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級作死 第六十八章小孩的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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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小孩的絕心
簿泗無所謂的死了一次又一次,因為他死不了。
簿泗厭世,因為他的世界裏隻有死去的媽媽和不再是哥哥的哥哥。
可是,現在,他撿到了一朵花,在他最絕望的時刻,他抓住了一朵花,花很漂亮,他很喜歡。
簿泗把跟媽媽哥哥相處的日常用在宮三晝的身上,他以為宮三晝會喜歡,以為這朵花會喜歡他,可是並沒有。
這朵花太凶了,也不聽話。但是花很漂亮啊,他不想扔掉,扔掉了的話,他要怎麼繼續活下去?他又死不了。
現在,他的小花好像……是在對他表示喜歡嗎?雖然心口無緣無故痛痛的,但是,他還是好想笑啊。
宮三晝早就鬆開了捏住小臂的五指,他抬頭望著男人的笑臉,暗暗發誓,他再也不願意放手了,不論是為了什麼。
被逼出來的早熟讓僅有七歲的宮三晝早就喪失了所有的安全感,從記事開始,他就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尷尬。即使外家的勢力再大,在那對真愛的老本營裏都不過是隻會打雷不會下雨的旱雲罷了。
大人們並不會在物質這種如此淺顯的東西上虧欠他,他們會做的,隻是用眼神和動作來告訴他,‘你是一個該死的錯誤’。
不論是吃飯還是睡覺,明明應該愛著他的親生父母卻都用仇恨厭惡的眼神瞪著他。
連拿湯勺的力氣都沒有,卻要自己學習喝湯,想要學習的東西從來都不被同意,他學的東西還不如胎兒教育的多。
從三歲開始的每個晚上,他都會被窒息感給狠狠憋醒,睜開眼無限恐懼的躲在被子裏,顫抖著盯著站在他的床頭,還沒收回雙手的宮家前主母。
她的表情很平靜,眼裏的東西卻猙獰得讓他害怕。
給他穿衣服的仆人明明看見了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跡,卻不會去告訴他的親生父母,反而是給他穿上高領的衣服遮擋。
對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他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唯一能記得的,是五歲時,他正抱著外公送的純種白狐在玩,他們搶走了它,當著他的麵,讓仆人活生生的把那隻隻有兩個月大的白狐給摔得半死,已經進入宮家直屬軍隊訓練營訓練的宮鉞戰直接用一把鋒利匕首給白狐活剝了皮,一臉血的告訴他,這才是宮家人該做的事情。
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他能守得住的。不是不被允許擁有,就是有了之後,直接被當麵毀的渣都不剩。
宮三晝總是安慰自己,這些都是暫時的,等他足夠優秀了,他一定可以改變現狀。可直到被丟棄,他都沒有做到這一點。
躲在櫃子下麵,宮三晝準備萬全地等待著一個陌生人的救援,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等來了一個瘋子——不是壞人,而是瘋子。
受夠了宮家冷暴力對待的宮三晝怎麼可能忍受的了一個外人的踐踏嘲諷。從未受過皮肉之苦的宮三晝即是害怕又是怨恨簿泗。
三個月不長不短,簿泗時不時就把他打的遍體鱗傷,三天兩頭的折斷他的骨頭,有時候甚至把他推進喪屍堆裏。可疼痛過後,就是簿泗一邊念叨著太弱了一邊給他恢複傷口的反複過程了。
簿泗……從來都沒有用那種跟宮家人類似的眼神看過他,那雙太陽一樣的眼瞳,總是很純粹。
就像那隻被摔得氣息奄奄的小白狐一樣,明明被撕扯著皮肉,生生剝去皮毛,它還是單純無辜地望著他,嗚嗚叫著向他求救,即使他從頭到尾都無動於衷,它的眼神都未曾改變過。
宮三晝害怕這種眼神,但他又渴望著這種不帶任何厭惡,全心信任的眼神,他每晚的噩夢裏都是這種眼神。
可現在,他得到這種眼神了。在他最絕望,最想死去解脫的那一刻,是簿泗,是他不顧一切的來了。
那具燃燒的血肉之軀,那具焦黑的空空骨架,他會永遠的把這個畫麵當成最美好的回憶藏在記憶深處。
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宮三晝忍不住坐起身,抬起手摸摸簿泗的臉,觸感溫暖而柔軟,不需要任何的猶豫和思索,他並不貪婪,想要的東西不多,就這一個人,夠了。
五歲時候的那件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他想要的東西,他會牢牢看守著,誰敢搶,他就生剝了誰的皮。
簿泗感受著貼在臉上的冰涼手指,晃晃腦袋不讓自己繼續回想的他準備去抱小孩,想著要哄他睡著,然後再給他把手臂弄好,還沒成功得把小孩抱過來呢,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不緊不慢的三聲悶響,伴隨著門外兩道不規律的緊張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