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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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空寂的茶棧裏,陸小環放下了早已涼透的茶杯,低聲哀求道:“我自知憑我這個弱小平凡的鮫人不可能改變什麼,但若是您要是幫我殺了皇太子無厭,小環願不過轉生橋,在這茶棧永生永世服侍您。”
“難怪陰間反常的下了這麼久的大雨,原來是人世變天的預兆。”蓮華搬著板凳倚到了門旁,清秀狹長的漆黑眼眸望著河邊豔紅的彼岸花,“小環小姐,如果你留在這裏,那就永遠也不會見到郡主了。你……想好了麼……”蓮華欲言又止,語氣沉重,眼睛似乎透過彼岸花在看著另一種事物。
“我……”小環呐呐地垂下了頭,放在兩側的手不由得握緊泛白。
老板娘看到小姑娘掙紮的樣子,笑著說:“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就算殺了皇子無厭,威脅郡主還大有人在,比如大荒的皇帝,比如荊王。若大荒動亂,那五個附屬國也不會安靜自保,這世間誰不想問鼎稱王?而這個被罷黜的太子妃,想必早就被推到了動亂的風口浪尖,我想他早就料到如此,才會用巨大的代價把你和母親送回大海,佑你平安。”
“那……殺了無厭,再把太子妃殿下救到安全的地方!”小環雙眼泛紅,“那個家夥,一定要消失,否則不太子妃殿下逃到哪裏,那家夥都會抓到他!”
陸小環很聰明,早在那日太子無厭不顧荊王的嘲諷,親手抱起太子妃殿下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她在乎的人。
“小環,願望嘛,我能試著幫你……可是,你拿什麼做報酬呢?”老板娘染著紅色的手指輕輕揮了揮,“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一般的東西我可看不上。”
小環碧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遲疑,隨即起身跪在了老板娘的麵前。“眼下小環隻剩下一縷孤魂,但若您有辦法實現我的遺願,小環願意把我所有的東西雙手奉上。”
“好,那我就直說,我要你過轉生橋的機會。”老板娘不顧蓮華驚愕的眼神,伸手勾住了小環的下巴。“我會到人世實現你的願望,而代價就是你永遠要做三途河左岸的一縷魂魄,不得轉生。”
“好……”小環垂著眼眸,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不過……見了明月郡主,麻煩您告訴他……我喜歡他……”
“我會的。”老板娘難得柔情的承諾道。“小環,我叫妄妤(yu),記住我的名字,我們的契約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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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妄,這次是什麼生意,竟然要你親自入世?”轉生橋上,一個身著黑衫的嬌俏少女轉動著紙傘柄,霧氣朦朧的黑眸細細打量著不遠處的蓮華。
她整個人懸浮在空中,係著雙平髻的黑色發帶隨風起舞,撐著的紙傘傘麵上畫著一個個詭異奇怪的鬼臉。
“孟軻,你最近很閑嘛。”老板娘說著,熟稔地揉了揉少女的頭發。
“不要揉我的頭發!臭阿妄!”少女皺著小巧的鼻子,薔薇色的嘴唇撅了起來。“阿妄,要不要嚐嚐我新做的湯喲~橘子味的喲!”
“算了吧,留給那些好騙的轉世魂魄吧。”老板娘揚了揚手,消失在朦朧的橋麵上。
“嗬嗬,早晚有一天你會喝的。”少女細嫩的手指撫著額頭上的齊劉海,然後望著老板娘消失的地方輕輕轉動起了紙傘,隨著少女轉動的動作,那傘麵上的鬼臉痛苦地動了起來,有的凸著眼睛想要鑽出來,有的張著嘴巴輕聲呻吟尖叫……
“哎,天天在這裏喂他們喝忘生湯還真是無趣呢。”
少女輕聲歎著,坐到橋樁上望著三途河發呆。仔細看看,她卻依然沒有直接坐在橋上,而是懸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