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如同狐狸般狡猾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粽子，嘴角都禁不住微微上挑。
    “是阿白不是小白。”一把搶過粽子的少女一臉認真地說道。
    靈活的手指熟練地解開粽子上包裹的草葉，麻利地剝開一個粽子，然後迫不及待地咬下去。清甜的草木味道在口中蔓延開，這讓少女被青年捉弄的煩悶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見到少女蹙起的眉頭稍稍鬆了，青年笑得眉眼彎彎。
    “小白終於肯原諒我了？”
    “唔……看在粽子的麵子上……原諒你，再有下一次……哼！”本就塞滿食物的嘴巴因為咀嚼的緣故，使得少女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不過這並不妨礙青年愉悅的心情。
    每次她被他狠狠欺負過後都這麼說，可隻要他把好吃的一放在她麵前，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錯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原諒。
    “小白啊，聽你這麼說，我更想欺負你了呢。”青年狀似苦惱地摸著下巴。
    本來因美食而淡淡喜悅的眸子瞬時沉了下來，少女冷淡道：“都說了多少次，我是阿白，不是小白。”
    罕見地，少女的語氣裏竟帶上了一點慍怒。這是青年始料未及的。
    以前明明不管他怎麼欺負她，她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啊。青年在心底苦笑。看來這次真的是碰到她的逆鱗了呢。
    一向油腔滑調的青年一反常態地沉默，這讓少女有種不好的預感。麵臨危險時的直覺讓少女條件反射性地站起來後退幾步和青年拉開距離。
    少女急切地想劃清與他界限的舉動終於使得青年收起了一直以來的招牌式的笑容，麵無表情的臉上無端透露出一絲冷意。
    咬牙將手裏尚未吃完的粽子往地上狠狠一砸，少女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有，你以後再敢欺負人，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罷，少女頭也不回地走了，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之後才停了下來的粽子，以及，一旁佇立著的氣息愈發陰冷的青年。
    青年久久凝視少女離去的方向，眼眸由暗沉變為瘋狂。
    半晌，青年慢慢蹲下身，他拾起少女丟棄的粽子。連帶著箬葉晶瑩透亮的粽子由於少女的力道再加上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早已沾染上了不少塵土，青年擦也不擦，連同塵土一起，一口一口地咬著粽子，每一口都要細細咀嚼很久之後，才不舍地吞入腹中。盡管這樣，原本就沒多少的粽子很快就被青年吃完了。但是他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咀嚼的動作。
    他近乎撕咬地咀嚼著包著粽子的箬葉，柔韌的葉脈不堪重負，被他粗暴的力道撕扯得七零八落。在拉扯和咀嚼的過程中，柔軟的口腔內壁被箬葉鋒利的斷口割劃出不少細小的傷口，濃厚的血腥味在嘴裏彌漫著。
    青年渾然不覺，直到手中空無一物就連最後一點箬葉全部吞咽下肚，才遺憾地站了起來。
    “我怎麼舍得，讓你離開我呢？”青年的語調，溫柔得不像話，就好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小白……”反複地念叨著這個名字，青年周身的氣息逐漸變得柔和。
    良久，青年用手捂住額頭，低低地笑了起來。從他指間露出的，是一雙冷靜到瘋狂的眸子。
    “不會再讓你逃掉了，小白。”
    青年用滿是傷口和血的舌頭的舔了舔嘴角的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