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不相聞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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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盡綻芳華,紅妝排列比研。
看堂上,正是那位長得極年輕的寧夫人。
“夫人。”我作了一揖。
“你叫什麼?”她並不準備給我好臉色,雲雨籠罩在她臉上,是黑的。
“陳天擎。”我答道。
“我是問你真名。”她說。
“陳天擎就是我的名字。”我不厭其煩地說明。
“好,你叫天擎。你是什麼門派?一個女子成天女扮男裝不累?”她又問。
我說:“天擎本就是男子,無門無派。”
她狠拍扶手:“你還要繼續裝嗎?全教上下都知道你勾引軒兒!”
“夫人不相信完全可以驗明正身。天擎身為男子如何勾引得了寧少主?”
有那麼一瞬間,她成了木偶。“你真是男的?”
“莫非要天擎當眾脫衣服?”
她瞬間恢複淡定:“你脫。”
那個,我隻是隨便說說。脫衣服給女的看,這……不好吧?而且旁邊那麼多女弟子,還有躲在後麵偷看的那個寧憬軒的表兄還是堂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脫就脫!
環顧四周:“既然夫人要看,各位姐姐是否回避?”
寧夫人擺手:“你們都轉過身去。”
眾位女弟子應聲紛紛轉身背對我,唯有簇簇火焰笑著,看著。
我輕咬下唇,解開腰帶,一件,兩件……直到露出胸膛。偷看的某人起跑了。
“好了,我看到了!”寧夫人蹙眉,趕緊叫停。
我咬牙,拾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上。
“既然如此,你來這有什麼目的?又為何破壞軒兒和欣兒婚禮?”
他們的婚禮不是好好的嗎?真恨自己沒勇氣破壞!“天擎來此隻為找失散多年的兄長。”
“這裏恐怕沒有你要找的人,還是早點回去吧。”
“天擎很快會回去的。”
該回去了,這裏沒有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人百年前就死了,是我親手殺了他。
真是我毀了這一切嗎?
我……真的錯了……
月色朦朧,星星也隱,微風吹拂著樹葉,頭發,衣角,透出幾絲清涼。
我緩緩走回房間,關上門。
剛轉身,一隻手摟住我的腰,軟軟的東西蓋在我唇上!
寧憬軒?我竟然沒有發現他在我房裏!而且他現在竟然是在……吻我?
這,他不應該在新房嗎?他不是喜歡晴兒嗎?而且沒有酒味?不是喝醉?
月光在他身上灑下一層微霜,紅豔的張揚此時略顯柔和。
我回抱住他,任其舌頭探進來。
他一定是瘋了!我竟然還陪他一起瘋!可笑之至!
許久許久之後,兩人分開各自喘息。
彼時,一雙手將我抱住,他說:“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可是你喜歡的是晴兒。”歎我居然會說這種話,簡直像怨婦!
他拍拍我的頭:“晴兒就是你。”
不知從哪來的一團怒火,我推開他:“我不是晴兒!我決不當替身!”
“唉!天擎,你變笨了!”他又狠狠拍我的頭。
這,不想變笨都難了。
接著他垂下頭,抓住我的手腕:“其實都是我的錯。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坐著一個夢,夢見一片櫻花林,一個金發,白衣,藍色披風的人與我一同聊天,舞劍,吹葉子。我沒有看清她長什麼樣,隻是她的衣服穿得奇怪,似乎沒見過,所以我把她當成天上的仙女。仙女跟我一起長大。
“直到有一天,仙女忽然變回小時候,好像還換了個奇怪的地方,我問她叫什麼,她說她叫‘陳天晴’,於是我叫她晴兒。是我錯了。自從你出現以後,晴兒的樣子變得清晰起來,晴兒就是你!隻是我沒想到‘晴兒’其實是男子,而且是擎天柱的‘擎’。”
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心裏刻骨銘心,那些局限在櫻花林裏,埋葬在記憶中的過往,早已被他挖掘出來。
笑自己太笨,原來我一直跟自己過不去!寧憬軒的夢分明是他前世的記憶!
即便四下無光,我仿佛能感受到朝陽冉冉升起的模樣,我掏出耳鑽:“那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不是你跟你妻子的定情信物嗎?不要跟我提你有多愛她!她都死那麼久了你還念念不忘?”寧憬軒別過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我的錯,他一定也跟我一樣,以為我一心一意隻愛自己的“妻子”而對他毫無感覺。我應該早點講出來的,我愛的人是他!我來這裏也是為了找他!
總是自以為聰明,沒想到我們倆都是大笨蛋,一直都是在吃自己的醋。
看他的樣子,輕笑一下,他總是能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偏偏我還要安慰他。
把耳鑽收起來:“好,我不提。”伸手,輕撫那酒紅色發絲三千丈,多少幽怨哀思,終化作童真撫慰,正如他當年待我一樣。
“幹什麼?你把我當小毛孩了?”他擰眉,一臉不滿。
我心一沉,收手:“沒什麼,你現在應該回新房。”
“不回!你才是我妻子!”他緊抱住我。
我用力推開他:“我是男的!”
“男的我也要!”他側頭幾乎親吻我的脖子!我頭一縮,推開他:“慢著!我身上有一處櫻花胎記,你猜猜在什麼地方。”
“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搖搖頭:“不行,猜對了才可以看,猜錯回新房去。”
“分明是刁難!”他撇撇嘴。
“你不是一向都越挫越勇嗎?”我眨巴眨巴雙眼,一臉童叟無欺。
看他,分明有點緊張,又有些不滿:“猜就是了,手上?”
我搖頭。
“背上?”
我還搖頭。
“腿上?”
我再搖頭,道:“機會用完了,在額上。”
“呃……”他錯愕,“什麼都沒有啊!”
“你當然看不到,它隻有在適當的時候才會顯現。行了,你可以回新房了。”我擺擺手。
他卻一臉不滿:“不行!這不算!你故意的!”
我冷笑:“誰讓你敢偷我披風?”
他愣了:“什麼披風?”
“少給我裝,早跟你說過披風對我有重要意義,那是我妻子為我縫製的!還我!”
他一臉怒色:“又是你妻子?哼!”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