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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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因為葉莘的舉動,蘇若終究是沒有睡個好覺,轉天早上雖不至於有著濃重的黑眼圈,但精神卻也並不是很好,葉莘見此,反而笑了起來,因為蘇若終究還是對他上了心。
“昨天沒睡好?”餐桌上,葉莘明知故問道,卻礙於葉然在場,不由得抿了抿唇,稍稍收斂了微笑。
蘇若沒有去看葉莘,隻是低頭喝著麵前的粥,然後敷衍地回答:“我認床。”
葉莘笑歸笑,還是體貼地將蘇若喜歡的小菜往蘇若麵前放了放,蘇若下意識地去看葉然的反應,生怕葉然看出什麼,然而葉然卻隻是笑著看了看他們,眼中有著幾分慈愛,道:“你這孩子終於懂點事了,蘇若啊,在我們家你不用客氣。”
這下蘇若懵了,他和葉然也就見過那麼一兩次,葉然為什麼對他這麼好?難不成是長輩的喜愛?
其實蘇若懵,葉莘更懵,他還真沒見過葉然對他的朋友這麼慈愛過,哪怕是對徐一凡也沒有過這麼好的臉色,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過,還沒等他們想明白,蘇若的手機就響了,他不好意思地朝葉然笑笑,然後拿出手機,卻在看到來電顯示後,臉色驟變。
上麵沒有名字,隻有一串數字,因為蘇若早就把那個人的號碼從手機裏刪除了,可是,即便刪除了,即便過了一年多,對於那串數字,他還是熟悉的一眼便能認出,那串數字,早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手機不停地響著,可蘇若卻良久都沒有接,隻是緊緊地握著手機,臉色難看得很。
從蘇若的表情上,葉莘已經大概猜出打電話的人是誰了,他按了按蘇若的肩膀,笑道:“幹嘛不接?還是需要我們回避啊?”
蘇若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接通了,他緩緩地將手機放到耳邊,聲音微顫地開口:“喂?”
“蘇若,我回來了。”電話那頭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明明年紀聽上去並不大,但聲音卻非常的成熟,還帶有幾分隨性。
聽到這話,蘇若更是愣了很久,才作出反應:“什麼時候?”
“今天,現在,我剛下飛機呢。”女生笑著說道,那聲音與蘇若截然相反,熟絡,親昵,滿不在乎,“蘇若,我想你了。”
“為什麼回來?”蘇若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找回了平日的冷靜,忽略了那句曖昧的話語,淡漠中多了幾分淩厲地道,“你說過再不回來,你忘了麼,簡汐。”
“我想家,也想你。”簡汐輕笑地開口,聲音稍稍低沉了幾分,然而正是這低沉,讓她那原本柔和的聲線顯得更加惹人憐愛,“外麵的風景很美,但比不上你,自由很好,但也比不上你。”
蘇若沉默了片刻,沒有再回答,而是果斷地掛了電話,這舉動倒是惹得葉莘一陣驚訝,他猜到那個人是簡汐,他本以為蘇若心裏還是愛著簡汐的,還是十分期待著她的電話的,可突然掛掉電話是怎麼一回事?
掛了電話,蘇若反而平靜了下來,臉上再看不出什麼異樣,隻是安靜地吃著早餐,不時淡淡一笑,回答葉然偶爾問出的問題。
“謝謝葉叔叔,我該回家了。”吃過早餐,蘇若站起身,禮貌地道別。
葉然依舊是慈愛地笑笑,像叮囑自己的孩子那樣叮囑道:“路上小心。”
蘇若點了點頭,出了門,葉莘見狀丟下一句“我去送他”就追了出去。
葉莘快步追上走在前麵的蘇若,但卻什麼都沒有問,隻是雙手插著口袋,一句話不說陪在他身邊。
“好奇麼?”蘇若一邊走著,一邊淡淡地發問。
“我說不好奇你信麼?”葉莘用一種委屈幽怨的眼神看了看蘇若。
蘇若看著葉莘的眼神,勾起嘴角,輕笑出聲,然後淡淡地開口,平靜地說起了以往:“在白梓沐坦白要追我的時候,我遇到了簡汐。簡汐很喜歡攝影,我遇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山頂,毫無懼怕地俯視著一切,用相機拍下了所以美好的風景,那時我就在想,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葉莘沒有開口打擾蘇若的回憶,隻是對於蘇若臉上的笑意,他非常地不爽,可他也知道,若是不說出來,那永遠會是蘇若心裏最隱秘的執念。
“在我以為不會再見到她的時候,她轉來了我們學校,但不是初中,而是高中,她比我大三歲。我發現,她並不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女生,她很成熟,看事物的角度也很特別,越是和她相處,便越可以發現她的不同,越來越被她吸引,所以我和她告白了,而她也答應了,和她交往的那一段時間,是我前所未有的幸福。”蘇若淡淡地笑著,眼中有懷念,但更多的卻是苦澀。
“後來呢?”葉莘知道,後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傷透了蘇若。
“後來?”蘇若苦笑,輕歎了口氣,平靜地道,“後來她和我說,她要出國,不要我陪。她說她喜歡自由,的確,她是個很隨性的女生,就像是風一樣,我總是覺得我抓不住她,結果,我真的沒抓住。”
“就這樣?”葉莘疑惑地發問,他總覺得,如果僅僅是這樣,蘇若應該不至於對於簡汐有著那麼大的情緒,因為在他看來,那不過是情侶受不了異地戀所以分手罷了。
蘇若笑笑,不再開口了,其實,當然不止這樣,隻是有些事情,他並不想讓葉莘知道。
當初,他曾經瘋狂地挽留過簡汐,不顧朋友的勸阻,不顧父母的傷心,他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真心擺到簡汐的麵前,他從來沒有那樣卑微過,但簡汐卻隻是用一種看小孩子胡鬧的目光看著他,說,她膩了,所以想結束了。
簡汐毫不留情地離開了,可他依舊不死心地追了過去,獨自一人來到異國他鄉,想要帶她回去,卻看到她身邊早已站了另外一個男人,而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地走了過去,簡汐卻隻是笑著搖頭,說,她很自私,她喜歡這裏,不會再回去了……
當初,他愛簡汐愛到這般地步,可隻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那份感情便淡去了很多,雖然聽到她的聲音還會激動,知道她回來還會不平靜,但那終究不是愛了。
對待那樣刻骨的愛都是如此,那葉莘呢?
隻因為心中那一份悸動,他能和葉莘走多遠?
所以他選擇拒絕,可,葉莘為什麼,偏要一次又一次地碰觸他的底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