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頭先生啞然，不再言語。
    可是雷燁不放過他，“看你的反應我就放心了。說實話，我是沒琢磨懂，還以為那符很難製作呢。看來是我學藝不精，對於大師們而言，破解那符應該沒問題。想來現在那一張解囚符已經被送到目的地，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
    說完雷燁又坐回到椅子上，雙腿翹桌子上，端著茶壺直接對嘴喝，潤潤嗓子。
    屋內一時安靜。半晌，接頭先生似乎很憤懣，啞著嗓子道：
    “你們就算破解了又怎樣？少說廢話，有本事給我個痛快的！”
    “真可惜，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好吧，咱們先走一趟正常程序。衛三，把他褲子扒了。”
    “是。”
    “你想幹什麼？！士可殺不可辱！”
    “少給自己貼金！你是士嗎？沒名沒姓的毛賊而已。把他那個胯下玩意給我剮了，注意，要滿一百刀。還有，別讓人疼死了。”
    雷燁說著準備起身離開，“這個屋子消了音，所以你可以暢快地撕心裂肺嚎叫，好好享受。”
    接頭先生看著那明晃晃的小刀子咬緊牙關，汗水豆般的流下。可惜這種堅持沒有超過五秒，在雷燁離開屋前的那一刻妥協：“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說！”
    “這才對嘛！不亮刀子就不能好好說話，這是什麼毛病？”雷燁料定了這位沒有真勇士的傲骨（話說就是真勇士也扛不住這變態的刑罰吧╰(￣▽￣)╭），所以很快又回到了座位上。
    “現在咱們能好好談了吧？”雷燁打個手勢，衛三單手一提，把接頭先生的褲子穿好。
    褲襠不冷颼颼的了，接頭先生先鬆口氣，鎮定一下心神。而後又是一歎：“是我大意了。”
    雷燁棲然一笑：“這事真不能怪你，誰讓本少爺運氣好呢。”
    可不是麽？
    瞎貓碰上死耗子。
    “你想知道什麼？”
    “你能告訴我什麼？這樣吧，我這人很仁慈，從不強迫他人。看你那麼不情願，那就我問你答，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怎麼樣？”
    接頭先生先楞了一下，他有點搞不懂眼前這人。但這提議顯然對他有利，他沒有不同意的理由，遂點頭。
    “再說一點，千萬不要猶豫。超過三秒不作答，你的寶貝可就要挨上一刀。”
    衛三十分有眼色地又把接頭先生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好嘛，原來坑在這裏，接頭先生不敢大意了。
    “現在開始。”雷燁說著伸手搭住了接頭先生的脈搏：
    “你還有同夥？”點頭。
    “大於十個人？”搖頭。
    “大於八個人？”搖頭。
    “大於六個人？”搖頭。
    “五個人？”點頭。
    “他們也是神眷者？”點頭。
    “你們是一起行動？”搖頭。
    “你們是分工合作？”點頭。
    “你們分別負責一個省？”搖頭。
    “一個州？”搖頭。
    “一個城？”點頭。
    “城裏除了你還有其他奸細？”搖頭。
    “你一個人負責聯係策反五裏城所有的奴役區？”一秒，點頭。
    “你也給其他奴役區的奴隸解囚符了？”搖頭。
    “你隻給了雕鏤區的那個小老頭？”點頭。
    “你一共就隻有那三張解囚符？”點頭。
    “你把你手裏所有的解囚符都給了那個小老頭？”一秒，兩秒，點頭。
    “你在五裏城呆了十年以上？”搖頭。
    “八年？”搖頭。
    “七？”搖頭。
    “六？”點頭。
    “你有妻兒？”接頭先生沉默不答。
    “他們就在五裏城？”雷燁沒有停，繼續問：“城裏還有其他普通人奸細？”
    這次接頭先生點了頭。
    “有世族？”點頭。
    “有政客？”點頭。
    “有兵者？”點頭。
    “有區長？”搖頭
    “製作解囚符很耗時間？”搖頭。
    “哦？那就是缺人手？”搖頭。
    “你是一年內才拿到解囚符？”點頭。
    “拿到解囚符不到半年？”一秒，點頭。
    “你的同夥也拿到了？”點頭。
    “你們是同一個接線人？”點頭。
    “你們是單線聯係？”點頭。
    “你平時和同夥有聯係？”搖頭。
    “你們之間互不聯係？”點頭。
    “他們也都隻拿到了三張解囚符？”點頭。
    “你們被叮囑了要省著用？”點頭。
    “五裏城的所有奴役區你都聯係過了？”搖頭。
    “雕鏤區是你第一個聯係的區？”一秒，兩秒，搖頭。
    “你去過鋼傭區了？”點頭。
    “給了他們解囚符？”搖頭。
    “他們同意配合暴動？”一秒，搖頭。
    ……
    此番詢問近兩個小時，所有問題正了問反了問，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其中還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個威脅性問題。
    雷燁的語氣時而平靜，時而嚴厲，時而篤定。搞得接頭先生焦慮不堪，精神憔悴。一開始還能思考一二，最後全憑本能反應了。
    有人可能納悶，為何雷燁一上來不直搗黃龍，非要繞一大圈子這麼問。
    答案很簡單，因為主動權。
    雷燁可是兩眼一抹黑，啥啥都不知道。接頭先生完全可以胡扯出一份真相，反正雷燁也無從證實，而且還很有可能暴露出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底。
    但現在這麼一問就不一樣了。接頭先生根本弄不清雷燁到底知道了多少，而且就算中間有問題他撒了謊，他也不敢確定雷燁是否察覺。畢竟雷燁的手可一直把著他的脈，他隱隱覺得這是一種測謊的手段。
    而且他還得擔憂中間有沒有說錯話，因為許多問題問了很多遍，他實在記不住他的答案是不是都一致。
    再加上妻兒的威脅，接頭先生完全沒有了冒險忽悠的心思，最後老老實實地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