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然跟小小談了一個多小時，段易銘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小時裏，段易銘回顧了與小小不算長的認識經曆，想著就笑了，有甜蜜的，有苦澀的。
    不是號稱不可一世麼？可不還是栽了？果然愛情是最傷人也是最由不得人的東西，哪怕由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到現在願意隨叫隨到打雜當保姆還樂嗬樂嗬的，自己還就愣是一點兒火氣都沒有，要是哪天小小不支使自己了，是不是還不習慣？
    無奈的搖了搖頭，盯著樓梯口，等著自己的心上人。
    等小小下了樓，就見到一個傻傻愣愣的貓貓，執著的盯著自己，但帥氣依舊不減，然後，剛剛那點子鬱結之氣頓時就散了。這隻傻貓！
    “貓貓，貓貓，送我回家吧。”樂嗬嗬的小跑過去，搖著段易銘的手臂。段易銘有點受寵若驚，但在接受到女王大人那異樣不明的眼神之後，段易銘的臉蹭一下就紅了，隻得抓過小小的手，十指相扣，低頭快步走出小樓，不讓小小看見自己的那副模樣……
    女王大人真是太壞了……哼！
    我的一世英名啊！剛剛就不應該那麼躲開，就應該把人往懷裏一拉，左親右摸刺激刺激，讓她找段老二哭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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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爸家是一棟有院子的小洋房，周圍的住戶都是這樣，一戶一棟。當時為了江冉能夠在家繼續自己的興趣，程爸省吃儉用了一段時間，再貸款湊的。
    單憑這一點來說，程爸對江冉母女還是不錯的。
    江冉走後，程爸經常站在自己的臥室裏往下看，剛好就看到那個小藥廬，憶當年，那個顧盼生姿卻始終不笑的女子坐在窗口看書，時不時的做個筆記，專注的樣子，自己一看就是半天。
    小小來的時候，程爸就坐在藥廬前的香樟樹下喝著酒，整個人瘦了又顯得老了，小小一個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喊了聲“爸”就泣不成聲了。對於自己的養父，小小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因為在她想貼近他的時候，他總是冷冷的，盡管每晚他都會去她房間裏看著她們母女倆，幫她們拉個被子，掖個被角。
    而現在，這個冷冰冰的父親老得太快了。陌生了，卻是更加孤獨了。
    小小哭了，程爸生疏地抱著小小，學著江冉的樣子，抱著，安慰著，拍著背。
    話太多，說不出口，情太多，卻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小小被這個陌生了太久的懷抱抱著，仿佛是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程爸很喜歡抱著自己，經常抱著自己坐在藥廬外麵，看著媽媽在裏麵專心致誌的樣子。自己想念這個懷抱太久了。而今這個懷抱給予自己的也太多了。
    “爸，我要走了……”
    “爸，我知道你不是我親爸了……”
    “爸，我還會回來的……”
    “爸，不要在對我冷冰冰的……”
    “爸，其實我很愛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意識不到程爸說了什麼，也不清楚程爸到底是怎麼想的。小小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睡去了。程爸的懷抱帶著點兒酒氣，熏醉了小小掙紮的不安的略微小心翼翼的小心髒。
    段易銘在一旁看著也不阻止，直到小小睡著了，熟練地從程爸手裏接過，把她抱回房間，段易銘才去了院子裏，不請自坐的跟程爸一杯接著一杯的對飲。
    “嶽父您好，我叫段易銘，前幾天剛跟小小領了證。”
    “嶽父？好小子，下手倒是快得很！”程爸酌了口酒，看著麵前的藥廬，目光開始柔和，不多時，便又冷冷的樣子，“我不是她親爸，你沒必要討好我。”
    “她重視的人，我自然要重視。”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程爸的愧疚神色越來越濃，卻也沒有太久，“你是想陪我喝酒還是問小小，還是想問冉冉？”
    段易銘心下一驚，這都被看出來了？不過，看出來就看出來吧。“第一個和第三個。小小的事，我想自己慢慢去發現。”
    “你小子！”程爸不知道是醉了的還是沒醉，看著滿麵已經沒有什麼自已的表情了，可說話還是不含糊。
    “我是冉冉的同校同學，比冉冉大兩屆，從冉冉進了大學，我就一直關注她。後來終於有勇氣表白了，卻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再後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正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看小孩子玩鬧，抑製不住自己就上去搭訕了。”
    “或許是我的意圖太明顯，她很冷淡很平靜的告訴我她已經懷孕了，問我還要繼續追她麼。我坐在她身邊想了很久，最後才拉了她進了民政局。”
    說完這些，程爸便不願意再多談，自顧自的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