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當年初見時(前傳)  068遭暗算命懸一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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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童明白自己上了當後,自是又怒又氣,不禁大聲喝道:“蕭煜,你竟然騙我!”
    蕭煜見狀,心中登時一陣驚慌,忙道:“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哪裏能夠如此當真?再者說了,是你自己蠢麼?天底下哪裏有這種奇怪的病,便是真有,我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患上?”
    何小童猛地站起身來,將蕭煜一把推倒在地,上去便是兩腳,聽得蕭煜殺豬般的慘叫,方覺胸中出了一口惡氣,旋即轉身走到最裏首的角落,背對著蕭煜,不再理會。
    蕭煜被踢了兩腳,心中自然也有怨氣,站將起來,便直奔何小童而去,但到得近前,方才隱約聽聞有小聲哭泣之聲,又見何小童後背隱隱顫抖,心道這何小童竟又哭了。
    他呆了一呆,隻覺心中好生為難,暗暗搖了搖頭,心道:“這何小童還真是哭個沒完,當真讓人頭疼得緊。”
    猶豫片刻,蕭煜仍是坐在何小童身側,輕聲道:“何小童,方才是我之過,不該騙你嚇你。不過,你當時踢的那腳真的很重,疼得厲害,現下定是又青又紫。不信你自己瞧瞧。”
    見何小童仍自不理不睬,蕭煜隻好放緩語氣,正色道:“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欺你騙你,還不成麼?今後我蕭煜若有半句虛言,定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這回成了罷?”
    何小童聽罷,方轉過身來,麵上隻餘笑意,一雙眸子晶晶發亮,哪裏有分毫淚意?
    蕭煜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竟讓何小童給騙了,不由得大叫道:“我方才說的都不作數,路過的神仙便當沒有聽過……”
    “那怎麼成?常言道:說過的話,潑過的水。你總不能將適才之語當作放屁一樣罷?再者說了,言必行,行必果。做人怎麼能出爾反爾?”
    “爺爺要重新來過……”
    “那怎麼成……”
    “怎麼不成……”
    隔壁打盹的邢殘樓聽罷,隻覺心中好笑,暗道:“嘿嘿,看來老頭子這兩個徒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個個都精得鬼也一般……嘿嘿……誰勝誰負……還真是不好妄下判斷哪……不過采花大業……卻是要誰來繼承好呢……”
    卻說之前那個被人喊作離頭的男子,待親眼見到何小童三人被關入死牢,方才心中稍緩,徑直向教內最裏首的一座閣樓走去。
    閣樓前方栽著一片清脆茂盛的竹子,風吹葉動,沙沙作響,分外清幽,似乎連空氣之中也自飄蕩著一股竹葉清香。
    那閣樓是雙層架構,由竹木搭製而成,瞧上去清新爽目,雅致古樸。簷下掛著一塊匾額,黑底綠字,上書三個大字:沁寧居。
    不過奇怪的是,匾額一端還掛著一串銀色風鈴,顯得有些孩子氣,自也有些不倫不類之意。偶有風過,那風鈴便丁玲作響,聲音清脆悅耳,分外宜人。
    離頭抬頭瞧了一眼銀鈴,嘴角咧開一個諷刺之笑,嗤笑一聲,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麵上已是一副吊兒郎當之相,口中懶懶叫道:“恨天哥,怎的今日沒瞧見你去文房?”
    話音甫落,離頭已經掀開簾子,直接進了內室。卻見內室早有三人,卻是兩男一女。
    一個男子仰麵躺在床上,麵上身上皆是白布相纏,隻露一對曆盡滄桑的清明眸子。餘下兩人,皆坐床前,背對離頭,自是看不清兩人麵容。
    但這兩人皆都曲背探身,顯是在與臥床男子低聲交談著什麼。那臥床男子聲音極低,且斷斷續續,離頭聽不分明。
    定睛瞧了一眼三人,離頭的麵色倏地陰了一下,隨即低頭掩過,再抬頭時,已是晴朗一片。他快步上前,抱拳躬身行禮,道:“離笙參見教主,教主夫人。”
    那女子回頭瞧了一眼離笙,露出了大半張臉來。
    看樣子,那女子約莫在四十四五,長得眉清目秀,雖說未施粉黛,卻是更添一股自然清雅之氣,其憔悴之狀也越發惹人垂憐。
    隻見她擺了擺手,歎口氣道:“罷了,我們既已離開,便不再是紅衣教人,更是當不得什麼教主、教主夫人。離笙都已如此大了,看來,離開的時日確是不短啊。十年啦……”目中大有感慨之意。
    離笙聽罷,暗暗道一句:“算你識相。”抬眸瞧了女子一眼,見其眼眶泛紅,麵上淚痕猶在,顯是之前大哭一場,不由心中暗暗冷笑,但麵上卻是擔憂萬狀。
    他皺了皺眉,道:“教主傷勢如何,有沒有大礙?之前聽說教主回來,我還道定是回了雅閣,還說與恨天哥一齊去拜見一番,誰知竟是來了此地,現下卻是免了許多麻煩。”
    那女子用手微微抹了抹眼角,勉強笑道:“離笙有心了。原本我說回雅閣也好,但恨天道是雅閣雖日日有人打掃,但久無人居,總是少些人氣,又位於喧嘩熱鬧之處,不若此地清雅安靜,便直接給接了過來。恨天這孩子心思細膩,向來考慮事情周全一些。”
    離笙隻覺胸前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湧起一陣鈍痛,眼角餘光向那弓背屈身的男子瞧了一眼,點了點頭,笑道:“恨天哥說的在理,合該在此處療傷養病。不過,教主卻是怎生受的這傷,看著好似不輕?”說著便瞥了一眼床上男子。
    女子原本還忍著傷心,但此時聽此一問,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回身趴在床上男子身上,大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道:“樂天!你可一定要好起來才是……你想想我,再想想小童,他才七歲啊……倘若沒了你……我們孤兒寡母的,卻要怎麼過活……”
    那受傷男子身體動了一下,微微抬了抬右手,女子立時雙手握住,泣道:“樂天,你想說什麼?”
    “小童……好好教養……你……你也好好的……我……我怕是……怕是不行了……”
    受傷男子費力地吐著單字,好似每說一字,都用盡了所有力氣。
    女子聽罷,哭得更加傷心,顫聲道:“樂天……你胡說什麼……不過是燙傷而已……現下回了教內……自有上等傷藥……不出幾日……定能痊愈……樂天……”
    “依依……不用自欺欺人了……你明明曉得……若是普通燙傷……分明不致如此……今次不是意外……卻是有人暗施毒手……將我推入滾燙沸水之中……那水中卻是浸有……千裏雪……”
    受傷男子口中慢慢說著,眼中便現出一股怒色,隨即轉為無奈淒苦。
    “千裏雪!”三人聽罷,心中皆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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