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方如沁被采花賊劫持，竟讓自己與少恭重逢。
    如果再遇風晴雪是大師兄的成全，再見少恭則是上天的恩賜。
    可看到少恭一切安好之後，自己又該以什麼理由留下。難道讓焚寂帶來的噩夢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波及少恭？他本應平安一生，懸壺濟世，受世人敬仰。
    “想什麼呢？”少恭從發呆的屠蘇麵前抓過兩錢當歸，混入各種藥材中。
    “嗯？沒什麼。”
    “還沒什麼，我來你都沒反應。要是有人偷襲你，你不就此喪命啊。”
    “少恭不是壞人。”屠蘇沒有抬頭，可語氣不容置否。“有空嗎？”
    “那要看什麼事。”歐陽少恭透著邪媚的笑容，總是很容易讓人傾心。這麼些年，沒被他笑容俘獲的人，應該用手指頭都數得清吧。就如小蘭所言——少恭和誰都能成為朋友。那自己最在乎的，又是誰呢？
    屠蘇猶豫不決，如果不回天墉城，跟少恭在一起，應該是最好的了。“教我醫術，如何？”
    “你可是仗劍俠士，怎麼對這有興趣？”
    “如果能夠救人，或許能減少焚寂所帶來的殺孽。”我隻想，給無辜之人帶來的災難小一點，給少恭你帶來的災難小一點。“我既然不回天墉城，也當努力為濟世安民盡點力吧。方不負師尊——教導。”
    爐中的水沸騰，咕嘟咕嘟冒著泡泡。被熱氣熏蒸的藥草散發出香氣，環繞在二人身旁。
    “行醫，當真能救人嗎？”少恭輕輕嗅著藥，品嚐著那絲微苦。“我可以教你，但怕你日後後悔。”
    “少恭是為了所愛之人——”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繼續，屠蘇也隻有低下頭，看著翻騰的水。霧氣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心意。自己所為究竟為何，自己也不清楚了吧。大師兄若在，又該是怎樣一般光景？在天墉城，凡事有師兄，在這裏，若是月圓之時，沒人能控製自己吧。
    “你在不斷救人，但總有一天會看著他們死去。”是感慨還是預言？“所以我希望這世上能有長生不老，起死回生。”
    屠蘇拍拍少恭的肩膀，嘴角流露出笑容，說道：“少恭善良，會如願的。”
    “希望吧。”
    “那少恭就帶上我吧，路途遙遠，我應該能夠幫到你吧。”你所願，必將有一番艱難困苦，我將盡力如你所願，讓你見證永生的力量。
    “好啊，《黃帝內經》，先看看吧。”
    一疊紙張被放在屠蘇麵前，蠅頭小楷整齊的排列其上。
    屠蘇看著一堆紙片，一連困惑的望向少恭。你剛剛說的不是本書嗎？
    “閑來無事謄寫的。古本在家宅之中，一時半刻不易尋找。你先湊合看吧。”少恭一副惡作劇得逞的驕傲。小小的嘲笑了一下屠蘇的驚愕。
    “隻是天墉城——”如果大師兄到來，我會拒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