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青丘忽然仰頭大笑。
    她笑得那樣爽朗，那樣開懷，好像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
    “你笑什麼？”
    太華好奇看著她。
    青丘捂著笑疼的肚子，道：“你們這也算來過人界了？人界的繁華你們連邊都沒沾到呢？”
    “人類不就是這樣了嗎？短短的頭發，衣服穿得很少，還喜歡圍著人說話。”
    想起剛剛的人群，太華做起了總結。
    青丘噗哧一笑，“那些隻是路人。他們隻是對從天而降的你們感到好奇。”她挑眉看著太華，問道：“你知道現在的人類玩什麼？吃什麼？白天，晚上有什麼消遣嗎？他們最喜歡幹什麼？你知道什麼是遊樂場？什麼是酒吧嗎？你知道什麼是夜總會嗎？”
    “遊樂場？什麼是遊樂場？”
    太華瞪大了眼睛看著青丘。
    青丘甜甜一笑，“遊樂場就是人類世界最好玩的地方，裏麵有最天真的孩子，最好玩的遊戲。心情不好的時候，去一趟遊樂場，什麼煩惱都會拋到腦後。”
    太華聽得兩眼放光，“真的？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那什麼又是酒吧？”
    說到酒吧，青丘的眼中劃過一絲向往和興奮，“酒吧啊……可以說是人類世界最美妙的存在。裏麵五光十色，大家圍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聊天，交朋友。在那裏，你能夠找到生活的快樂，你能體驗到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那不是和從前的神界一樣？”
    想起從前的無憂生活，一臉迷戀和向往。
    青丘抿了抿嘴，笑道：“上古神界階級森嚴，活在其中的神又有幾個快樂的？人類的酒吧可不一樣，隻要你走進去，沒有人會在乎你是在什麼的？大家隻是開心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盡興最重要。”
    “那夜總會呢？那裏又是什麼樣的地方？”
    太華烏溜溜的眼睛閃著好奇，興奮的光芒。
    青丘勾勒的人類世界，已經把他牢牢吸引住了。
    “夜總會啊？”
    青丘捂著嘴，臉色緋紅，嬌媚一笑道：“那裏比酒吧還要迷人。那裏有最漂亮的帥哥美女，有最好看的表演，所有人都會陪著你玩。你的要求在那裏都會得到滿足，沒有人管著你，約束你。你可以快快樂樂，做自己想做的事……”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我要去！我要去！你能帶我去嗎？”
    太華心癢難耐，一把拉住青丘的手，不住搖晃請求。
    那雙天真的大眼睛直勾勾望著青丘，長長的睫毛扇啊扇。青丘隻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不自覺點頭道：“可以是可以……”
    “真的？太好了！我可以去夜總會了！我可以去夜總會了！”
    聽見青丘答應，太華一下跳了起來，興奮地手舞足蹈，大紅袍子張揚飛舞，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團跳躍的火苗，渾身充滿了陽光的味道，讓人看得心醉。
    青丘的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山神，太華……你就是他費心守護的人吧？讓我把你引向墮落如何？
    “不行！”
    一邊沒有說話的小青忽然一把拉住太華的手，看著他道：“山神，我們不能去！”
    “為什麼？”
    太華的笑容一下冷了下來，他望著小青請求道：“小青，我們難得出來一趟，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就去夜總會看看，看完我就回來，好不好？小青……”
    太華咬著嘴唇，天真無辜的的大眼睛，水汪汪直盯著小青。
    “不行就是不行！”
    小青別過眼不去看太華可憐兮兮的模樣，嗬斥道：“我們必須回去！”
    “小青，我討厭你！”
    看見小青斬釘截鐵的模樣，太華一臉委屈。
    “山神……”
    小青為難皺起了眉。
    青丘在一邊看著，假作尬尷道：“原來，您是夫夫山的山神啊，真抱歉，我竟然沒有認出來。我還以為夫夫山的山神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呢，畢竟，夫夫山在這裏已經有三千六百多年。沒想到……沒想到山神居然會是——孩子。嗬嗬，抱歉，剛剛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山神見諒。”
    青丘說著，按照遠古的規矩，朝著太華行了一個見麵禮。
    “青丘不用客氣……”
    太華正要說話，小青一把將他拉到身後，看著青丘道：“我們山神少年成仙，一直保持著那時的樣子，自然看起來不像你想的那種遠古神明。”
    “是。是。我知道。”
    青丘恭敬點頭。
    小青不去管青丘，一把拉著太華的手，看著他道：“山神，我們回去吧。”
    “我不要！”
    太華生氣癟著嘴，猛然甩開小青的手。
    “山神……”
    小青尷尬看著自己的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山神竟然當著一個外人的麵甩開她的手？難道因為不讓他去夜總會，他真的生氣了嗎？
    “青丘，下次再見。”
    沒有理會小青的落寞，太華轉頭對青丘一句再見，自顧自往樹林更加茂密的地方跑去。
    “山神，等等我！”
    小青見狀，連忙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兩人越走越遠。偌大的林子隻剩下青丘一人。
    漫漫林間，夕陽的餘輝，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周圍一片寂靜，隻聽見夏日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你還要在那裏躲躲久？出來吧！”
    好看的嘴角邪魅揚起，青丘霍然轉身，仰頭看著不遠處的樹杈。
    樹杈上，蹲坐著一個少年，笑得隨性又頑皮。他的身後，一對雪白的翅膀撲哧撲哧扇著。
    “青丘，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少年笑嘻嘻向青丘問好。
    青丘冷哼一聲，飛揚的眉眼劃過一絲妖異的嫵媚。
    “你說呢？窮奇。”
    窮奇身後的翅膀一張，猛然從樹上飛落下來。他的下落的速度很快，姿勢卻很穩，幽幽落在青丘麵前，和她臉貼臉，鼻對鼻。
    “你幹什麼！作死啊！”
    青丘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窮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青丘翻了一個白眼，不理會窮奇的話，看著他，一字一句問道：“他在哪裏？讓他出來見我。”
    窮奇背負著手，圍繞著青丘轉了兩圈，上下打量著她道：“三百年沒見，青丘，你變漂亮了。”
    青丘一把揪住窮奇的耳朵，罵道：“不要這裏給我轉移話題。告訴我，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哎呦！疼！”窮奇被揪得哇哇直叫，“你揪著我也沒用。我不知道。”
    青丘皺眉，“真的？”
    窮奇疼得齜牙，討好道：“姑奶奶，我敢騙你嗎？不要命了？”
    “沒有騙我嗎？”
    嫵媚的臉慢慢沉了下來，美麗的容顏染上一層悲涼。
    “青丘，你也別太難過。你也知道他的個性。就是那樣。你把心思花在他身上根本就是浪費。天下好男人千千萬萬，你幹嘛就喜歡他呀？吊死在一棵樹上多不好，你應該在更多的樹上掛上繩子，這樣你才有選擇權。”
    見青丘難過，窮奇笑嘻嘻說道。
    “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他不能擺脫我！永遠也不能擺脫我！”
    青丘忽然大喝出聲，上揚的狐媚眉眼劃過一絲狠厲。擰著窮奇的手不由更加用力。
    “唉！疼！疼！是。是。您情深似海，可也不用這樣對我啊！疼！青丘鬆開我！快鬆開我！”
    窮奇痛得呲牙裂嘴，不住怪叫。
    青丘扭著窮奇耳朵的手沒有鬆開。她周身靈力暴漲，九天尾巴直衝雲霄。整個人著了魔一樣，渾身散發著強大的妖氣。
    “青丘？”
    窮奇吃驚看著她，忽然意識到，也許眼前的九尾狐青丘，已經不是那個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可愛小狐狸了。
    “你們都在騙我！所有人都在騙我！窮奇，沒有人能騙得了我！你也是，他也是！”
    九條尾巴帶著妖力，蛇一樣緊緊盤住窮奇。
    渾身骨頭哢哢作響，窮奇痛苦大叫：“青丘，你瘋了！快鬆開我！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豆大的冷汗從頭上一滴滴滑落，窮奇的臉色慘白如紙。
    青丘忽然嬌媚一笑，道：“窮奇，我美嗎？我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你喜歡我嗎？你知道這些年，拜倒在我身下的男人有多少嗎？你想不想嚐嚐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
    “青丘，你……”
    青丘的樣子實在太魅惑，一顰一笑都透著魅惑人心的魔力。窮奇居然一時看呆了。
    “我很美吧？”
    她緩緩抬起了手，姿勢是那麼美麗和輕柔，就像是個多情的仙子，在播撒幸福和歡樂。
    但這隻手帶來的卻隻有死亡，這隻手刹那間掐住了窮奇的脖子。那雙溫柔，柔軟的唇也附了上去。
    窮奇瞪大了眼睛，周身靈力不斷向外勇氣。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頑皮的笑意，有的隻是恐懼，不解和死亡的灰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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