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8失足墜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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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熙心頭一跳,大喊一聲出來,便在此時,身子早已躍了過去,但始終夠不到耿雲天的指尖。
“喬熙,不用管我!你不要下來,危險得很!”耿雲天一麵叫喊,一麵觀察著周遭,見並無樹木可攀,心下便是一涼。
“閉嘴!”
喬熙大喝一聲,雙腳一點,飛身而起,直向耿雲天掠去。便在耿雲天落入崖下之際,猛地伸出手去,拉住了耿雲天的手臂。但受著慣性之力,兩人雙雙落下崖去。
“啊——”
“啊——”
兩聲驚叫同時響起,在這寂靜的深夜聽來,著實令人驚心。
“喬熙,你幹麼非要跟將下來?這下可是……”耿雲天麵上悲傷,語聲也淒淒慘慘,但雙手卻是死死抱住喬熙,將其好好護在懷中。
“閉嘴!還沒死呢,作甚麼垂頭喪氣,要死要活的呢?”喬熙罵了一句,掙紮著伸出手去,瞪一眼道:“天無絕人之路。別忘了,我可會壁虎遊絲功,定能保咱二人平安無事。”
話雖如此,但他心中委實沒底,一來不知懸崖深高幾何,二來身上帶著一個比自己重上許多的累贅,不知能否應付得來。
“喬熙,會不會太重了?倘若一個不慎,別是要不好了。要不,還是你一個人……”耿雲天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當下皺眉說了出來。
“閉嘴。別說是一個你,便是三五個你,也是不成問題。還是你對我沒有信心?嗯?”喬熙罵了一句,方才惡狠狠道。但他雙目卻始終向下望著,希望在見到地麵之前出手。
耿雲天不敢再說,隻默默地望著喬熙,心道:“如果喬熙支持不住,那我便直接跳了下去,如何也不能連累了喬熙才是。”想到此,心下反倒輕鬆起來。
身下黑黢黢一片,喬熙也望不大清楚,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閉氣神功,趕忙默念心法口訣,功行一周,竟是清晰不少,隱隱約約瞧了個大概。
突然間,身下晃出一片白光,喬熙心下一喜,暗道:“有水!真是太好了!”但轉念一想,地麵背著月光,如何能夠看到光亮?
猛一抬頭,見石壁上光華一片,這才明白過來,穀底是反射了石壁上的光芒,哪裏是什麼水光?登時心中一緊,右臂倏地揮出,死死砸向石壁。
但二人體重過大,又是疾速下落之中,如何立時停得下來?
“扒緊我的腰!”喬熙說著,左手一拍,也已貼上石壁,下落之勢立緩。二人慢慢向下滑動,終於在離著地麵半丈遠處停了下來。
耿雲天見狀,一個翻身躍了下去,地麵竟是堅硬如鐵的岩石,冷冰冰的,尖銳無比,倘若落下,定無生還之望,心下一陣後怕。
見喬熙仍未下來,耿雲天心下有些擔憂,叫道:“喬熙,下來罷,已經到了穀底。”
誰知,話音方落,喬熙如同紙片一般,仰頭跌落下來。
耿雲天心下一驚,立時飛身而起,將喬熙牢牢抱在懷中,一個旋身,落在地上。“喬熙,你怎麼啦?”低頭一瞧,卻見喬熙麵色慘白,雙目緊閉,額上冷汗滾滾而下,竟是一副痛苦之極的表情。
耿雲天心中一窒,叫道:“喬熙!喬熙,你醒醒!”低頭間,無意中瞥見喬熙的雙掌,早已血肉模糊,淋漓一片,便連骨頭都露了出來,哪裏還有之前一分的修長優美?
耿雲天的眼淚立時掉了下來,隻覺心中疼得厲害。他將喬熙緊緊抱在懷中,哭道:“喬熙,你醒醒!你老是說我傻,你還不是一樣?你幹麼非要跟下來,現下卻是這副模樣!”
“行了,行了。別哭天搶地了,老子還沒死呢。快點兒,趕緊給我上藥裹傷,還是真想瞧我這雙手廢了?想要連吃飯這等小事都要你親力親為,時刻不離左右啊?”喬熙睜開眼來,笑著調侃道。
耿雲天心中一喜,趕忙擦了把眼淚,將傷藥抹好,用幹淨布巾包紮好了。
喬熙勾唇一笑,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大丈夫,遇事要鎮定從容。常言說得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萬事總有解決的法子,為何非要傷心欲絕,啼哭不斷呢?如此做來,又有何用處呢?”
耿雲天點了點頭,肯定道:“我知道了。以後不用如此了。”張了張口,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緊緊閉上了。
“還想說什麼?說罷。我洗耳恭聽。”喬熙挑眉瞧了耿雲天一眼,笑吟吟道。
猶豫片刻,耿雲天道:“喬熙,你不是也說過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我見你如此模樣,心裏難受得緊,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我也不想哭,可是控製不了……”說著,低下頭去。
正自忐忑不安,忽覺身上一沉,竟被喬熙死死壓在身下。他麵上一紅,輕聲道:“喬熙……”
喬熙也不言聲,隻目光灼灼地盯著耿雲天,突然展顏一笑,道:“還真是個呆子啊。不過,我最喜歡呆子了。”說畢,在耿雲天唇上深深吻了一下,方才坐起身子。
見耿雲天依舊怔忡地躺在地上,一張臉紅得要命,喬熙心下便是一樂,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你怎的還不起來?難道是等著做點兒別的事情?”
耿雲天騰的一聲坐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喬熙……你……你胡說……”話未說完,突覺麵上一熱,喬熙竟然猛地湊了過來,嚇得耿雲天立時後退幾步,道:“你……你作甚麼……”
喬熙挑了挑眉,吃吃一笑,勾唇道:“要做,也得等到老子雙手複原了,不然怎麼能夠讓你快活呢?還是你已然等不及了呢?”
耿雲天咽了口口水,隻覺喬熙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魅惑嫵媚,周身一熱,趕忙低下頭去,顫聲道:“你胡說……胡說什麼……”
誰知,喬熙卻是不依不饒,猛地欺近耿雲天的身,對著耿雲天頸項輕輕咬了一口,隻激得耿雲天一聲驚叫,險些兒跳起身來。
“喬熙你……”
“抱我。”
“喬熙……”
“快點兒。”
“喬熙……”
“做不做?”
耿雲天早已心猿意馬,此時又聽喬熙如此言語,順帶著被那鳳目一瞪,哪裏還忍得住?但見四麵皆是石壁,又是黑黢黢一片,找個山洞也當真不易。
正自猶豫,忽聽喬熙笑道:“呆子,這裏最好,卻還要找什麼地方?這便是世人常說的‘野合’,倒要好好試試。”
耿雲天麵上一紅,皺眉道:“這裏……不太好罷?”
喬熙嗤笑一聲,揶揄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說著,趴在耿雲天懷裏輕輕地咬了一口。
看著喬熙媚眼如絲,耿雲天哪裏還忍得下去?當下麵上一紅,急急地伸出手去,磕磕絆絆地解起衣衫來。
喬熙伸臂一勾,將耿雲天腦袋拉了下來,印上一個纏綿悱惻的吻,掀唇一笑,道:“快點兒!”慵懶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子的急切味道。
耿雲天腦中轟一聲響,便不知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翌日,喬熙的一張臉拉得老長,說話也陰陽怪調,道:“噯喲,你行啊?平日裏沒看出來,沒成想你體力倒還使得。嘿嘿,改日我也讓你好好試試!”瞪了耿雲天一眼,勉強站了起來。
耿雲天麵上一紅,暗暗擔憂,“怕是弄疼了喬熙,可是我卻記不得了……”羞慚自責之中,又隱隱帶著一絲遺憾可惜。“喬熙,你在這兒好生歇著,我去看看,待找到了出路,我再過來尋你。你看可好?”
喬熙瞪了耿雲天一眼,方自鼻中哼出一個單字“嗯”。
耿雲天不敢耽擱,起身去尋出路,細細觀察起周遭的景致。但見滿地都是巨石,堅硬陡峻,尖角橫生,倘若不小心栽倒,怕是要來個頭破血流。隻在邊沿角落,才能看到一兩棵泛黃的野草。
耿雲天長歎一聲,心道:“這地方到處都是石頭,怕連野物都是少見。”抬頭一瞧,隻見晴空萬裏,白雲朵朵,竟是個難得的豔陽天。
正自想著,忽聽得一聲鷹隼長鳴,定睛一瞧,卻見一隻鷹隼正於半空翱翔,渾身雪白,便似白馬躍空,雪山騰移,除卻紅色的尖喙能瞧出一絲不同。
隻見那白色鷹隼生著一對銳利無比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地麵,好似在尋找什麼目標,能夠隨時俯衝而下,來個致命一襲。
不知怎麼回事,耿雲天突然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漸襲上心頭。
倏地一聲長嘶,那鷹隼驀地裏急衝而下,奔著喬熙而去。
耿雲天心中一緊,大叫一聲:“喬熙!”身子一動,已向來時之路奔去,待他到得近前,不禁雙目一凜,那鷹隼果真襲向喬熙。
喬熙雙手受傷,無法出掌揮劍,外加夜間之事,渾身酸痛,動作僵硬,實無應對之法,隻得連連躲避,一時間狼狽不堪。耿雲天大喝一聲,七星龍淵劍已然在手,雙腳一蹬,長劍已向鷹隼後背斬去。
鷹隼聽得身後響動,立時棄了喬熙,轉身來戰耿雲天,尖銳鋒利的紅喙,躲過長劍,直直啄向耿雲天的手腕。耿雲天手腕一翻,避了開去,長劍向上一提,微微一側,斜刺裏削向鷹隼的頸部。
鷹隼頭頸一縮,半尺長的利爪卻是狠狠抓向耿雲天的胸腹。耿雲天揮劍一格,蕩了開去,發出當當兩聲清響。
“這是沙漠雪隼,最是凶猛不過。而且它反應極快,動作迅捷,攻擊有力,倘有疏忽,立時便有性命之憂。”喬熙一麵凝眉盯著沙漠雪隼,一麵細細解說,頓了一頓,皺起眉來。
“沙漠雪隼數量極少,極不易見,今日卻到這萬裏之外的嶺南,想來是有人指使。看來是那老禿驢請了幫手,連西域的鷹王白啟天也到了。嘿嘿,當真是見錢眼開,見財忘義,見了寶藏便不要臉了!”
耿雲天專心應戰,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長劍一挑,直戳沙漠雪隼的腹部。沙漠雪隼尖叫一聲,雙翅用力一騰,離了劍尖,旋即一扇翅膀,掀起一陣狂風,沙土四起,黃塵彌天,嗆得耿雲天咳嗽連連,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喬熙心中大急,暗道:“這沙漠雪隼狡猾之極,如人一般,竟會耍些鬼蜮伎倆,當真小看不得!”突然靈機一動,勾唇笑道:“嘿嘿,便來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也讓你這小畜生吃吃苦頭!”說著,伸手拿了出來。
“呆子,接著!”說著,喬熙用力向耿雲天拋去。
耿雲天向後跳開兩步,飛身接過紙包,還未開口,便聽喬熙吩咐道:“將裏麵之物灑在這小畜生的眼睛裏,快去!”
耿雲天哦了一聲,當下飛身而起,一麵與沙漠雪隼交手,一麵尋找機會。不過,沙漠雪隼機靈得很,每每與耿雲天靠得近些,便會馬上退離,耿雲天竟無機會下手。
常言道是:情急出錯。
耿雲天隻留心沙漠雪隼的眼睛,卻是忘了它的利爪。沙漠雪隼一個衝擊,利爪便直奔耿雲天的麵門。耿雲天心中一凜,急忙向旁閃躲,長劍揮出,卻被利爪震飛,當啷啷摔在一旁。
沙漠雪隼見狀,自是不會放過,當下乘勝追擊,尖叫一聲,利爪直直劃下。耿雲天就地一滾,堪堪避過鷹爪,但已嚇出一身的冷汗。
正自暗暗驚心,忽見沙漠雪隼轉過頭去,攻向喬熙。
卻原來,喬熙趁沙漠雪隼不備,暗暗偷了一塊石頭,正好砸在沙漠雪隼的後背,沙漠雪隼一怒,便棄了耿雲天,來襲喬熙。
“快,就是現下!”話音方落,沙漠雪隼已經展翅而來,一陣勁風襲來,吹得喬熙衣衫獵獵作響。
耿雲天一個閃身,晃至沙漠雪隼身前,右手一揚,煙灰已經撲向沙漠雪隼的雙目。沙漠雪隼嘶叫一聲,旋即雙翅亂撲,煙灰四揚,一時間驚慌失措,向後退去。
“接著!”
喬熙取下腰間望嶽,一把扔了過來。耿雲天伸手接住,對著沙漠雪隼的脖頸便是一劍,隻聽噗一聲響,一股熱流噴在麵上,耿雲天趕忙後退閃開。
隻見那沙漠雪隼砰的一聲落在地上,不斷地嘶聲大叫,聲音淒厲已極,鮮血染上雪白的羽翅,仍自不停地掙紮,過了約莫有半炷香時分,方才伸直了脖子,不動了。
耿雲天顧不得用手去抹麵上的鮮血,轉身去看喬熙。卻見喬熙身子一軟,便要倒在地上。他身子一動,已將喬熙攬入懷中,擔憂道:“喬熙,你怎麼樣?”
“還好意思問?你個罪魁禍首,不然我哪裏能如此無用?”說著,喬熙伸出手去,擦淨了耿雲天麵上的血跡,皺眉道:“趕緊走,老禿驢一行人怕是不能放過你我。不知他們會不會立時追將進來。”
耿雲天點了點頭,一把將喬熙抱起,撿了七星龍淵劍,挑了個方向便走,一麵疾奔,一麵心疼道:“喬熙,你的手……”
喬熙抬手瞧了一眼,隻見兩個手掌又已洇出血來,怕是傷口再次開裂,嗤笑一聲道:“無妨,這種小事也用拿來說麼?你還真是大驚小怪。”
耿雲天張了張口,正待說些什麼,卻忽聽喬熙咦了一聲,皺眉道:“呆子,停下!你有沒有發覺,咱們已經來過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