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胡英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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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州有一大戶秦氏,秦氏方四十乃得一子,寵若珍寶,乃正室所出,然妾室五六,所出均為女眷,秦氏愛其子,喚雲出,取撥雲見日之意,然天有不測風雲,雲出十歲誤食毒物,狀似癡傻,其父大慟,徹查此事,知其一小妾所為,然此時小妾亦有身孕,不忍殺之,月餘,妾生一子,秦氏雖知其罪行,然見子欣然,遂不誅。
雲出其母怒其不公,悲其子癡傻,身體漸弱,不出三年乃歿,雲出雖癡傻仍敢悲慟,長坐母墳前,家人呼回而不應。
是夜,雲出仍坐墳前,天色黯然而不懼,直至腹饑乃返,林間黯然,忽遇一紅衣男子,眉目如畫,錦衣華服,舉止泰然,望之二十有餘,曰:“此處至陰,幼子何故夜晚至此?”雲出雖癡,明智未全泯,曰:“母身死,陪之。”
男子見雲出麵容姣好,眼神單純,不似十幾少年,進而握其脈,知其身中癡傻之毒,並非天生,好奇之下欲與其歸家一探究竟。雲出應之,與男子共歸家。
秦氏見其子歸家帶一男子,且男子衣飾華麗,不似普通人家,奇曰:“公子何許人也?”
男子見禮,溫文爾雅,乃曰:“我乃雲出母家之表哥,吾姑母彌留之際托吾照拂幼弟,乃至此。”
秦氏有愧於妻,知其所為乃為常理,隨不追問,乃應,允同住,知男子名為胡英郎。
自此英郎居於秦宅,與雲出為兄弟相稱,雲出癡傻,英郎多為照拂,不允他人欺辱,日漸依賴英郎,一刻不願得離。
年餘,雲出日漸長,其貌漸美,麵容姣好,隻性格仿若幼童,不似人間之子,嚐依偎英郎懷道:“見世人娶女子而疏兄弟,甚有為家業反目者眾多,弟不願如此,若兄不棄,弟願傾其所有允兄,隻望兄永陪身畔。”
英郎聽此言初乃驚,後大喜,親其麵頰,曰:“吾弟尤勝女子無數,願伴弟左右。”此後二人同塌而眠,同器而食,然親於兄弟而未有越界之舉。
一日英郎言家中急事,急欲回府,應雲出月餘便回,雲出不舍,淚冉冉而泣,麵若桃花,念曾見女子送夫吻其唇,乃效仿。擁英郎身而吻其唇,英郎大驚,後動容,雙手摟其腰身,退其衣而就塌,見雲出膚白勝雪,雙目單純,不知後續如何,麵露茫然。
英郎笑曰:“吾弟成人矣,兄寂多年終成果,弟勿羞,兄教之。”雲出未經人事,不知所以,隻覺美,雙臂環英郎頸。英郎見雲出無懼意,雲出初大痛,後而得趣,亦出聲迎合,聲膩而美。
事後雲出不解,曰:“此乃何事?”
英郎摸其頭,曰:“夫妻事也,吾弟不願兄娶妻,不若自成吾妻可否?”
雲出麵露茫然,英郎知其不解,未深解,遂去。
雲出雖不知其事,仍知夫妻為何物,頓喜,見英郎離去雖有不舍卻未攔。
三月後,英郎仍未歸,雲出每日魂不守舍,日念兄歸,秦氏見其如此,念尋一村婦配於癡兒,然雲出不允,道:“此生已絕妻矣。”父大驚,道:“汝雖癡傻,段不能絕於香火,必成親矣!”
雲出亦怒,曰:“吾乃兄妻,怎再娶妻!”此言一出眾人愕然,父大驚,道:“果乃引狼入室!後不得英郎入吾門!”
雲出不見英郎月餘,兼其父不允其外出,日漸消瘦,然其腹越鼓,飯食具不喜,偶吐,不知其因,秦氏尋醫而治,皆不隻其因。
一日夜,雲出已睡,驚見一物立於室內,體型碩大於狗,然不清於麵貌。
雲出大驚下點燭以照,見一似狐似狼之物立於室內,欲呼人,而狼出人語,道:“弟勿怕,吾乃胡英郎是也。”語畢則倒地,口弦一靈草,然身上具有傷,血流而冉冉。
雲出聞言大驚,欲治其傷而不得,大慟悲乎,道:“兄何至於此?”
狼舔其麵,曰:“吾本山上精怪,父狼母狐,修煉百年,母允吾下山尋母狼交,然吾厭其無知,當日乃見弟,本欲借機到人間戲耍,卻不知戀弟已深,隻願此生盡數陪在汝身側。”狼將口中靈草以舌哺雲出以食,道:“此乃紫雲山靈草,人食百病具除而長壽,精怪若食則曾道行百年,月前乃靈草開花之際,眾精奪之,吾傷,拚死至此已是力竭,不複人身,恐今後不能陪伴弟於身側,望弟忘兄,恢汝心智。”語畢而亡,赫然一頭赤毛巨狼。
雲出食靈草,心智複,見愛郎身死大慟,身嘶而悲,摟狼身而泣:“吾願一生癡傻伴君左右,也不願心明而無君,世人皆念我癡傻,然兄陪伴亦樂無比,吾念癡傻非吾,真真乃汝是也!”語畢欲取匕首而自縊。
此室內忽見紅光,一墨色狼入內,雙目幽綠,道:“吾乃其父,帶吾兒歸山。”語畢定雲出身,而不得動,遂叼英郎屍離。
雲出複心智,然日日以淚洗麵,月餘漸消瘦,父不忍,遂解禁於家中,然不複出。雲出本欲死隨英郎,然次次而不得,每欲自縊腹部便絞痛無比,以為怪。雖人瘦而腹越大,不知其因,以為病亦不治而待歿。
年末之時,雲出腹大如鼓,常自行蠕動,雲出初大駭而後則無謂,然一日腹劇痛欲死,雲出不知為何,然雙腿間粘膩無比,仿若失禁,雲出羞赫,不願換人,獨自忍受,後夜隱忍不住,乃瀉於床,驚見一嬰孩滾落於床見,大驚,竟不知己有孕,其嬰於常人無異,唯發色血紅,似其父,雲出淚冉冉而抱子,曰:“英郎,此乃汝賜吾子也。”
雲出自得嬰孩,出府而居,常讀書至深夜以打發其寂寥,常人知道其乃喪妻之人,雲出聰穎,不出三年乃中舉人,攜其子以上京複試。眾人見其子發紅,麵若仙童,均讚雲出得一仙童為子。
雲出中榜眼而聞京城,身披紅袍而遊行於街裏,懷中抱一仙童之子,羨煞旁人,眾京城小姐願為其填房,均造其婉拒,曰:“我今生有約於人,不複再娶。”眾人感其仁義,不複再提。
此時紅袍加身,坐於馬背,其子忽拉住雲出,道:“有人與吾發色幾近,乃我親乎?”遂隨子望之,見一男子立於人群中,手持油傘,發色赤墨,一身華衣,麵如桃花,亦如初見,乃英朗是也。
英郎得其父所救,三年複得人形,見雲出於街,風姿卓著如初,然雲出已淚濕於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