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陵越睜眼，是屠蘇一本正經的半跪在自己麵前，手中的秘色瓷盞中飄出陣陣清香。“奉茶謝罪？”
    “是。”
    抬手，猶豫半晌，陵越還是選擇了接過茶盞。“好了，起來坐吧。”他隻是接過茶，順手放在了一旁。
    麵無表情的陵越讓屠蘇無所適從，師兄很少斥責他，從不在他麵前發火。但越這些，屠蘇越怕。“師兄——”
    “我不生氣。”陵越看著屠蘇欲言又止的樣子，生出一絲心酸。“方蘭生說得有道理，你有自己的選擇。”從小，你的命運就由不得自己選擇，半人半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修為，卻隻有你自己懂得其中苦楚。我總覺得我是為了你好，卻從未顧及你的意願。師兄，是太霸道了。
    “我——”
    “過來。”陵越拉過屠蘇，像小時候一樣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輕輕拍著屠蘇的背部。當年每天纏著自己講故事的小師弟，已經可以一個人生活得很好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別亂跑。”
    屠蘇撓撓自己小小的耳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躺著，就什麼都不用說了吧。
    “幸虧是少恭和晴雪，是在琴川。要不你身無分紋，要露宿街頭嗎？”雖然那一刻能看出是這幾個孩子的小把戲，可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擔憂。怕一回頭，屠蘇又出意外。自己已經失去過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師兄，會生蘭生的氣嗎？”屠蘇也沒有想到，最後是這個不著調的少爺幫了自己。
    “不會。”方蘭生？或許這個名號根本就不屬於他。“你擔心？”
    “他平時膽子很小，又仰慕天墉城。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攔住師兄的。”
    “我知道，他是為了你。你的朋友能這樣對你，我何必生氣呢？”小時候，屠蘇以為自己生氣的時候，會把所有的糖都塞給自己。後來都大了，也就沒給屠蘇藏過糖果了。“把你私藏的糖給我，我就不生氣。”陵越順著屠蘇的頭發，卷著他小小的辮子，笑了。
    師兄笑起來會露出幾顆牙，屠蘇一直覺得，這樣最可愛了。“我都給少恭了。”
    “什麼？”陵越驚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著自己。“咳咳咳咳…”
    屠蘇眉毛輕微揚起，帶著一點小小的張狂和得意“少恭喜歡吃糖。”
    “那我呢？”看來你的心裏，我陵越可沒有歐陽少恭來得重要。“師兄可是會生氣的！”
    “師兄沒有提前說嘛。”一點小委屈泛濫，能把屠蘇變成一個懵懂孩童。“下次給師兄留著。”
    “就不說去給我買？”
    “沒錢！”
    “在琴川，屠蘇還學壞了呢。”
    “沒有。”屠蘇的小爪子在陵越身上搭著，一搭一搭的。“跟師兄商量個事情。”
    “說。”
    “給我講個故事吧。”
    幾天不見，還小了不成。屠蘇這撒嬌的本事到底是跟少恭學的，還是跟晴雪學的？“好——，趴過來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