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隻身前往嗎？”
    歐陽少恭的琴聲戛然而止，是被聲音的主人按住了琴弦。“放手。”他沒有抬頭，額前的發絲遮住了眼睛，蓋過了飄然而過的驚詫。
    “哼。”來者絲毫沒有聽話的意思，唇邊還泛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不放。”話音未落，他便感覺手背之上傳來一陣溫潤之感。
    是少恭，吻了他的手。
    “該放開了吧。”少恭笑得沉靜，帶著一絲放縱。“難不成還要繼續？”
    他猛然驚醒，跪倒在少恭的琴邊，說道：“屬下知罪。”
    “知罪就好。”笑容被刻意收斂後，周身彌漫的戾氣讓氣氛為之壓抑。“我知道你是擔心。”
    “屬下對您的計劃妄加評論，請您恕罪。”
    “以前的你也是這樣嗎？”少恭示意他起身，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八年了，我怎麼覺得每一刻你都不一樣？”說這句話的時候，少恭是看著琴弦的。但每一刻，都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他偷偷瞟著少恭撫琴的樣子。也許你不記得，但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這樣一直看著你。或許我會忘記我是誰，我會忘記我來自何方。但你的身影，你的琴音，早已烙印在我靈魂深處。無論物轉星移，無論人世滄桑，哪怕輪回千載，我依然記得那一世我最後的誓言。今生，他不在你身邊，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記下這首曲子了嗎？”
    “是。”我記下了你，自然不會忘了你的曲子。“隻是不知是何人所作。”
    少恭心頭一顫。何人所作？讓自己如何回答呢？是或者不是，原本分明的界限到了自己這裏總會成為不堪的笑柄。是造化弄人？不，從此之後我不會再聽命於所謂造化了。千年，我忍得夠久了。“古曲而已，哪能追根溯源呢。”
    “原來如此。”他看到了少恭神情的變化，即使很微小，他依然相信自己察覺到了。少恭，不是你不知道，你隻是不願意承認。或是，在我麵前，你不會承認。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給你相信我的理由嗎？還是在你的記憶中，除了他已容不下第二個人？
    “怎麼聽起來有些失望？”
    “沒有。”
    “聽好了。天墉城傳令不便，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信鴿，懂麼？”少恭扭頭看著他，加上一句“隻有我們。”
    “屬下定當銘記於心！”
    “沒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少恭製止了起身行禮的人。就在說話的一瞬間，巽芳的笑容從腦海中閃過，他還來不及抓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巽芳，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了，等我跨出這一步，就一步了。
    他看著少恭劍眉緊蹙，多想替他拂去憂思。隻是，我還不配吧。
    去吧少恭，我將助你，奪得焚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