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人不涉政務，這是萬古不變的定理。冰王妃如此通透的人，自然曉得規矩。遂中午見丈夫兒子開始談公務的時候，便恰到好處地退避了。
    雷燁是一點都不介意，還開口挽留了幾句，可惜沒什麼用就是了。誰讓他老子在一旁沒吭聲呢！
    不過雷燁自己一個人就沒什麼問題了，而且還是主動跑上門去請教，雷坤就是有意見也隻是對雷燁有意見罷了，絕對不會說冰王妃的不是。
    冰王妃很認真地看完了雷燁的計劃書，半晌不語。
    “娘親，怎麼樣？”雷燁還是有點小忐忑的，就像小學生麵對正在檢查作業的大家長。
    冰王妃沒有回答，反而溫柔地看著雷燁問道：“燁兒，仕工農商，商人排在最末位，甚至連娼妓都不如，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個難不倒雷燁，好歹咱也是懂點曆史的人。
    “因為他們投機倒把！”
    冰王妃狐疑：“投機倒把？倒也算貼切。最關鍵是因為，他們不勞而獲。但凡一個有手有腳的人，最聰明勇武的做官為將，治國保家；次一等的則靠手藝傍身，沒手藝的靠力氣，總歸餓不死。唯獨商人，僅靠著一張嘴皮，低買高賣，唯利是圖，故被世人所不齒。且商人子弟世世代代都不得科舉入伍，更不能與神眷者通婚。否則以國法論處。”
    雷燁被最後一句話給驚到了。
    世世代代…。。就是說隻要祖上有人經過商，哪怕是隔了五六代人，你也沒法進入仕的階層。除非你更名改姓，換個祖宗。
    不過，商人這種沒臉沒皮的生物，會對這種事在意麼？
    “娘親，據孩兒所知，盡管世間律法禮法都對商人很嚴苛，束縛重重。但商人多奸詐狡猾，正所謂道高一丈魔高一尺，不然那些商人世家怎麼來的呢？孩兒可沒看出來他們有哪裏低賤，一個個的有銀子沒處花，今天修路明天鋪橋，又辦學堂又開武館的，名聲大著呐。孩兒甚至覺得官府的影響力還不如他們。再者，律法隻是說神眷者不能與商人通婚，可沒說文官和武將不能。隨便一個庶子庶女的，就能釣來大筆錢財。估計那些家夥麵上不願意，心裏指不定怎麼樂呢！”
    冰王妃笑：“你這是怎麼了？吃了商人的虧？”語氣怎麼這麼酸呢？
    “啊？怎麼可能？”雷燁還沒有這麼廢物，他隻是眼饞而已，打算為民除除害。
    “燁兒，你能看到這一點很難能可貴，商人有時候確實很麻煩。不過也好處理，你父王每過上幾年都會宰上幾個。”
    “什麼？”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雷燁再次問自己：他是不是太善良了！
    “當然是從上往下。每個貪官汙吏的背後總會有商人的影子。商人永遠得不到權利，所以隻能選擇依附權利。”
    這一點雷燁深有體會。在上輩子那麼開放的時代，商人想要憑自身的能力得到足夠的權利也是很困難的，更別提這個階級森嚴的世界了。
    而打破階級束縛最便捷的方法無異於是聯姻，所以…。
    “燁兒，你如果要動五省的商人，最好先跟你父王打一聲招呼。”
    冰王妃的話拉回了雷燁的注意，“孩兒知道了。不過娘親，你說他們會上鉤嗎？”
    商人逐利不假，但更是人精。鑒於雷燁上輩子就死在商家豪門手裏，所以如今還是有那麼點陰影的。
    冰王妃跟傻瓜似的看著雷燁，反問：“你說呢？”
    雷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如果雷坤在這裏一定會大罵：蠢貨！一個能與王室建立關係的機會，他們就是傾家蕩產也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