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葉莘還是在蘇若家住了下來，之前蘇若說的那些陌生人之類的話就像屁一樣，放過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他自己也很奇怪，這情況明明和當初的白梓沐一樣，可為什麼換到葉莘身上他就沒辦法狠狠拒絕，直接推開了呢……
    “睡了麼？”葉莘側躺在蘇若的床上，看著蘇若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悄悄抬手摟住蘇若的腰，輕笑一聲問道。
    蘇若毫不留情地把葉莘那隻不老實的手臂甩開，微微側頭警告道：“你丫別得寸進尺。”
    葉莘沒有放棄，反而再一次從背後摟住了蘇若，摟得更緊，然後將唇貼在蘇若的耳邊，帶著笑意低聲道：“蘇若，你不討厭我對吧？或者說，你對我並不是沒有感覺。”
    寂靜的深夜，姿勢曖昧的兩人，此刻，葉莘的聲音聽起來竟帶有幾分誘惑，不知是刻意還是環境的關係。
    蘇若努力壓製心中泛起的異樣，忽略耳畔傳來的陣陣熱氣，淡淡地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在昏迷的時候說……”葉莘單手撐著頭，看著蘇若的側臉，惡趣味的頓了頓，然後笑道，“你喜歡我。”
    蘇若想也沒想就否認道：“我沒說過。”
    “這麼肯定？難道昏迷時的事你也能記得？”葉莘笑著反問，不過想到蘇若醉酒也可以記得事情，那麼昏迷記得也不是不可能。
    “清清楚楚。”蘇若可以肯定他沒說過那樣的話，一來是他對葉莘的的確確沒到喜歡的地步，二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將那樣的話說出口，不過……他昏迷的時候似乎真的說過些什麼，但他記不清了。
    “好吧，你確實沒說過，不過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葉莘換上了輕鬆的口吻，調侃一般地道。
    蘇若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恰好對上了葉莘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蘇若立即移開視線，將頭轉了回去，卻聽見身後的葉莘歎息般地輕聲道：“蘇若，你之前和我說的我不是不明白，我隻是想要搞清楚，我對你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不管那是什麼。”蘇若突然坐起身子，曲起一條腿，將手臂搭在上麵，然後側頭看著葉莘道，“我說的矯情一點，葉莘，不管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都會隨著時間逐漸變淡，所以隻要我們保持距離，你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早晚會消失。”
    葉莘枕著手臂注視著蘇若，突然笑了起來：“你的這些話和白梓沐也說過麼？”
    “……沒有。”蘇若沉了沉答道，當初白梓沐和他告白的時候，他可以說是毫不猶豫地就和白梓沐劃清了界限，完完全全地將他當作了陌生人，可麵對葉莘他卻一再地心軟，至於為什麼……他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也就是說，在你心裏，我是不一樣的。”葉莘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嘴角的弧度帶上了往日慣有的痞氣，他突然伸出手抓住蘇若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拽，蘇若便倒回了床上，葉莘隨即翻身壓了上去，雙手撐在蘇若頭的兩側，靜靜地看著他，低聲道，“現在，你是什麼感覺？”
    “下去。”蘇若冷冷地開口，側過頭不去看葉莘的眼睛，想以此來躲避葉莘的探究，以及自己心中難以掩飾的異樣。
    “偏不。”葉莘輕笑著回答，在蘇若那雙略微含著怒氣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他突然俯身吻住了蘇若的唇，這或許是他們之間最為纏綿的一個吻。
    不是醉酒時的輕觸，不是不服輸的爭奪，不是怒火中燒時的瘋狂，而是極盡溫柔的深吻。
    葉莘用舌尖細細地描繪著蘇若唇瓣的輪廓，然後靈巧地將舌頭探入蘇若的口中，勾住蘇若的舌頭糾纏起來，一點一點吞噬蘇若口中的氧氣與他的理智。
    直到兩人都有些窒息的感覺才放開彼此，蘇若微微喘息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紅色，不知是高燒未退還是剛剛那個吻的緣故，他帶著怒火注視著葉莘道：“你還有完麼？”
    “噓！”葉莘笑著伸出食指抵在蘇若的唇上，然後輕聲道，“你聽，這心跳聲，是誰的？”
    蘇若愣住了，隻聽到在這個靜謐的深夜，在這個並不寬敞的臥室裏，一下又一下響起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心跳，加快了啊……
    蘇若猛地推開壓在他身上的葉莘，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出臥室。
    “蘇若。”葉莘在蘇若離開的前一秒叫住了他，然後同樣下了床，走到蘇若身邊道，“我去睡沙發，你回屋睡。”
    說罷，便走出了臥室，然而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扭過頭看著蘇若，伸出舌頭，舌尖掃過嘴唇，笑得曖昧狡黠，道：“明天，我們去約會吧！”
    約會？兩個男人約會？
    蘇若冷笑一聲，沒有理會，正要關上臥室門的時候卻又聽見葉莘說：“我想知道，我對你究竟是不是喜歡。”
    蘇若動作一頓，兩秒鍾後“砰”地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他將背靠在門上，緩緩閉上眼睛，疲憊地歎了口氣，聲音極低地呢喃：“葉莘，我們不認識是不是會比較好……”
    如果不曾相識，便不會相信，有那麼一個人，驚豔了彼此的年少時光。
    如果不曾相知，便不會知道，有那麼一個人，比女人更加適合伴在身邊。
    可惜，沒有如果。
    既然相識，已然相知，那麼，便隻能去麵對未知的未來。
    以何種心態，何種身份去麵對，於他們而言，是一種無比艱難的選擇。
    選擇肯定，便要麵對嘲笑。
    選擇否定，便要麵對心痛。
    無論作何選擇，都會有舍有得，蘇若、葉莘，你們……選擇好了嗎？