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墮命輪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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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本人依約回到斷橋,帶著寧憬軒。
這次來的人確確實實是少了一半,麻煩的是多為瘦弱的,病殘的,看來要重整碣會不容易。
寧憬軒是有天生領導才能,管理才能的,外加土豪!他讓所有人到碣會,年過五十,病入膏肓的包吃包住,其他人早上學習下午收拾碣會的殘局,同樣包吃包住外加還有工錢。
以上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我一開始答應他們的第二件事是讓他們建個學堂。寧憬軒一臉無賴相地說不需要,天行派那麼大當個學堂綽綽有餘!
我捏一把汗!那又不是我們的財產。然後他笑了,笑得很邪魅,他說反正天行派現在沒人,問過秦時宇就行了,我救了秦時宇,秦時宇一定會同意的。
所以說不要臉也是一項才能!
空運這十幾人過去不怎麼麻煩,不過碣會的人終究太少,我們總不能養他們一輩子吧?得有人流,有商業,城市才能發展不是?
關於土地問題,朝廷這麼久都不派人來解決,某同誌一發善心,指定一人十畝良田,我確實聽了之後無話了半餉。不過他隻知道指定,劃分,也不考慮考慮裏麵有幾個人能耕作。
於是我告訴他們,耕作不了的可以將土地放租給別人,不用幹活,隻要收租金就行,但是種出多少糧食歸種的人所有,可以拿去賣來賺錢。然後寧憬軒補充了一句:他隻是暫時供養這些人,以後他們仍要自力更生。這話我很滿意。
但是此後我覺得反而自己的話不妥,他們的糧食也得賣得出去才行!以前都是國家統一高價收購。
然後問過秦時宇,他呆呆地看我,眼眸的碧光極耀眼,許久之後,點頭。
於是他也幫著整改天行派。不,從此應該叫立世學堂,就是教人立足於世。
分科:琴、棋、書、畫、文、數、理、武。這裏沒什麼人,琴棋書畫都歸秦時宇負責,文、數、理(說明一下,這裏的“理”指政理,道理,相當於思想品德課,絕非理科,這時間學理科是沒什麼用。)是我負責,武則是寧憬軒。所有人可以在秦時宇的課中任選兩種,我的課我是堅持文一定要學的,其它的愛學不學!畢竟連字都不認識還談什麼其他?然後寧憬軒的課也必須學,他的說法是強身健體,我的說法是生命在於運動,他拍手稱好!但我警告他不許教焚心絕,他像泄了氣的氣球。
說時遲,那時快,剛在天行派收拾出幾張桌椅,就全部開課。嗯,我的課在前堂,有點死板,正準備改進;秦時宇的課在清心亭;寧憬軒的自然在練武場……啊不,他的課堂無處不在!
然後是小昕,說什麼也堅持誰上的課都要上,我擔心他的小腦袋瓜!但事實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沒什麼事,還每種課都出類拔萃!真是天才!不愧是我兒子!
麻煩的是,小昕見我叫父親,見寧憬軒叫爹爹,自然有人問他,究竟是誰的兒子。寧憬軒拍著胸脯說小昕不是他兒子是誰兒子?這下我不好解釋了。既然是寧憬軒的兒子,那為何叫我父親?是幹的吧?小昕怒目圓睜道,胡說!那是我親生的父親!聽的人一頭霧水,我狂擦汗。
於是質疑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秦時宇看我們的眼神也是……嘖,說不出的怪!
以前肆無忌憚地看他澄澈恬淡的碧眸,現在看到他的眼睛自動回避,心裏小鹿亂撞。
莫非我心虛了?我為什麼要心虛?隻要他回憶起前世種種就會明白的呀!
一個多月後,碣會煥然一新,幹淨,整潔,就是太空蕩。
但周邊城鎮漸漸遷入,來的人都會得到妥善安置,於是人聲也起來,炊煙也多了。
麻雀展翅渺渺空氣中,點點隱於天際,拉開夏的序幕……
此時還是盛夏。
長鷹排雲上,清荷滿池潭。品茗畫樓畔,醉景又何妨?
白日朗朗讀書聲,隔岸可聞,觀日下水田,汗滴禾下土。待到玉盤生,獨倚窗台,清風徐徐,蟬隱茂豐林,悲蟲亦好音!
然而好景總不長,天總會變涼。
日子過的太舒坦,便容易憂心。
其實跟寧憬軒平平凡凡過日子未嚐不可,隻是偶憶起冰雪中與日生輝的銀光麵具,便想如何讓他恢複。我跟他說,寧憬軒恢複以前,不要讓自己有事,可是他等得到嗎?
又憂心寧憬軒,以藥養命,始終活不過十幾載。到那時我卻還是十七歲的模樣……
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果然是上百歲的老頭,深更半夜在這唉聲歎氣!睡覺了啊!”於是某螃蟹伸出巨鉗將我拖走。
馬蹄聲聲踏遊魂,城門震震驚浮雲。
寧憬軒還緊摟著我熟睡。
叫醒他還不容易?側頭,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果然,一隻手按住我的頭。這便是我多次觀察的結果,他不是裝睡,而是太敏感,一下就醒!
我掰開他的手:“別鬧,出事了!”
“朝廷的吧。”寧憬軒一臉無所謂,連眼睛也不睜一下。
“你知道?”
“我們重整碣會並未獲得朝廷的許可,現在碣會恢複生機,難免張揚,人家定以為我們要自立一國,叛逆朝廷。”
“看來是我們逾越了。說清楚也好,豈可連累無辜百姓?”
我硬是把他挖起來。
發現我越來越像個家庭主婦了,洗衣做飯,端茶遞水,還要伺候更衣。然後寧憬軒很“親切”地喊我一聲“娘”,我差點把他踢飛。於是他很“乖巧”地說:“娘啊,讓兒子替您更衣,以盡孝道吧!”
裝嫩是吧?撒嬌是吧?好啊!“既然你想盡‘孝道’,今天飯菜你做,碗筷你刷,衣服你洗,順便打掃一下整個客棧。”
他一聽,臉都綠了,總算乖乖隨我去城門。
很顯然這次來的是正規的士兵。“馬”字軍旗飄啊飄。隻兩隊人馬,一員將領,一身戎裝,手握長槍,白馬上亦披戰甲,當真是打戰的!
揮手,隊伍停住,整齊有素,不怒自威。哪像我旁邊的某人,幹脆爬到城牆上閑坐著!
“城上的人聽著,我等奉命收複碣會,若不想傷了性命,請速速開城投降!”馬小將指著長槍道。
“誒——看清楚,門不是開著嗎?”寧憬軒倒好,在那悠哉悠哉地插手抖腿,一句話把人家馬小將給噎死。怎麼說人家也是將軍,至少尊重一下吧?
馬小將臉上確有些掛不住,還硬撐著道:“隻要你們棄城投降,我等可繞你們不死!”
“我說大哥,我們就開開客棧,辦辦學堂,你們何必跟我們過不去呢?是吧天擎弟弟?”
我承認他說的沒錯,就是沒個重點!“這位將軍,碣會先前遭人屠城,已是荒蕪,我們不過是開放全城,接納外來人在此長住,無兵亦無主,將軍何必大動幹戈?”
“這麼說你們不是賊寇?”馬小將有些愣了。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們像賊寇?”寧憬軒不說話像神,一說話像地痞流氓!
“放肆!”馬小將旁邊的小小舉旗兵怒道,被馬小將擋下:“既然如此,那吾等要收複碣會。”
“請便。還望將軍莫傷了這裏僅有的百姓。”我說。
“要不要來我們客棧住上幾天?”寧憬軒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