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有一個心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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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原本以打獵為生,不似現在年老力不從心了,隻靠一隻老母雞和菜園子過活,隻是偶爾打些野味。幸好阿冰不需進食,小毛球食量小,不然隻靠種菜真養不起一家四口人。
冬天就快要到了,淒沙用爺爺以前打獵剩下的獵獸毛皮給小毛球做了一個小外套,又給阿冰的衣領,袖口都加了一層黑色毛皮,黑色毛皮高及下顎,直接淹沒了阿冰的脖子,看起來很暖和。但這毛領似乎沒有任何用處,因為阿冰從不曾冷過,因為阿冰的體溫一直是那樣冷,而這黑色毛皮的高領,戴在冷若冰霜的阿冰脖間,更將阿冰顯得有些雍容華貴。
冬日裏,阿冰時常站在雪地裏看著遠方,似乎他自己也並不知道他在看哪裏,但他就站在那棵玲瓏剔透的高大冰晶雪鬆下,在白茫茫的世界裏,不知眺望著哪裏,也不知黃符下的目光是否篤定,似是歎愁,似是盼歸。
淒沙不知阿冰為何會這樣,有時在雪鬆下站幾天一動也不動,她不懂。但也沒有去打擾他,她知道,他也有他自己的世界。
她有時會陪他站幾個時辰,在他身旁留下她的腳印,跟他說說話,講講爺爺和小毛球的趣事,即使他一動不動,隻是眺望著遠方,像塊古老的石碑。
有時會在一夜鵝毛大雪時,帶著小毛球焦急的去鏟雪,鏟去已經變成雪人的他的身上的雪,那雪堆下,是她想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年夜飯的前一天,淒沙跑到雪鬆下,雪鬆越來越厚重,枝丫也被雪壓得越來越低。站了好久,才懦懦地對身旁的阿冰說:“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我是爺爺撿來的,爺爺說年夜這天天下人都高興,這天作為我的生辰,就像天下人都為我高興一樣。”頓了好久,淒沙才接著道:“明日你回來吧,爺爺和小毛球也希望你回來。”,說罷便離去。
第二日,淒沙在家裏苦悶等了好久,時不時擦擦霧蒙蒙的紙窗,透過窗子眺望著雪中的黑點。終於在吃年夜飯時,阿冰準時坐到了為他留下的空位上,淒沙用手哈這熱氣搓搓手,心裏有些暖。
家裏的老母雞不時常下蛋,但爺爺還是準備了四個,還有其他一些平日裏吃不到的菜,爺爺都做好了等人齊。
阿冰不需要吃,但不是不能吃,他用法術一口吞了雞蛋,殼都不剝。小毛球吃完雞蛋後基本上變成了一個肉球,站都站不穩,在桌子上踉踉蹌蹌,滾來滾去,把淒沙樂得咯咯笑,爺爺也笑了,最後還是阿冰施法術幫它才能穩住。
爺爺很高興,但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對大家道:“我們雖彼此間都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比親人還親,親人隻有一次緣分,這輩子,即使無法與你們一路伴行,但在風雨交加的時候,總會想著為你們遮風擋雨一程!總會想著與你一同分擔苦痛!這輩子,無論我和你們會相處多久,也請好好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下輩子,無論愛與不愛,都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