四層高的竹籠,一掀開第一層的蓋子,清香甜潤的味道便撲鼻而來,“這是西施舌。”北越煌站在一旁解說,“這是星流國諸暨苧蘿傳統風味小吃,西施舌,又叫“蘭花舌。這個小吃所以稱為“西施舌”或“蘭花舌”,就是因為它形如舌頭,清香甜潤,使人聯想到西施的嬌美和蘭花的馨香。“西施舌”先用水磨粉作成皮子,裹入棗泥、白糖、板油、核桃肉、金桔脯、糖佛手、青梅、紅瓜、糖桂花、瓜子等餡料,放入舌形模具撳壓成形。不論湯煮或油炸,都美味可口。”
“北越煌,你知道的好多!”無憂讚歎道,“切,不就是吃的嘛,說那麼複雜幹嗎,最後還不是要下肚。”沈蟠不屑的說,同時取出西施舌,掀開了第二層蓋子,“那你說說,這又是什麼?”沈蟠和無憂吃東西從來都沒有介意過吃的東西叫什麼,所以對北越煌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是雪媚娘,產自……”一連介紹了三種菜式,北越煌都順溜的說完了,看著無憂一臉崇拜,獨獨沈蟠生了悶氣,他不爽的吃著。
“北越煌你好厲害!”一晚上,無憂遇上北越煌能說的也就隻能說這幾個了,“其實沈公子更為厲害,我可沒有滿院子那麼多的才學。”北越煌說道。
“沒有啦,其實北越煌你已經很厲害了,你可以不用沈公子沈公子的喊他,你直接叫他沈蟠叫我無憂,我們也隻叫你煌,怎麼樣?”無憂提議道,北越煌淡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煌’這字不好聽,你們叫我潺泉吧。”“哼……”沈蟠剛要哼一聲,卻發現無憂兩隻大眼睛正盯著他,他再次舉起白旗,“我知道了……”
“那就好!”無憂笑道,突然背後閃起了光,她轉身一看,不由讚歎,不知何時,亭外聚集了萬千的螢火蟲,照亮了天地,“快看快看!曇花開了!”沈蟠興奮的指著緩緩張開花瓣的曇花,高興的說,“好美啊!”無憂瞪大眼睛,不想錯過每一幕,突然察覺有人靠近,緊接著一件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她看去,是北越煌微笑的臉,“無憂,更深露重,你還是多穿些好。”
“潺泉,你不冷嗎?我還是把衣服脫給你好了……”無憂微皺眉,“不了,我練過功夫的,一點也不怕冷,而且……男孩子天生就應該保護女孩子。”北越煌說。
“為什麼呢?”無憂疑惑的問著北越煌,北越煌笑道:“因為男孩子是泥做的,女孩子是水做的。”“啊?哦……”無憂紅了臉,回頭看向曇花。
“無憂,你知道曇花的故事嗎?”沈蟠問道,無憂笑著搖了搖頭,“那我就給你講講吧!傳說……”“沈蟠,不如讓潺泉來講吧,他可能知道的比你更清楚呢。”無憂看著北越煌,說道,“潺泉,你可不可以講一下?”
北越煌看著無憂背後的沈蟠一臉憋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哼!還是本公子聰明!無憂我給你講!”沈蟠一臉驕傲,無憂點了點頭,北越煌看著這兩人,自己在黑暗中無奈的笑了笑,心裏默默講起了那段故事:
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玉帝於是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玉帝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為每年隻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小夥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采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為什麼哀傷?”。花神驚異,因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羅金仙頭上有金光、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隻是答到“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等待韋陀不在回答那個男子的話。40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40年前的那句話“你為什麼哀傷?”花神再次猶豫片刻隻是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在40年後一個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現在花神那裏,原本枯瘦的老人看起來更是奄奄一息。當年的男子已經變成老人,但是他依舊問了和80年前一樣的話“你為什麼哀傷?”。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在你一生問過我3次,但是你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已經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天罰的花神”。老人笑了笑,說“我是聿明氏,我隻是來了斷80年前沒有結果的那段緣分。花神我是送你一句。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說完老人閉目坐下時間漸漸過去,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開始從老人的頭發向眼睛劃去,老人笑道“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說吧老人一把抓住花神,此時夕陽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隨即圓寂,抓著花神一同去往佛國去。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佛祖知道後準韋陀下凡了斷未了的因緣。因為聿明氏的老人違反了天規所以一生靈魂漂泊。不能駕鶴西遊、也不能入東方佛國淨土,終受天罰永無輪回。
曇花一現,隻為韋陀。所以曇花又名韋陀花。也因為曇花是在夕陽後見到韋陀。所以曇花都是夜間開放……
“沈蟠你好厲害。”無憂聽完這個故事,感傷地說:“為什麼那個老人問曇花三次那個問題呢?又為什麼要為了曇花犧牲自己呢?”
這句話問得沈蟠啞口無言,他訕訕一笑,說著自己都不確定的話:“大概……是那個老人也喜歡曇花吧。”
因為喜歡,所以願意犧牲自己。
北越煌聽後淡淡一笑,看著無憂一臉傷感:“無憂,沈蟠,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沈蟠聽後點了點頭,拉起無憂:“走吧,再不走,那群家夥就又要找來了。”無憂笑了笑,回握住沈蟠的手:“沈蟠,潺泉,下次我們還來這裏好不好?”
兩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昨天停電,所以沒有更,今天就多更一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