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祥和”的朝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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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華今日的早朝異常熱鬧。
    據說是藍攬君又在朝廷上立了奇功,藍腩特意請了尊者前來,說是有重要事情宣布,他派人請了很多次都未果,最後隻能自己親自過去,好說歹說,尊者才肯出了南華山。
    尊者乃修道之人,藍華幾百年來,一直守著奈華無雙的武功秘籍,所以即開國皇帝之托,一直受命於藍華君主的選拔和培養。當然,每位君主即位之前必習得此法,他們的冊封大典也都要有尊者親臨,才算是功德圓滿,幾百年來,無一例外。
    這次藍腩急急忙忙找他前來,那所為的重要事宜大概也逃不出君位之事。
    這一天的早朝極其隆重,城內即城外的重要官員都拿著宮中撥下來的款項紛紛趕來。群龍聚首,除了被關起來的四皇子拓靛和被藍攬君關起來聲稱患病的藍辰,其他人員都來了。連外典都擠滿了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陣仗的用意。
    藍腩和伊蕭坐在大殿之上,尊者站在離他們最近的中階台階上。銀色發絲垂落,白衣飄飄,盡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今日邀大家前來就是為了皇位之事,相比藍拓靛神祭台的過失以及之前的朝堂上的行為,攬君的收複北方的失地以及之前的種種功勞,嗯~這些,都有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他頓了頓畢恭畢敬的看了一下尊者,點了點頭,尊者也看著他,漫不經心,臉上沒有一絲客道。
    活的久了,人就是變得古怪,藍腩不覺得有什麼,繼續說,“今天我請尊者前來,就是請他了解實情,希望他能把奈華無雙的功夫傳授給攬君,這也是……”
    話還沒說完,尊者就回了一句“藍華的規定,藍腩你不會不知,拓靛他健在人世,就沒有傳他同輩的道理。”他聲音很輕,完全比藍腩的聲音降了幾個調,但是他開口說了幾個字,藍腩就注意到了,於是,還是禮貌的就停下了,等聽尊者繼續說完,尊者的聲音很淡卻很清楚,完全沒有因為長時間的閉關而變得沙啞,眾人聽的清清楚楚,也聽的很明白。
    “對,尊者說的沒錯,隻是若那人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玩世不恭、目無章法呢,他的作為更是牽扯藍華的命理,影響了藍華的運途,那神祭台的過失,他有無可厚非的責任,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思,我想大家也不希望有這樣的君主,所以,這皇位必須是要……”
    藍腩,語氣不免有些強硬,有點非這樣不可得意思,根本沒有顧及當年和尊者師徒一場的恩情,一直戳戳不休,可話說到一半又被人攔了下來。
    一半劍尾帶著一張暗紅絲綢的密信急急襲來,足足用了十成的力量,它極速擦過藍腩發絲,緊緊叉在他坐著的龍椅背上,藍腩注意力集中的講話,冷不丁的來一下,遲鈍的向左一躲,著實下了一跳。朝野上下頓時亂成一團,藍攬君在下麵也是自顧自的退飛快的退到了一側。伊蕭皇後,嚇的腿都軟了,跌跌撞撞的躲在了椅子後麵,甚是狼狽。總算理解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境界了。當然飛的還有他們好兒子——藍攬君。
    藍罙澤則是被眾人推搡的向一旁移了移,一直屬於觀望的態度。而整個過程中最泰然處之、紋絲未動的就是尊者。
    “來人啊!!護駕!!護駕!!”太監攔在藍腩身前,急忙叫人。
    今日藍腩這麼說拓靛,又把他心不甘情不願的關起來,大家都以為是他越獄出來了,繼而聽到這一切,心生惡念。在他們眼中,拓靛這個人最是陰晴不定、難以捉摸,他們在這裏慶祝,如此行為,要是惹怒了他,唯恐遷怒到了自己,那他的劍下,是絕不會不舍幾百個亡魂的。
    “肅靜肅靜!!瞎嚷嚷什麼啊!@”藍腩怎麼也得一代帝王,又在那麼多自己的臣子麵前,總是要麵子要尊嚴的,於是強壓下不安,看似臨危不振的把太監搡到一旁,給眾人露出臉來,說到“尊者就在這裏,他會保護藍華,沒有人誰能放肆。”然後,掃向尊者,一如在南華山時笑意闌珊的討好。尊者冷下臉,暗想:這也是他同意認可的、當年親手帶出來的人。
    不時,局麵總算是控製下了,危機看似也解除了,藍腩叫太監把龍椅上的劍拔下來,卻因為插得太緊,怎麼也下不來。他整發怵讓誰拔一下。尊者不經意的抬起右手,不知怎的,劍就吸到了他手上,他取下暗紅的絲綢密信。沒有一絲看的興趣,轉而扔給了藍腩。藍腩接過來看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甚是不悅。
    “皇上,我等的太久了,不得已隻能用這種方法了,不周之處,還請皇上見諒。”聲音遠遠傳來,清晰透亮,緊接著典外款款走來一襲紫衣加身的男子,高高瘦瘦的身子,直直的黑色長發,眉宇間竟是耄耋的安然姿態,他卻才過不惑之年,又因保養的太好,看上去足足年輕了十幾歲。
    若是說尊者是不諳世事、凡塵往事都可以如過往雲煙,那種超脫生死,無謂萬物的雅致清淡;那他則更像是同樣識盡人間善惡,知天命也還盡人事的隨遇安然。
    藍罙澤看著他,心中的笑意不免牽扯到臉上,這個人,他是識得的。當初在靈雪還起過爭執,想必今天他來,也並不是出於他的本意,隻是他會如此這般,全是因為那個人吧。
    男子上到最前,隻是微微的低下點頭,以表尊敬,然後又看向藍腩,這時,朝堂上做的早已是兩個人,早在藍腩說尊者會保護藍華子民時,伊蕭就不緊不慢的坐了回來。
    “你大膽!”藍腩身旁的太監上前一步,娘裏娘氣的指著台下赫赫挺立的男子,氣虛還是裝強硬的繼續說“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台下的人沒有言語,自然也沒有跪下。他堂堂靈雪三長老,連少主都不會跪,別說是藍腩了。
    藍腩顯然知道他的身份,對太監說了句“放肆”。太監嚇了一跳,怯怯的退到了一旁。
    “皇上應該已經看過了吧,我既然帶來了,那也就是少主,當然也是少夫人的意思,還請皇上慎重考慮,既然信已平安送到,也就不耽誤你們談國事了,告辭!”說完,在轉身的一瞬間和藍罙澤對視,半磕了眼眉以表告辭,藍罙澤會意,也點頭道別。就這樣,三長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堂而皇之一個輕功飛走了。
    “來人把拓靛來過了。”片刻,肅靜的朝堂上,藍腩開口。伊蕭看著他,衝著藍腩擠了擠眉,藍腩撇見了,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不一會兒,拓靛就來了,幾個小兵蝦將跟在他後麵,他要是想逃,再來幾十個也是治不住他的。
    他壓來的路上,輕功而走的三長老看到藍衣錦華的男子朝藍華的大典走去,眼睛定了定,加了把勁,繼續穿梭在藍華的房屋之間。
    “我想過了,拓靛是有罪,但罪不至此,現命你複建神祭台以將功補過,立位之事……”藍腩頓了頓,閉了一下眼又睜開說道“君位之事,斯事體大,暫且先緩緩,就先封拓靛你太子之位,大家意下如何!”藍腩那一停頓還是將立位之事緩了緩,留了些轉換的餘地。
    伊蕭卻不明所以,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蒙了,台下的藍攬君不停的給她使眼色,她同樣的盯著藍腩,拽藍腩的胳膊。一副求解釋的表情。
    藍腩蹙眉,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甩開了她的手,見台下無言。繼續說“那就這麼定了,尊者意下如何!”
    尊者看著台上台下各懷鬼胎的眾人,沒有回答他,走到了台下,拿出腰間的一塊看似普通的琉璃玉石,塞給拓靛,眾人不識,但曆代的藍華君主卻都是認識它的。
    像是跟拓靛說,又不像,他開口道,“當年賢弟之托,我一為藍華效命就是幾百年,藍華存世這幾百年,說不上繁華昌盛、名聲顯赫,卻也是不容小視的三大國之一,也算是沒負了他臨終的托付。”
    眸子一挑,尊者繼續說道“這幾年,我已經越來越沒心力再指點江山,如今我打算放手藍華,把奈華無雙的典籍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從此君主之事我也不再過問,藍華那般也與我不再相關,之後的藍華如何全靠你們的造化了,你、”他轉而看了看藍腩,頓了下,或許尊者覺得藍腩心裏還是有一絲師徒的情分,轉而換了主語,“你們,也不必去尋我。”
    說完如同他的白衣沙沙一般,一晃腦,人早不知飄去哪裏了。
    “尊者”拓靛喊了一聲,伸出手,抓了一場空,那句‘尊者‘再也沒有了他回答。
    拓靛知道,不是不必尋他,他這樣說是尋不到他了吧。世間惡俗之事他早已痛恨厭倦,朝廷之事他也早不過問。他慚愧,他內疚,他有指天畫地的本事,卻唯獨護不住當年那個大勢已去的小姑娘。當年他成全了藍華上下,卻毀了她的一世芳華。他恨藍腩的為所欲為,層層圈套,他也恨自沒能開破,能做的事太少。
    拓靛,看著手上幾百年以來還熠熠生輝的琉璃玉石,不禁想起那些陳年往事。想起他和尊者第一次在皇宮相遇的情形;想起第一次擂台上比試選拔的時候,他那時激勵讚許的眸子;以及那幾年的日日夜夜,那些他教他的武功和道理的韶華歲月。
    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塊玉石,那時,他剛被選定作為藍華君主的候選人,第一次來到南華山,尊者就拿出這塊玉石,讓他滴血以此啟動,卻不知為何,劃開了左右的食指,血水淹沒了玉石,怎麼也沒有反應,尊者絲毫卻沒有懷疑他的身份,擠了他的血液拿出去驗,才得知他被人下了藥,這血液一年之內是變不回去,拓靛那時候並無防範之心,也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因宮裏宮外有不時有傳言,那時藍腩也剛對她母親態度有所回轉,拓靛怕越解釋越亂,連累到拓語憶,血液被人動手腳的事,他也沒有和藍腩說,也就就此作罷。
    隻能練習武功的頭一年,當代皇帝是要驗收考驗的,所以必須要有血液來啟動才行,他把沒有避諱,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早已知道事因的尊者,也和尊者說明了他的顧及和難處,希望尊者理解也能給他點時間想辦法,尊者會意,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寬心。
    結果,不日,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碗純正血液,啟動了玉石。當年不論是他顧及母親和他的情意,還是真心對待自己,這件事拓靛一直銘記也很感激。其實,尊者太過自責,當年能幫的他都盡力幫了。隻是拓語憶那條命,他終是沒撿回來。
    拓靛,看著大典對著的外圍宮牆,眉宇緊了緊,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恐怕此生這個人,隻能存在於回憶裏和夢裏了。
    說不必尋他,也好。
    藍腩是想要回那個藍華權威象征的琉璃玉石,剛想和他開口。拓靛的眼神就掃了過去,也就是所謂的父子相通吧,拓靛都不用言語,藍腩就發怵的閉上了嘴。
    這個過程,除了拓靛說的那句“尊者”。他就再也沒說過話。他握緊手中的玉石,緩緩走出典外,使了個輕功走遠了。
    朝廷內,沒有言語,沒有議論,更不敢有不滿。在一片安靜‘祥和‘中結束了這次朝會。
    ps密信:
    拓靛一事,我已有耳聞,事情多蹊蹺,你一個楚君不會看不出,他是沒有伊蕭誣陷的證據,當然我也沒有。隻是我話撂這了,你敢傷他一分一毫,就算是陪進整個靈雪,我也要踏平藍華,殺盡傷他之人。
    這藍華的位置隻要是他,我跟你保證,不論是靈雪還是霓弘都不會動你藍華一兵一卒。隻是,若其他人借機上了位,那十年前你來我往的混亂帳,我著實要和你好好算算。
    其實仔細想想,傳他君位,怎麼說,你藍華也沒有什麼可虧的不是?
    凝亦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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