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前傳 第八章:天機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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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喃喃自語,失魂落魄,“好厲害的劍客……”
文種心有餘悸,“還是我王神威……”
越王苦笑,凝視手中長劍,心裏慚愧,“哪是我的神威,還是仰仗歐大師這把長劍的霸道與無敵威風,驚退了敵人,否則,我命休矣,神劍,當之無愧啊?”
靈姑孚猶然膽寒,“這人的劍術,鬼泣神驚,其劍術之精妙,我也是聞所未聞,劍術之狠毒,陰險,也非一般劍客所為,莫非就是刺客……”
扶同等人幡然驚悟,“我看分明就是劍客,意在刺殺我王……”
越王臉上神色大變。
老範微微一笑,“我看並非劍客……”
眾人不解。
老範卻象早已瞧出了其中的端昵,不慌不忙,象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娓娓道來,“那人身形纖細,玲瓏嬌小,顯然是一女流之輩,雖然時下刺客遍布諸國,然而女刺客還是聞所未聞……”
歐大師微微點頭。
“照此說來,就是女劍客,也是不可能的有了……”靈姑孚更為納悶。
越王來了興趣,示意老範說下去。
“我聽人說南林有一個奇女子,自稱越女,生來好劍,劍術鬼鷸莫測,向來行蹤飄忽,世人莫知其所蹤,越女愛劍如此,一旦知道當今稀世奇劍湛滬劍麵世,斷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臣觀其言行,口口聲聲是為劍而來,故而斷定絕非刺客……”
歐大師側耳傾聽,手撫雪白銀須,神色清朗的臉孔露出些許微笑。
越王奇道,“世上當真有此奇女子麼?”
看著眾人一臉的驚疑,斷然點了點頭,老範又微微含笑,瞧著歐大師,“老前輩也一定聽說過越女吧?”
歐大師謙遜一笑,“老朽好多年都未曾在江湖上行走了,並不知道世上有無越女這個人,但也曾有所耳聞過,據老朽猜想,今日莽撞而為,衝撞越王的,也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傳說中的越女……”
越王呆立半晌,對老範說道,“日後一定要替寡人尋訪到這人……”
收劍回鞘,他仰天長歎,“我越國近來異人異事何其多也,真是吉凶難卜,禍福難料,令人心憂……”俄而又轉身瞧著老範,滿臉困惑,“範蠡,你識天機之術,此前曾斷言有二千年後的人來到我大越,這個未來之人果真會出現這個地方?”
範蠡撫額仰首觀天,臉上浮現一臉的驚異,手指天空說道,“如果臣的猜測沒錯的話,那個來世之人,已經來到我越國,天機道上說,如果來世之人來到今天的世界,未來之氣必然會與今世之氣衝撞,天上異彩紛呈,臣觀氣出地方,就在這苧蘿。”我心頭一驚。
春秋多高人,天機預測之術,本來為多麼深奧的玄學,其鼻祖相傳為先古伏羲氏,上觀日月,下觀天地,度以陰陽,察微知巨,測以未來之事,天地萬象,心莫明之如鏡,其先,先祖伏羲冥思苦想,揣摸計算之法,睡於洛河,夢見一千年神龜,背負河圖,從洛河遊出,獻於榻前,醒來,神光猶現,果見一圖……伏羹喜出望外,心中頓悟,畫八卦以傳後人,後人謂之為河圖,後至周文王,夢見天人傳以一書,不著一字,文王醒來徹悟,天地混沌始於一元,一元又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萬象,文王曉之以陰陽,度之以計算之法,後人謂其書為天書……很少有知其奧妙者。
我仰首一望,果見頭頂紅雲盤桓,紫氣障天,心中驚訝,想我二千年五百年後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被古教授發明的古怪玩意,糊裏糊塗一不小心弄到了這兩千五百年前的多事春秋,也有如此奇異事弄得古人擔憂,人心惶惶,心裏居然有幾分惶惶然,這一刻又聽老範的話,心裏更是驚恐,莫非這個……他已知道我的蹤跡了?
身邊怎麼……沒有一點聲息了?
西施姑娘睜著一雙黑黑的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臉惶惑……
“那人來到我越國,又主何禍福?”越王急急問道。
我唯恐這範蠡大勢渲染一番,弄得這個一國之主坐臥不安,全國戒嚴,那我在這春秋古代,將是寸步難行,無異入了地獄了……
範蠡一陣搖頭晃腦……想必這家夥一向巔狂慣了,有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深沉相,在吊著越王的胃口,故意一臉肅穆表情,聽到越王問他,老半天吞吞吐吐,一個詞兒也難得蹦出來,“這個……臣……一時也不敢妄言……畢竟未來之事,也有點荒誕難信,如若計相師還活在人世,必然能說個明白……”
“如何才能見到計相師?”越王臉上一喜,連忙問道。
“臣雖說與他有師生之誼,實際上對他行蹤也是知之甚少,隻是傳聞他在這一帶修行,我想大王厚德必然厚福,自有吉人相佑,這個不須擔什麼心,隻要計大相師還未作古,總會有緣相見的。”範蠡似是而非地說道。
越王大失所望,但又不好詳問,“那……那範先生可知未來之人行蹤麼?”
這下老範爽快地搖搖頭,有幾分歎息,“可惜臣修行太淺,無從得知了……也但願隻是一種虛妄之說。”
越王更見憂傷了。
文種安慰道,“大王一向洪天齊福,雖然此時困危,但日後必有揚眉吐氣之時,況我越國又什麼時候,不是憑大王的雄才偉略,度過危機,治國之事,對於異人之說,臣一向主張寧可信之,而不可托之,國之興運,實乃人力而為,隻要大王用心,又何愁他日沒有再起之時?”
越王改容謝道,“文大夫同範大夫都是幾朝元老了,想當年先王仙崩之時,若非文大夫與範大夫,我早就死於奸臣逆賤的亂刀之下了,我越國今日江山,有一半就是文大夫與範大夫的……”
文種與老範雙雙跪下,“大王是受上天之命,對王土領而治之,輔佐大王,治國安民,乃是做臣的本分。”
越王將兩人扶了起來,又淚如雨下,“當初不聽範公之言,我才有今日狼狽,勾踐如若沒有眾卿,又何能貴為一國之王,我之所以遲遲不願去吳國,就是心裏對百姓抱愧,對那些死難的姐妹抱愧,我越王又何懼一死,不雪此恨,無顏見那些死難將士,勾踐三年身穿縞素,以為孝服,隻為心中心願未了,三年不滿,孝服不除,待三年吊唁之期一過,勾踐知道怎麼做。”
扶同涕泣著說,“蒼天也會憐我越國,大難之際,必然垂憐,大王不要過於憂慮了。”
靈姑孚勸道,“臣隻有幾分蠻力,不知天地變幻之道,然若大王定要尋訪,臣生死不離左右。”
總算暫時無虞了……一口氣總算鬆了下來……
西施姑娘望著老範發呆。
我也傻呼呼地跟隨她的目光,看著那個老範。心裏居然不是滋味。
老範真的看不出什麼稀奇之處,除了目光精光四射,臉上心機蟄伏外……長相也不過如同常人,有幾分商人的狡黠,有幾分謀臣的銳智,更有幾分貧賤時鬱鬱不得誌的滄桑落寞……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來到二千年後的世界,走在芸芸眾生中,誰也不會對這個老頭側之以目……我不禁嗔然一笑,這個在春秋玩弄風雲於股掌的家夥,掀起多少驚世狂瀾,那張臉……居然沒有流露一點先兆之色,我一時竟然懷疑曆史的記載是不是有所出入,莫非聖人善於隱藏形跡,就連臉上形色,也不輕易流露一二……
可是這老範讓人想起來後怕,他居然一下就想到什麼二千年後的人,來到了他的越國,而且就來到了這苧蘿……
難道那場意外事故,對古代春秋的時空也產生了震蕩?許多異象呈現,這才引起了天機道人的注意?
“大王,啟程吧。會幾城池空虛,夫差這匹夫隨時都會攻城,夫人一個女流之輩,留守在那裏,太危險了,況太子又年幼無知……”
“大王,老朽也要就此告別,相信後會有期,再見大王,我越國已四境無虞,民生安定,國泰安康……”
歐大師言畢,雙手一揖,跪地行禮,越王將他扶了起來,眼淚瀋然而下,“大師所鑄之劍,必然在立下奇功後,再回歸我越國,一定祭之為神劍……”
一行人都同歐大師告別,轉眼人馬向叢林深處消失……
我還在發呆……
西施將信將疑,“你真的是從未來世界過來的人?”
我點點頭。
“那你在二千年後做什麼?”
麵對美人,粉麵桃花,朱唇皓齒,秋波流轉,萬千風韻,心神竟然有些搖蕩,我想,這個可不能讓西施小看我了,雖然這西施眼下不過一個鄉野少女,不過時不出一年,就將名冠天下,豔名萬人景仰,女神也比不上她風光,不妨把個身份說得尊貴些,門當戶對,雖說是劣俗,但自古有之嘛,就說生在富貴之家,就算自吹自擂,也是無人可以考證的事,心念一轉,我故意擺出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我本人的家庭背景嘛,不值一提啦,幾世都有經商的細胞,父親是堂堂的紅人電子集團的董事兼老總,在福布斯世界富人排行榜中排名第一百零二位……”
我吹噓起來居然一點不臉紅,看西施兩眼錯愕,聽得迷迷糊糊,心中更是得意了三分,看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又連忙淡淡地說,“這個嘛,你可以上網去搜索一下,我家的知名度,在百度搜索排行榜上從沒有出過前五名之外哦……”
唾沫橫飛之際,我沒有看到西施兩眼放光,激動得渾身發抖的興奮勁頭,心中有些失望,美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眉毛微蹙,接著就撲哧笑了起來,“難怪小魚兒,怎麼看都有些混混之氣呢,原來幾世都不務正業啊!?”
我嗔目結舌,啞然無語。真真聰明過頭了,這春秋年代,哪象現世那樣,人人都眼紅什麼大款,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封王稱帝,美女一聽說什麼有錢人就暗送秋波,投懷送抱,那個範老大,不是放著好好的大款不做,從楚國跑到吳國,又從吳國跑到越國,轉而棄商從政了嗎?搖身一變成為了王公貴族?
我心中都有點兒傷心了,唉,要是知道他那隻知貪玩的活寶,玩到了春秋,同古代美女混到了一起,我那也被人封為什麼“電子大王”不可一世的老爸,不知怎麼暴跳如雷,還有一向將我視如掌上明珠的老媽,不知哭得怎麼死去活來呢,而那個始作傭者古教授,他的所謂偉大的發明,不知要麵對怎麼一片聲討之聲呢!上麵的世界,怕也是因為我,吵吵嚷嚷亂了套吧?
西施見我一行清淚滑落臉龐,連忙不好意思地說道,“小魚兒,你可別傷心,我也不過是無心說說,一點也沒看輕你的意思,我們越國受了中原影響,男人們都十分輕賤經商,男子都以讀書心倚天下為重,日後能博取功名,拜相封候,就是無上的尊貴了……”
真是一念不慎,遺憾啦!何不搬出什麼“電子大王”的“千金公子”來忽悠美人一下呢?這樣自已說不定也就成了西施心目中標準的出息男人呢?
我當然不好意思再改口,見西施斂容又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小魚兒,看樣子你也不過一個弱冠少年,來日方長,隻要自已有出息,生在那樣家庭,又豈能影響到你呢?”
我看了一眼西施的臉色,小心說道,“我自已其實讀書人出身,說白點,就是一個在讀的大學生,還是當年全國的理科狀元呢……”
西施笑道,“這個小魚兒肯定在吹牛了,這麼小年紀就是堂堂大學士了,當今聖人孔子學問無人可比,在古稀之年,也才弄到這個文憑,你哄我吧?”
我又是一驚,天下讀書之風,傳說就源於這個孔聖人,到處開設學館,招攬弟子,自已又周遊列國講學,孔聖人自已的家鄉魯國,就專門設立了國學館,以孔老先生的學問,就是封個博士,也當之無愧,這魯國與越國一衣帶水,在讀書已成風氣的春秋,一些事情西施多少有所耳聞,看樣子,西施雖是女兒身,對讀書之事,也是饒有興趣。
這件事上,看來我絕不能模棱兩可,故作謙虛,我淺淺一笑,“我本來就是大學士哦!”
西施見我語氣堅定,眼見得相信了,歎道,“我說小魚兒怎麼這麼博學呢,原來還是喝過不少墨水的。”
嬌媚的臉龐上豔光瀲灩,隻是霎那間又暗淡下去了。
西施驚奇地,“都過去二千年後的事,你還什麼……都記得?”
我笑著,有點得意,肯定地點點頭。
西施膽怯起來,垂下了眼眉,又抬起頭,有幾分猶豫,“那我,還要不要喊你小魚兒……還是……喊你艾小雨……”
“你……高興喊啥愛喊啥就喊啥……”
她還記得艾小雨……我心頭一熱……這個聲名冠絕今古的美人……不過在她還未真正成長為後人隻能仰目的前無來者,後無古人的第一大美女時,我暗暗慶幸,來到春秋,竟然來得有些及時,她還不過一個鄉村的小姑娘,當然好溝通了……
嗚嗚嗚……西施小姑娘竟然掩臉哭了起來。
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更何況是一個絕色小美人,我一時心裏發慌,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你是未來人,定然還要回到未來世界……那你的出現,定然不過一場幻象罷了……”西施邊哭邊傷心地說。
她竟然是為了這個哭,我心頭又是一陣發熱,一時心血上湧,好想告訴她,隻要你不高興我離去,我說不定就呆在這春秋……但我怔怔地看著她,居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