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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黴二人組在外頭凍了兩天一夜，還被命令不許被闌千夙瞧見，到第二天晚上才終於被允許進屋。
    入夜，赫連塵把闌千夙哄睡著了後，起身更衣去了長廊。
    鳴月與李源之早已在走廊外隨時待命，見赫連塵輕輕關上門出來，趕緊頷首行禮。
    “王爺。”
    赫連塵不冷不熱地瞥了兩人一眼，見他們一副低眉順眼的可憐模樣，冷哼一聲：“本王不用廢物，你們走吧。”
    聞言，兩人大驚，趕緊跪下請罪。
    “王爺，屬下知錯，王爺怎麼罰都可以，但請王爺不要趕屬下離開！”李源之想都不想立即一臉堅決地表態。
    而鳴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劈傻了，嘴唇顫抖了半天，還是低聲哀求道：“請王爺三思，屬下願受重罰也……也絕不離開王爺……”
    赫連塵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是在兩人的心裏掀起了颶風駭浪，王爺是他們的恩人，他們跟了王爺這麼些年，雖然每次犯點小錯王爺都是嘴上說的駭人，但從未重罰過他們，此次他們深知護衛不周，差點致使闌千夙受傷，他們理當重罰，但竟是沒想到赫連塵竟是要遺棄他們……
    “你們當闌千夙是什麼？”赫連塵麵無表情地低眸睥睨著他們。
    鳴月忐忑地握緊了指骨，聲音裏透著不安，“他是闌雲陛下，是身份貴重的人。”
    “他是對王爺極為重要的人。”李源之毫不猶豫地說。
    靜默了半晌，兩人幾乎要被這壓抑的氣氛逼的窒息。
    長廊之下，燈火昏黃，那人靜靜屹立，恍若煉獄閻神，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他緩緩俯身，靠近兩人，一字一頓地說：“他是本王的命。”
    他是本王的命。
    他若是出了事，本王也活不成。
    兩人隻覺得背脊發涼，活了這麼些年，他們從未見過王爺對一人如此……
    多年後，他們仍舊記得赫連塵說出那句話時，毋庸置疑的模樣。
    翌日。
    闌千夙一早就被赫連塵按著灌了一碗苦湯藥，很是不高興。
    走出客棧的時候，瞧見正在備馬整裝行李的李源之，頓時詫異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你怎麼在這兒？你來找我的？你跟那個誰一起來的麼？就是那個攔住夏琰馬車的……”
    “把大氅披上。”
    闌千夙話還沒說完，赫連塵就上前將一件大氅裹在了他身上，闌千夙見他一點也不意外，斜眸看他：“你早知道他們來了？”
    赫連塵看也沒看李源之一眼，直接拉著闌千夙上了馬車。
    “喂！從剛才開始你那副人家欠了你錢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啊？！”闌千夙不解地問。
    “我們先去胤國，等我處理好了那邊的事情，再陪你回闌雲，好不好？”
    赫連塵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又往他手裏塞了一個精致暖和的手爐，怕他凍著。
    “不要無視我的話！”
    “那時候，闌雲是你，天下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赫連塵對上那雙澄澈依舊的黑亮眼睛，認真地說。
    此生，他隻騙過闌千夙一次，而那一次便是十幾年。
    此後，靈魂不毀，誓言不滅。
    聞言，闌千夙沉默良久。
    他將腦袋埋進赫連塵懷裏，呼吸著他身上滲著雪水的鬆葉似得氣息，聽著他平緩而有秩序的心跳。
    闌千夙說，“我不稀罕天下，我隻想要你。”
    話音落下，他已是沉沉睡去，臉頰埋在赫連塵的衣襟上，乖巧的模樣叫人心碎。
    赫連塵移開按在他睡穴上的手指，將他舒適地安置在自己懷裏，吻了吻他的眼睛，低聲說：“可是隻有擁有天下，才能保全你一世無虞。”
    馬車外廝殺聲一片，濃鬱的血腥氣息穿透厚重的窗簾襲進車內。
    到底還是追上來了……
    “王爺，方圓數十丈都是他們的人，所有的路都被堵了！”鳴月靠近車窗，沉聲稟報著外麵的狀況。
    須臾，赫連塵森森地勾起嘴角，眼中一抹殺氣凜然掠過。
    “沒有路，就殺出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