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原來愛情是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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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原本比較安靜的包廂頓時被外麵噪雜的音樂所掩蓋。
章謙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幸災樂禍的開口,“一展,溫香軟玉在懷,你還舍得來?”
沈一展無語的撇了他一眼,齊雲則在一旁哧哧的笑。看他笑的這麼奸邪,沈一展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笑個屁,讓你對著一個醜八怪兩個小時試試。”
“有這麼嚴重嗎,盛元的大小姐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五官端正總有的吧。”章謙說道。
許徽挑起桌前果盤裏的一片西瓜塞進章謙的嘴裏,“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他的性格你還不了解,隻要看不順眼的就是醜八怪。”
這會輪到唐莞柒和張蕊寧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
沈一展看到這裏竟然還有生人的麵孔,心裏不經詫異了一把,問唐莞柒,“邊上這位怎麼從來沒見過?”
“這是章謙新交的女朋友,帶來給我們這群親友團過過目。”唐莞柒回答。
張蕊寧從位子上站起來,對著他們兩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好,我是張蕊寧。”
兩人皆以點頭示意。這時,章謙也站起來,分別指著沈一展和齊雲對張蕊寧介紹。
齊雲和沈一展兩人相視一點頭,章謙對著女人介紹他們倆,這還是頭一回,莫不是要改邪歸善,不再欺騙良家少女了?
沈一展坐在唐莞柒身邊,齊雲則和許徽坐在一起。
“沈大少都去相親了,你齊大少怎麼也不相一個?”許徽挖苦道。
“誒喲喂,我的大姑奶奶,您能別那麼夾槍帶棒的說話嗎。”齊雲伸手擰了擰皺著的眉頭。
“我哪敢呐,你誰啊,你是齊大少啊,從來隻有你欺負別人的份兒,哪有別人欺負你的份兒啊。”許徽哼了一聲。
齊雲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向唐莞柒求救,“莞柒,快救救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唐莞柒看著他那搞笑的模樣,不僅咧開嘴笑了起來,對著許徽說道,“差不多就得了,齊雲也知道錯了,別這麼抓著人家不放。”
“我抓著人家不放?你也不看看他幹的那叫人幹的事嗎!怎麼著,我許徽好欺負是吧,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味兒特香是吧。”許徽越說火氣越大,端起麵前的烈酒一口而盡。
齊雲“誒”了一聲,手伸在半空中,想攔著她,卻又不及她的速度。
許徽站起來,眼睛直盯盯的瞪著齊雲,似要把他的靈魂深深拖入她眼中的深潭一般,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齊雲,我許徽不是沒人要,也不是死去活來的非要你一個,像這樣的事,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發生了多少?你記得清嗎,反正我是已經記不清了。有時候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節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一起過,習慣打你的電話第一通總是打不通,習慣你的襯衫上有不屬於我的味道,習慣我一個人在漆黑孤寂的夜裏對著手機向你發一條‘晚安’,而你從沒有回複。齊雲,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現在看到我這樣你滿意了嗎?你很開心吧。既然這樣,從前的我就當真心喂了狗,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狹路相逢別說再見,最後送你一首歌《你走天橋,我走地下道》,再見,再也不見。”許徽笑起來,心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眼淚終於溢不住的一顆一顆落下來,拿起包,衝了出去。
這些話像一顆顆子彈擊進齊雲的心,他呆呆的愣在那裏,仿佛與世隔絕。其實,唐莞柒也驚訝的不行,許徽和齊雲在一起之後,齊雲依舊在外沾花惹草,被許徽撞見,許徽雖然會生氣,但是齊雲哄一兩句就好,這次是怎麼了,許徽竟然發這麼大的火,揚言要與齊雲分手。
還是沈一展事先反應過來,推了一把齊雲的肩膀,吼道,“**還傻愣著幹什麼!追呀!”
齊雲這才回過神來,抓起手機,追向許徽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齊雲這些事以前也沒少幹,許徽從來不這樣生氣的。”唐莞柒問道。
“我也是前幾天發覺他們兩個人不對勁,問了章謙才知道,那個混蛋在公司裏和秘書……嗯……衣服都脫到一半了,突然有人闖進來,齊雲頭也不抬的就罵了過去。”
“然後那個人其實就是許徽,對吧。”唐莞柒端起桌前的酒,小酌了一口。
“對,那混蛋最開始還不知道,隻是突然覺得許徽對他冷淡了下來,還問許徽是怎麼回事。”沈一展一邊說一邊拿下唐莞柒湊在嘴邊的酒杯,“你酒量不好,別喝太多。”
“嗯,我知道。”唐莞柒應道,“你繼續。”
“然後許徽就說,是,我冷淡,我冷淡關你屁事,你外頭鮮花一大把,理我這麼一顆狗尾巴草做什麼,你有病啊。大致是這樣,我也是聽齊雲轉述的。”
“這話說的,像許徽的風格。”坐在一旁許久沒有說話的章謙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然後被沈一展的一記白眼給pia了回去。愣愣的喝酒不再說話。
“其實許徽生氣的,並不隻是齊雲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更生氣的應該是在公司裏,許徽一直希望齊雲能少一些花天酒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可是齊雲這樣做,丟的不止是許徽的臉,還有齊氏和齊叔叔的臉。”唐莞柒分析道。
“你說的很對,我想許徽這次是真的傷了心。齊雲如果想像以前一樣哄她回頭,恐怕不容易。”沈一展皺皺眉頭,其實還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這時,張蕊寧插嘴道,“不好意思,我能說幾句嗎?”
唐莞柒做了一個你隨意的動作。
張蕊寧開口,“我聽你們這樣說,好像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挺,嗯,怎麼說呢,就是……不是很像普通的情侶,既然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在外麵亂搞呢?對不起,有點不文明哈。其實許徽這樣做也沒錯,就是要給他長長記性,不然以後還是會犯的,那狗還不是改不了吃屎嗎!”
“你以後不會也這樣對我吧。”章謙訕訕的開口。
“你敢!”張蕊寧擰了一下章謙的大腿,章謙齜牙咧嘴的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唐莞柒看著他們兩個之間的小動作忍俊不禁。
時針指向十二點,張蕊寧因明天還有工作,便由章謙先送回家。包廂裏隻剩下唐莞柒和沈一展。
“回去吧,我送你。”沈一展說道。
“好。”
淩晨十二點,街上的人還是很多,大抵是一些年輕人,穿著時尚,妝容明豔,談吐奔放,做事大大咧咧不顧結果,其實,這才是年輕人應該做的事吧。唐莞柒笑笑,自己才大學畢業,怎麼心理年齡就如此蒼老了呢。
“你還好吧。”一路無言,他開口。
“什麼?”
“你和林川。”
“吹了。”
“說得這麼輕鬆?”
“那還能怎麼辦。哭?有用麼,我早試過了,別人隻會拿你當傻子。就像許徽說的,我不是沒人要,也不是非得要他一個人。”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沈一展,停下腳步,看著他,他的眼睛明亮,小時候聽媽媽說過,眼睛是一種很有靈性的東西,你想知道一個人,你就要先看他的眼睛。
“嗯?”唐莞柒疑惑。
“哦,沒什麼,就是問問你們女孩子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以後找女朋友方便些。”沈一展有些慌亂,無所適從。
“你呀,是一個好人,非常非常好的人,我永遠都不想和你分開,我們是要當一輩子好朋友的。”唐莞柒笑起來。
沈一展也對著她笑,心裏卻有一絲苦澀,真的就隻能做好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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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莞柒坐在辦公桌麵,好像突然猛地想起什麼,抓起桌上的日曆翻著,目光鎖定在用紅色記號筆圈著的一個數字上,就是明天了,又要和他見麵了。她精神頹靡的靠在辦公椅背上,長歎一聲。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害怕?逃避?也許都有吧,她隻是不想見到他,雖然他的臉此刻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在他們戀愛紀念日時,他送給她親手做的手鏈,她當時的驚訝與感動,他溫和而寵溺的笑。她生日時,兩人一起吃的燭光晚餐……
她承認說忘了那都是假的,說不在乎也是假的。她日複一日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他就像**,日日腐蝕她的心,想要忘卻,他卻像蟲子一般,一點一點啃噬著她的骨髓,她癢,她痛,她想喊,但是喉嚨卻不受控製,因為掙紮而麵目扭曲。她知道自己這一刻的表情有多恐怖,但是她那顆早以千穿百孔的心,又要用什麼來填滿呢?隻有自己滿臉的淚水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
唐莞柒下班後在街上逛了一大圈,本想采購一些明天聚會的東西,不過現在貌似還沒有什麼讓她看一眼就非常想要。
一陣尖銳怪異的鈴聲在包裏響起,這個奇怪的鈴聲是許徽的專屬,她急急忙忙的翻出手機,“莞柒,明天你打算怎麼辦?”
“不就吃個飯嗎。”唐莞柒看見前麵不遠處的一條長椅,緩緩走過去坐下。
“我說你怎麼就不用你那漂亮的腦袋瓜子想想,你以為就吃飯那麼簡單?當初你倆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全年級的人都知道,現在分開了,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你笑話呢。”許徽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手機的另一頭咬牙切齒道。
“那我還能怎麼辦?”唐莞柒無語。
“當然是要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讓那個臭男人後悔去!”許徽貌似對她的回答不怎麼滿意。
“要是有用他還會離開嗎?如果他會後悔,早就後悔了,我長什麼樣他是第一天知道?許徽,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不想我這灰頭土臉精神萎靡的樣子被別人看見笑話。謝謝你。”唐莞柒伸出腳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一下一下,高跟鞋在地上打出噠噠的聲音。
許徽在那邊頓默了一下,接著輕輕出聲,“莞柒,丟掉的東西就不能再撿回來了,別說是已經被別人經手用過,就算是它還在原地等你,你也不能再要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我隻是忘不了過去而已,我們曾經,曾經……”唐莞柒實在是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他們的過去,因為他們的曾經是那樣美好,那樣堅不可摧。
許徽打斷她的話,“曾經?你也說了是曾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以前對你好有什麼用,他現在還不是照樣恬不知恥地摟著小嬌娘在大馬路上亂逛?”她尖叫出來,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惱怒。
“你說什麼!”唐莞柒抓到了重點詞,眼神一凜,問出聲。
“知道瞞不了你多久,實話告訴你吧,那個臭男人和你分手沒幾天就又找了一個女的。”許徽說道。
唐莞柒靜靜的握著手機,手關節泛出了一點點青白色。
“你放心,沒你漂亮,身材沒你好,性格沒你好,學曆沒你高。”許徽在一旁幸災樂禍。
唐莞柒無奈,她樣樣不如自己,林川不還是照樣喜歡她嗎。
許徽繼續說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林川竟然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這麼快就又找到了下一春!”頓了一會兒後,突然大聲喊道,“你說他會不會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和那個小狐狸精在一起了!對!肯定是這樣!……”
許徽還在那邊繼續大喊,這邊唐莞柒的神緒早已飛到了天外。許徽的話一點一點滲入她的心。
分手才沒幾天……和一個小嬌娘摟摟抱抱……和你在一起時就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唐莞柒左手握著手機緩緩垂至膝蓋,頭也慢慢底下,雙手抱頭,發絲散落在長椅上,任憑許徽大喊出聲,她也做不出任何一絲回應,隻有輕聲的嗚咽。
天一點一點沉下來,烏雲層層翻滾,似震怒,似怒吼。
“啪嗒啪嗒”雨滴一顆一顆落下,漸漸地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無傘的隨意拿起身上可以遮擋的物品放在頭頂,狂奔前行。有傘的神色淡然,悠悠閑閑。
隻有唐莞柒一人埋頭痛苦在這漫天無跡的大雨裏,衣服被雨水浸濕,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她也毫無知覺。好像這外麵的世界與她無關,屬於她的,就隻有那一方手臂圈著的小天地而已。臉上水漬漫橫,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一路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神智一直飄浮在外。
倒頭躺在大床上,隻覺得身上冰冷,夏日的天比冬日還要寒冷,唐莞柒瑟縮在被子裏,身上冷汗陣陣冒出來。腦子裏播放著她和林川的一切。
這是一個噩夢,她早知道,她想醒來,她強迫自己醒來,無奈掙紮不出,她貪圖這裏的美好,那時候的空氣是清新的,白開水是甜的,甚至連苦瓜都是不苦的。她知道夢境裏的一切早晚會被打破,但她還是不願走開。
這是執念,屬於她一個人的執念。
執念太淺,無所無求。執念太深,苦不堪言。
她對他的執念太深,她明白,這一段戀愛,終會變成一段錯愛。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唐莞柒想放棄了,她不再有把握擁有他,也不再想擁有他。
他給她的,隻是失戀多一次而已。說她放過他,不如說是他放過她。就當是她愛錯他,幸福回不去,愛情不能勉強,心再痛,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在夢裏甜甜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