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太好了！夙兒，你真的這麼決定了麼？真的要全部遣散？包括南宮和東宮的兩位君妃？”
    夏琰眼睛發光地望著他，忽然緊緊抱住他，欣喜難掩。
    “呃……那倒也不是，南宮和東宮……還是得留著的。”
    闌千夙雖然沒有見過另外兩位君妃，但是聽卿塵說，那兩個家夥也不是能輕易招惹的，誰都可以遣散，唯獨包括夏琰在內的這三位不行。
    聞言，夏琰的眸色裏的光亮暗淡了一些，但很快被他遮掩了過去。
    “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辦吧。”
    ……
    遣散侍君是項大工程，闌千夙本以為這些正值少年的男子被他送出宮，他們應該會很開心，可是一大早的就聽見寢殿外頭亂哄哄的。
    走出殿門的時候，就瞧見卿塵正站在廊簷下，命令侍衛將那些侍君拖出去，平靜的臉上一絲波瀾也無。
    “這些人怎麼了？”
    闌千夙走到他身側，不明所以地望著那些人。
    “陛下，您醒了。”卿塵恭敬地朝他行了禮，繼而轉頭眸光凜冽地對那些侍衛冷聲道：“還不快將這些人拉下去！”
    待寢殿前恢複一片清淨的時候，卿塵拿了一方披風給闌千夙披上，語氣溫柔，“陛下，進去吧，外麵風涼。”
    “那些都是什麼人？”闌千夙問。
    “是陛下要遣送出宮的侍君們。”
    “那他們來鬧，是不是因為遣送費給的不夠？”
    卿塵一邊伺候闌千夙穿衣，一邊說，“他們不要遣送費，隻是想賴在宮裏不走。”
    “不走？為什麼？放他們自由不好麼？”闌千夙不解。
    卿塵沒有作聲，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見闌千夙皺眉，隻是說，“陛下放心，今日內，會將侍君全部遣散出宮的。”
    闌千夙點點頭，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沒有理由會喜歡困在深宮內的生活，不去見外麵的世界，一輩子老死在宮裏，那跟白活有什麼區別。
    他當然不知道，那些侍君被遣送出宮後，因為曾經身為侍君，是不能夠再娶妻的，否則就是死罪，所以，家境好的，會失去繼承權，成為家族附庸，家境不好的，更是淪為奴役，姿色不錯又沒有背景的甚至會被送去做小倌，終身不見天日……
    闌千夙沒問，卿塵自然也就沒說。
    約莫半月後，闌千夙收到了百裏冥陽的信。
    信上除了稟報南方水患的情況，還對闌千夙遣散後宮的事情表示讚同，但關於上朝時間的問題……這位國師大人言辭犀利地批下一句：朽木不可雕！
    闌千夙放下信件，撇了撇嘴。
    “陛下，尹君和殷君也來信，再有兩天就要回宮了。”卿塵接過闌千夙遞過來的信件，轉身投進香爐裏焚了。
    “尹君和殷君？哦，就是南宮和東宮的君妃？”闌千夙聳聳肩，表示對那兩位還未見過麵的君妃不感興趣。
    “正是，陛下。”
    “不過他們怎麼可以隨意出宮，你不是說君妃是不能隨意出宮麼？就算要出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闌千夙突然問。
    “陛下，三個月前，是您讓他們出宮替您尋南海黑珊瑚的，他們聽聞您在成人典禮上出了事，又折回來了。”
    卿塵將擰好的毛巾遞到闌千夙手裏，闌千夙擦了擦臉，繼而不好意思地望著卿塵，“這些事情我自己能來的。”
    “臣的職務便是照顧陛下，陛下不讓臣做這些，臣豈不是要丟了飯碗？”
    卿塵半開玩笑地說，溫柔的瞳仁裏盛滿湖水一般，沉靜無波，卻有說不出的關切。
    闌千夙愣了一下，卿塵甚少說笑，不過這調笑的話，也是說的文質彬彬的。
    “既然他們回來了，你就好好安排一下吧，不過，能盡量不跟他們見麵就好，我怕見的人多了，遲早會露餡兒。”闌千夙說。
    聞言，卿塵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陛下，難道這半月來，您的記憶還是一點都沒有恢複麼？”
    闌千夙暗想，他根本就沒失憶，哪來的恢複記憶？他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嘛！
    “這香爐中的熏香，早已換成禦醫特別調製有利於恢複記憶的熏香，按理說，這都快兩個月了，陛下的記憶，應該有所恢複才對。”
    卿塵說這話的時候，視線若有若無地掃在闌千夙身上，闌千夙隻是心虛地低頭吃著早點，含糊其辭地說：“是麼？可是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卿塵沒再說話，隻是站在旁側，安靜地給他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