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多麼痛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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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動靜太大,以至於整個包廂的人都看向他,奇怪,不解,恐懼。隻有唐莞柒和沈一展知道,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
齊雲粗重地喘著口氣,一手撐著腰,一手搭在牆上,氣喘籲籲地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許徽本來並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齊雲,在她的印象裏,齊雲一直是隻會穿著休閑裝,吊兒郎當的。白天一覺睡到中午起,晚上在各個酒吧迪廳流連忘返。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一臉正氣的男人,怎麼可能回事當初的那個人呢?
許徽的臉色有些難看,自己明明沒有通知過他,他怎麼會來。
突然,許徽看向唐莞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唐莞柒深知是自己的錯,看見許徽的那威懾人的眼神,不敢抬頭看她,隻是一味地低著頭。
現在唐莞柒的心裏,已經不能用後悔來表達了。唐莞柒不敢看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隻是自己偷偷玩弄著餐桌布的下擺。
在座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齊雲看著他們皆不說話,覺得有些奇怪,開口說道:“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跟悶葫蘆似的。”然後走到一個空位處坐下,他本想坐在許徽身邊,但是發現她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不禁皺緊了眉頭。
用眼神示意沈一展:這是誰?
沈一展挑了挑眉不說話。齊雲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斜著身子問章謙:“那是誰?”下巴抬抬,指向宋銘威的方向。
章謙有些尷尬地咳了幾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如果被齊雲這個火爆脾氣知道宋銘威的身份,那還不把這桌子給掀了。
“你幹嘛,問你話呢,咳嗽個什麼勁兒啊!”齊雲瞪著眼睛說道,這一個兩個的是幹什麼,不就是一個人嗎,藏著掖著的不告訴他,本來沒什麼事兒的,都給懷疑出什麼事兒來了。
張蕊寧看看齊雲,然後又看看章謙,對章謙說道:“該知道的總有一天會知道,你以為你瞞得了初一,還能瞞過十五?”然後慢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茶。
“到底怎麼回事?”齊雲聽到張蕊寧說的話心裏有些發虛,迫切的看著章謙,那眼神似乎要在章謙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章謙看著他的眼神,惡寒陣陣,開口告訴他真相:“是許徽的未婚夫,宋銘威。”
齊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張大了嘴巴,眼見著馬上就要拍著桌子站起來。
章謙馬上扯住他的手臂:“你幹什麼,這麼多人在呢。”
“我揍死他,我。”齊雲眯起眼睛,看著坐在對麵的宋銘威,如果眼睛能殺人,宋銘威早就被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剁成肉醬了。
宋銘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齊雲,第一次見麵,有必要這麼凶神惡煞的嗎?不過在座的都是許徽最好的朋友,可能也是在幫許徽把把關吧,這樣想來,齊雲的做法也就好解釋能夠行得通了。
章謙看著這兩個人對視,生怕會鬧出什麼事端來,一邊扯著齊雲,壓住他,一邊衝著宋銘威友好地笑笑,示意他繼續吃飯,不用理齊雲這個瘋子。
“你非要惹出什麼事來才舒坦是吧。”章謙壓低聲音告誡齊雲。
“那你讓我怎麼辦?看著他們兩個人郎情妾意,如膠似漆,比翼雙飛?抱歉,我真的做不到。”齊雲麵無表情的說道,掙脫開章謙的手。
章謙為了不被其他人看出什麼,故意先給齊雲倒了一杯酒,大聲說道:“大忙人,來遲了,罰酒。”
齊雲知道章謙是在維護他,順著他的台階往下走,拿起杯子,一口悶。
沈一展見狀,也靠著他坐過來,碰了下他的杯子後說道:“許徽還在這裏,你悠著點。”
齊雲抬眸看著許徽,一瞬後繼續垂下眼瞼。確實,在許徽麵前,如果他真的不計後果做出了什麼事,許徽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畢竟,現在能夠光明正大坐在她身邊,保護她,愛護她,心疼她的人,不再是齊雲,而是那個名叫宋銘威的男人,她名義上的未婚夫,未來還有可能是她的丈夫,她的配偶欄上會寫著宋銘威這三個字。想到這裏,齊雲苦笑起來,本來,這一切包括這個人,都應該是屬於他的。
看看宋銘威,齊雲真的是想不到這個男人有哪裏比他好,不就是皮膚比他白了一些,看起來還有些病態之感,身子骨柔柔弱弱的,像個娘們兒,看見他的眼神,也是躲躲閃閃,沒有擔當,這樣子的男人,許徽這麼要強的個性,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幸福?
齊雲一杯接著一杯往自己嘴裏灌著酒,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生氣的是,兩個人分開才這麼幾個月,她就又找了一個,而且還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那當初那些說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的謊話是誰說的?難過的是,擁有她的時候,把她視為空氣,當真的有一天,她不要他了,她離開了,在他習慣她在他的生活裏跌跌撞撞,在他的腦子裏跑個不停的時候,她又忽然消失不見了。
追悔莫及?是的,這是當初沈一展形容他的時候所用的詞語。這個詞造得真好,隻是四個字,就把他的處境完全描繪出來。
許徽有些惱怒地看著齊雲,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她明明已經和他說得非常清楚,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任何可能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糾纏不休。
從前她對他好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現在,她不願意了,他又想要了,這是什麼邏輯。難道他齊大少想做什麼,別人就得配合他做什麼嗎,他當她是什麼,玩具嗎,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洋娃娃布偶?
許徽低頭苦笑,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日日被恐懼占據心頭,她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他的無所謂,他的無情,他的不在乎。
當唐莞柒告訴她,齊雲現在已經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好好把握住她的時候,她的心,出現了一絲裂痕,這顆心被他傷害過之後,好不容易自己修修補補把它修複的和當初一樣的心,他又用這種手段來摧毀它。
那時候確實是有一些動搖,想要回去和他重修於好,和他在一起。但是,當往日的一幕幕如電影片段一般再次浮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原本安順閉著的眼睛,瞬間睜開,眼神裏充滿著驚恐和抗拒。她抗拒他,抗拒他一次一次不顧她的感受傷害她。
她想逃離他,不想被詛咒永遠呆在他身邊,不然,等待她的將會是無休止的寂寞和黑暗。齊雲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他不會和沈一展一樣,為了一個小小的唐莞柒,放棄一片美麗的大森林,他隻會在這片大森林中,盡力地扮演著自己花花大少的戲份。
所以,她聽從她父母的安排,相親,然後選擇一個看起來相對順眼且老實,會對她好的男人。經曆過烈火如歌的愛情,最後適合自己的還是平平淡淡的婚姻,雖然對於身邊的這個男人,她說不出愛他,甚至談不上喜歡,隻是在那一群虛假做作的人之中,有一些好感罷了。
時至今日,她也不再怨恨齊雲,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腆著臉要和他在一起,也就不會造成今天這一切了。
身邊的男人,貼心的給她夾了她喜歡的菜色。許徽微笑,但是在這微笑裏,看不出一絲情人之間的親密,隻有朋友之間的友好,說道:“謝謝。”
“看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是身體不舒服?”宋銘威關懷地問道。
“胃口不太好,你知道的,我有胃病。”許徽淡淡的說道。
宋銘威說道:“那找個空閑時間,我陪你去醫院檢查檢查,拖久了不好。”
許徽看著他,輕笑著說道:“好。”
然後宋銘威繼續體貼地給她夾菜,倒飲料,然後聊聊一些話題。
齊雲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的親密互動,咬牙切齒。
章謙在一旁安慰他,道:“行了,吃飯吃飯。”
齊雲突然大聲地回答說道:“我吃不下!”然後把筷子一甩,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吹胡子瞪眼。
這一係列的動作,引來的聲音太大,圍著桌子坐的一行人,都愣愣的看著他,不說話。
沈一展在一旁冷靜的開口:“他喝醉了。”
這時候,章謙也跑出來打著哈哈:“對,對,他喝醉了,不用理他,我們自己吃自己的。”
然後轉過頭來低頭斥他:“你搞什麼!還要不要臉了。”
齊雲輕哼一聲:“人都沒了,還要臉幹什麼。”
章謙看著他,歎了一口氣。他現在的頹靡,自暴自棄,本想著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許徽回心轉意,沒想到,人家的身邊,早已經出現了一個白馬王子。他這樣子,又是何必呢?難道他這樣,許徽就會回頭嗎?不是的,更多的隻是厭棄而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在局中,齊雲當然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