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較浮塵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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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脹得厲害,腹部傳來幾絲痛感,這是身體在改造回去。畢竟我原先就是那樣。
天邊紅霞盡染,感歎“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我都昏睡一天了,也該起來了。
怎麼那麼安靜?應該是在睡覺吧。
我支撐起身體,往旁邊看去。
是個女孩,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清,大概是南歸的大雁的聲音掩蓋住了吧。
我抱起她,從雙手到背脊一整涼!她的身體是冰冷的,臉色發紫,呼吸心跳脈搏全無!就像早已胎死腹中。
我的手顫了,怎……怎麼可能?沒有人告訴我神的孩子早產會死啊!
好空!
心裏是空的,眼前是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的……
看著希望一點點湮滅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像被掏空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連難過都難過不起來。
感覺四周響起笑聲,秋風落葉歸雁,它們都在笑著,笑我這種人竟也妄自稱神。
神又怎樣?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我將她就地葬下,從何處來就歸於何處吧。
連立碑都省了,她連名字都沒有!
我呆坐在旁,任清風徐徐,樹影搖曳,殘月西下,旭日東升……
旭日?對啊!他不知怎麼樣了。有人假扮他,那他一定出了什麼事。
我不該喪氣的,我要振作!去找他,跟他說清楚!還要查出神秘組織,還要阻止冥海宮的陰-謀……我有很多事要做,不可以就此頹廢!
回首看看那堆起的土堆,墳墓,雖然還有點失落……
“孩子,對不起。”
涼風一吹,秋意漸濃,成群的黃蝶在空中漸舞漸低,直到觸及黃土,歸了根,化作泥,報樹思。
天火教還烈火熊熊,仿佛永遠的夏天,到了這裏就不好用飛,還是用瞬移罷。
忽聞嬰兒啼哭聲,聲音不大,卻落在我耳邊,直擊心髒。
我……我又想起那個孩子……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我晃晃腦袋,才發覺腳步已然不聽使喚,循著聲音而去。
漸聽漸清晰,還有談笑聲,哄孩子的聲音。是寧夫人和唐欣兒。
寧夫人說:“這回看他還狡辯!這孩子簡直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還有這暗紅色的頭發。”
唐欣兒說:“娘——憬軒的頭發不是練功所致嗎?”
寧夫人說:“他一出生就是那種頭發。小時候怕他以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就瞞著他給他染成黑的,正好他爹認為他是練武奇才,很早就讓他練武。娘就順其自然把他的頭發恢複原狀,當時他那個高興的,還當自己武功進步多快!”
兩人齊齊發出清甜的笑聲。
罷了罷了,該是他還是他。天生的紅發,除了寧憬軒還能有誰?
寧憬軒的酒後風流債?再否認,隻怕連他自己都不會信了吧?
看來天上已經替他做了抉擇。我們的孩子死了,他跟唐欣兒有了孩子,他必須對她負責。
其實我無所謂的。我是男的嘛!男的本來就不該跟男的在一起不是嗎?兩個男的生出一個孩子才會被人當成怪物吧?
對,就是這樣,我應該離開他。如果這樣他還能舍棄唐欣兒母子,那他就太沒良心了!
可是為什麼覺得胸口好悶?有點喘不過氣……
心好痛!是傷口又複發了嗎?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會被發現的,我得趕緊離開!
一口氣飛到碣會。
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熱鬧,街上來往的人並不多,偶爾夾雜著幾個天行派的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
想起當日武林大會他離去的樣子……傷口又疼了。
自從那日他離開後,就再沒見到他。我這是來回味了嗎?當真自虐!
有人拍我的肩膀,回頭,竟是方津平!
“我說武林盟主,你怎麼在這?”方津平用食指輕抹胡子,眼睛裏帶著玩味。
我隻強笑道:“方公子是開玩笑吧?什麼武林盟主?”
“你還裝蒜?當日你揮手打敗薛珈寧憬軒二人,又豎起櫻花牆。很可惜啊!三日之內沒人破得了,眾人對你是又敬又妒,但沒人能否認你的武功,所以你是當之無愧的武林盟主。”
“方公子見笑了!天擎正是為了擺脫此位才豎起櫻花牆好離開。”
“那你可太小瞧吾等武林人士了!總是有那麼幾個人講講道義,說說信譽的。而且這些人往往在武林中威望很高,大家都很聽他們的。”
“所以才有名門正派之稱不是?天擎與邪教來往甚密,當武林盟主隻怕是誤導大家入歧途,還是應該選一位武林宗師才好!”
“說來,我倒想問你,你同時跟兩個對立門派交好,還是如此明目張膽,這……”
“方公子,此事說來話長,而且說了隻怕你不信。”
方津平唇角揚起,合起手中折扇指著前方道:“走!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我點點頭,跟著他來到一家客棧。
店小二重複著打尖住店的問題,方津平一開口就是好酒好菜,然後他跟我說他沒錢。
感歎,原來是敲詐我的!
於是無奈搖搖頭,把錢付了。
他差點用折扇敲我的頭,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比他高,所以他敲成肩,佯怒道:“你也太好騙了點!就你這樣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幫人數錢!”
他還好意思說?什麼江湖智囊?就一騙錢的!我隻是沒心情跟他計較。
我轉移話題:“方公子何故逗留碣會?”
方津平狠狠放下手中杯子,引一聲響動,食客紛紛回望:“什麼逗留?是有人請我回來!對了,跟我說說你跟薛珈那事。”
歎口氣:“說了隻怕你不信,他是我前世的兄長。”
他一臉吃驚:“前世?那你那天走神也是在想前世的事?”
“是回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了部分前世的記憶。”
他一臉自信自然:“這還不簡單,睹人而憶事。”
“是這樣嗎?”
第一次見麵沒有憶起,以後多見幾次反而想起來?這是什麼邏輯?
方津平用扇子敲敲桌子:“且不說,即使如此,你又為何來此地?”
我無奈輕笑:“看景,思人。”
哪知他格外得意,差點又敲我的頭:“你小子,看不出來!是雨竹還是孫思琴?不對,雨竹在冥海宮,應該是天天見麵,那是孫思琴了。”
他在……說什麼?
“方公子,原來你在這!”
來者一身飄逸白衣,首斷天行派。細膩的皮膚,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收尖的下顎。白色布條係起半頭烏絲,兩條鬢發長及胸前,恭敬抱拳。
如果我品味還可以的話,此人應該就是四公子之一的秦時宇……除了有點女氣外……
“秦公子啊!來來來,一起坐會這位是陳天擎陳公子。”方津平引秦公子而坐。
“陳公子。”
“秦公子。”
互相行禮後,秦時宇又轉向方津平:“方公子……”
“誒——我跟你說,他啊,就是武林盟主!”方津平分明有意不讓他說話。
“想必請方公子來的就是秦公子,方公子還是隨秦公子去罷。”我說。
方津平擰眉哀歎:“走就走。小子,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這,還要給他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