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歸一碼。雖說雷坤讓雷燁歇著，但雷燁還是第二天準時出現在雷坤書房中。
    顧忌雷燁的身體，雷坤很好地控製著自己的說話聲音：“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收到多些斥責你的折子？呶，那一堆就是。”
    “父王深明大義，肯定不會被小人所蒙蔽。”
    “你給我少說那些沒用的！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被金子迷了眼？”
    雷燁翻個白眼：“可能嘛？我是那麼見識短的嘛？”
    “哼！這個還真說不準。”
    被猜中了的雷燁滯了一下，接著一本正經地說道：“父王看過孩兒的信件想必也知道，如果不是孩兒有奇招製勝，後果不堪設想，敵人比想象中地強大。”
    雷坤沒說話。
    “這一環扣一環的計劃，可以看出敵人所求必狠，恐怕一個城都沒放在眼裏。當然，線索已經斷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再說其他六大族種，不知道父王有沒有發現，自從他們被我們人族俘獲後，他們的數量就一直在減少。從原先的兩三億，到現在的將將一億。”
    “這都嫌多。”
    “這不是多少的問題，而是如果我們再不做些什麼，以後我們人族就沒奴隸可以用了！”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你現在做的是讓人族很快就沒奴隸可用！你想搞什麼？擅自把老子的地盤送人！誰給你的膽子？還給那些暴民又送糧食又送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獸人的種！還以自由？恩？”
    雷坤說到最後咬牙切齒，雷燁聽後伸手揉揉太陽穴：“這不是我想這麼做，而是大勢所趨。”
    “大勢？狗屁的大勢！”
    “你能不能講點理？！現在鎖囚符已經有人能解開了！如果所有奴隸都擺脫了束縛，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雷坤諷刺一笑：“嗬！當你爹是傻的？”
    聰明人說話不用太多，暗中的敵人顯然還做不到同時解放所有奴隸，就是要解放一個城也費了好一番功夫，結果還沒成。
    雷燁是故意誇大，但嘴上絕對不承認：“這不是防患於未然麼？難道就被動挨打？看著那些畜生在咱自家的地盤上隨意點火？”
    “你當我的人是死的？”
    “哎喲，哪能呢？我知道父王肯定在第一時間就在其他奴役區加強了防範。”其實說白了，其他六大族與其說是人族的奴隸，還不如說是王室的奴隸。因為他們勞作的地方全都是王室的私產，和其他人沒關係。雖然麵上有正規的管理機構，但所有出產全部歸王室所有。
    所以雷燁的做法顯然觸碰了雷坤的逆鱗，雷坤怎麼能不怒？估計雷燁要是沒被傷，現在也得被雷坤揍傷了。
    “你知道就好，這件事你不用問了，會有人接著查。至於井上區，”雷坤看了一眼雷燁蒼白的小圓臉，“以後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麼弄我不管，但再有下一次，你就去和那些奴隸一起過！”
    言外之意，少自作主張打老子其他家產的主意！該給你的自然會給你。
    雷燁摸著茶盞暫時沒說話。
    “怎麼？還不滿意？你有什麼不滿意的？”老子都不和你計較了，還想咋地？
    雷燁忽然拋出一個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父王知道侵略的最高形式麼？暴力永遠都隻能打破問題，但卻不能解決問題。”
    雷坤低頭喝茶，雷燁知道這是讓自己繼續說的意思。
    “以暴製暴通常都是下下策。哪怕有鎖囚符，他們不也從來沒停止過反抗嗎？誰願意生來就是奴隸？自由這個東西，平時沒什麼存在感。唯有失去它的時候，它才具有特別的令人無法自拔的吸引力。”
    “你到底想說什麼？”
    “孩兒想說，哪怕沒有這次暴動時間，鎖囚符也快壽終正寢了。”
    刹那間，雷坤淩厲的視線射向雷燁：“你感受到了？”
    雷燁不答反問：“父王難道就沒想過這次事件之所以能成功，除了敵人知道解除鎖囚符的方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嗎？”
    “我想，利用暴動、想借助其他人類的力量造反的賤人不是今天才有的，對嗎？那麼為什麼現在才成功？上萬年，哪怕隻是上千年，難道能沒有丁點成果？恕孩兒猜測一下，其實方法早就有了，可是鎖囚符的力量太強，所以才遲遲不得。直到現在…。”
    “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
    “但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鎖囚符真是一個偉大的存在。完美束縛，血脈傳承。但它肯定也是有缺點的，我猜它的束縛力量會被血脈稀釋。當然，如果現在還有誰能製出鎖囚符的話，那孩兒無話可說。”
    雷燁是故意的。鎖囚符雖然是一種符咒，但它更像是詛咒，傳聞是由解放人族的老祖之一蓋天所創，後遺失。
    要說現在有沒有束縛類的符咒，肯定有。但能精準地控製那些人類堪堪無法反抗人族卻又不影響幹活的能力，這個還真沒有。更別說能自動血脈傳承，省時省力，方便高效的。
    那麼符咒不成，契約呢？
    契約的成立前提是契約人的主觀意願。要讓那些人類心悅誠服的簽契約當奴隸？
    嗬嗬。
    安穩這麼多年都沒事，所以雷坤也不敢確定雷燁說的話是真是假。
    有可能嗎？
    但假設真是那樣，鎖囚符在某一天同時失效，那後果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